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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府里,这些受宠的丫鬟们都住在后院西侧的厢房里。虽然每人都有属于自己小小的屋子,但屋子都连在一起,互相之间有什么事也都能知道的。
自傍晚时韶然玩笑话说了夜里要趁郁念宽衣时瞧瞧她身上的伤,入夜后所有的姑娘无不梳妆打扮,开着窗子翘首以待,还有大胆的,甚至早早就宽了衣,恨不得时将军能顺便来偷瞧自己。
郁念也从她们的聊天中得知,这将军府中主人就只有时韶然一人,他的爹娘在他年少时就战死沙场。难怪,无人管束的他,不娶妻室,倒养了不少丫鬟。那些姑娘,多数都是曾受苦受难过的,被时韶然收留后,都对他感恩戴德。
有人出了厢房去打探,郁念赶忙把自己的屋门和窗户关紧。人家时韶然摆明了说要来偷瞧她的,她得防着点。
“时将军不会来了,姑娘们洗洗睡吧!他召了柔柔姐进屋伺候着了……有那温柔乡,他哪儿还会来这儿呀?”
门外去打探的那姑娘回来嚷道,接着外边一下子就喧闹起来。
“好羡慕柔柔姐,时将军那么信赖和宠爱她……我猜啊……以后时将军一定会纳她为妾的!”
“嘁——我看呐,要纳早纳了……你们说,时将军哪有真心,对我们姐妹看似疼爱,可好像哪个都不在他心里……苏柔柔也不例外……”
“不准你这么说将军!他对我们个个都有真心,要不怎么会收留我们这么多年……”
“对!别那么说时将军!他对我们那么好。我只希望以后我能当个通房丫头,那样,我就满足了!”
“哎哟,好不害臊!”
郁念在屋里听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唉,以后若是攻略下男神,得面对这么多的姑娘,还得搞定这一个个的关系……?
她多穿了一件衣裳,熄了蜡烛,才安心躺下睡觉。身上的伤痕确实不少,被从小打到大的她也习惯了,那些伤慢慢地就会好了,但若是被时韶然或其他姑娘看了去,反而会惹得他们对她的身份起疑。
之后一连几天,郁念发现时韶然每天除了上朝觐见陛下和偶尔外出办公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和府里的姑娘们逗乐,有时他不出屋,就会召一个丫鬟进去伺候着。
根本没一点儿正经将军的样子!
郁念也不管那么多,在将军府里她的生活倒是比前十几年都好多了,没人打骂,还能顿顿吃饱,她真想就那么装聋作哑到老。
这天入夜,时韶然吩咐让乐菱进屋伺候着。乐菱几乎喜极而泣。
余白云则翻着白眼,进屋时毫不避讳地重重关上屋门。
乐菱和余白云也只比郁念早几天入府,乐菱这还是第一次被时韶然单独召去。
而这也是郁念入府后,夜里时韶然第一次唤除了苏柔柔以外的姑娘进他屋。她觉得她得防着点,说不准就能遇见那所谓的“刺客”呢。
乐菱朝中殿的正房赶去,郁念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她没有换夜行衣,怕万一被发现,穿着丫鬟的衣服还好解释,毕竟她“又聋又哑又盲”嘛!
想悄悄潜入中殿正房,并非易事,将军府守着的侍卫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好在郁念的轻功底子不错,前几夜又来摸过地形,这一夜,进入中殿还算顺利。
她躲在正房的窗户下,悄悄看向屋里。
只见乐菱抖抖索索地脱下自己的衣裳,想要替时韶然宽衣时,时韶然却帮她把衣裳重新穿上,又在乐菱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乐菱双眼含泪地点点头,为时韶然铺好床后,就带上里屋的门,自己睡在了外屋的床上。
郁念看得疑惑,不知道这时韶然到底在做什么。不过,看起来,乐菱不像是能威胁到时韶然的刺客,郁念也就打算回后院去。
突然,她的腰从后面被人搂住,她赶忙挣扎开,回过身,张开双手装作摸黑的样子。
来人是时韶然。
“最讨人爱的小小丫鬟也想伺候爷睡觉么?”时韶然挤了挤眼。
月光下,他一半的脸被掩在暗影中,另一半脸的眉眼唇齿都带着笑意。清清爽爽的神情,十分好看。
郁念装作没听见,继续摸索向前。在此时此地,被发现,她不被怀疑才奇怪,可她也只能装了。
“一个人,也能摸错这么远,不容易……不如,今夜就在爷的屋里睡吧……”时韶然逗道。
郁念明显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时韶然笑着上前搂住郁念的腰,凑近她耳边道:“认得爷的声音么?爷是时将军。”
郁念这才点点头,怯怯地停止了挣扎。不停止也不行,谁让她已“卖身”给人家了呢!
“你错进爷的院了,爷这就送你回后院吧!”时韶然一手在郁念的腰间摸了两把,另一手捉住了她的手,也揉捏了几下。
这便宜占得!
郁念“畏怯”地退开,却又马上被时韶然揽住。
“怕什么?你是爷的人,难不成还防着爷?”时韶然又在郁念的耳边问道,还故意加重了呼吸,进进出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郁念毫无办法,只好让时韶然搂着走向后院。她现在只想快点远离这个大魔头!
可时韶然却故意带她绕了远路。两人进了后花园,而不是直接进后院。
郁念觉得心好累,可又反抗不得。
“抬腿,抬腿,抬高点,再抬高点,这儿有个很高的台阶。”时韶然故意在郁念耳边“提醒”道。
实际上,前方并没有台阶,郁念看得清清楚楚,却要被迫抬高腿,再来一个踩空。
“哎,头侧点,侧点,前面假山的石头杵着呢,别擦花了脸。”时韶然继续“提醒”。
同样地,前方并没有假山,可郁念只能偏着头走,还不能让时韶然放下他护在她脸上的手。
真是折磨死人!
然而,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
就在他们穿过两排小树底下的小道时,时韶然抽出了匕首。
郁念警觉起来,想着一会儿若是对方伤她,她得如何躲避。
但是,时韶然却随手挑破了她肩上的衣裳……
“啧啧!姑娘的衣裳被树枝划破了,来,靠爷近点,别往树边倚。”时韶然揽过郁念的肩,手指在她肩上破洞的地方轻轻摩挲着。
然后他又挑破了她身上多处位置。
她还听到他憋不住的欢笑声。
“哎哟,路边的枝枝叶叶该修修了,刮得我的姑娘浑身上下都破了,好心疼!噗——”
……这禽丨兽啊!
郁念艰难地走完这程路,已被耍得欲哭无泪了。
时韶然送她到后院厢房前时,还故意问道:“要不要爷帮你换衣服?”
郁念挣脱开时韶然的手,快速地“摸索”着进屋,“砰”地一下就把屋门关上了。
门外时韶然憋着笑,肩膀抖得一抽一抽的。
郁念在屋里气得劈碎了一张凳子。
不过,还好,她衣裳上被划破的位置,都还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这到底算不算他还有点良心?
啊,呸呸!禽丨兽哪来良心!
不过,他没有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中殿,是不是代表她演得还行?他半信半疑总比他完全不信好吧?
话说回来,这要是想攻略他,岂不是分分钟的事么?这人,稍稍勾引下,就上钩了吧?
夜里郁念睡得不安稳,到凌晨时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才睡了一会儿,就听到外边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有人问:“乐菱,你真陪爷睡了?”
乐菱答:“……嗯。”
又有人问:“爷弄疼你了吗?”
乐菱答:“爷对我可好可温柔了……怎么舍得我疼……哎呀,你们快别问了!羞死人了!再说,姐姐们,你们不都伺候过爷睡觉吗?”
众人答:“这倒是……”
郁念心下疑惑,昨夜分明见时韶然和乐菱分房睡的,怎么乐菱又撒谎说两人睡在一起了?难不成是,后来她走后,那两人才上演了真正的春宫戏?
哼,时韶然那个禽丨兽,调丨戏这个,调丨戏那个的,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
郁念烦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而此时站在时韶然屋里的苏柔柔也有些烦闷。
“郁念已连续三夜潜入我中殿了,你当真一点儿也不知情?”坐着的时韶然独自对着棋盘,举着一枚棋子思考着。
苏柔柔眉头紧皱:“奴婢当真不知情。”
“连你都发现不了她,可见她的轻功了得。”时韶然放下了那枚棋子。
“奴婢去解决这事!”苏柔柔拱手道。虽然她总防着那又聋又哑又盲的姑娘,可没想到,对方竟比她还要厉害。这也是她过去不曾遇到过的事。
“不必了。看起来,她并无伤我之意,我们再暗中观察观察吧。”时韶然抬头道。
苏柔柔急道:“可是……”
“留着她……还挺有意思的!昨晚……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哈哈!”时韶然眸光闪闪,笑意渐浓。
苏柔柔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低着头出了屋子。她跟着爷这么多年了,爷虽然在人前总是玩世不恭嬉笑打闹,可私下,这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姑娘,他笑得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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