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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付温枝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夜场。好像迷迷糊糊被人搂着,他长而有力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大手就揽住她纤瘦的肩膀。
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炉火一样贴到她皮肤上。
让她原本就因酒精升温的身体更加热烫敏感,越来越想要靠近他,坐上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地靠在他怀抱里。
回去坐的车是谢明灏不知道哪儿弄来的十二座保姆车,不过他自己手底下就有一家4S店,车子多点也不稀奇。
闻现跟付温枝来的时候是开车从餐厅过来的,刚刚在Pub喝了酒,没法开车,干脆也坐谢明灏的车。
他们坐后座第一排,宋欣媛跟汪越坐他们身后的第二排,温敛和谢明灏则知趣地坐到最后一排。
过去看起来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几个人,喝了一场酒,莫名就一起上了一辆车。
不过最神奇的还是汪越也上来了,刚刚谢明灏在夜场门口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也不知道怎么说的,还真的把汪越请了上来。
一车上几个人关系错综复杂,一上车,默契地安静下来。
四面深色的车窗严丝合缝地关着,温敛无所适从地坐在最后一排,看到前面有一阵没见的人。
前几天那婚礼上见过一次,都带着气针锋相对,今天也许太多外人在了吧,好像突然就没了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他觉得有点躁,别开眼看车窗外的街景。很快又控制不住地移回眼,视线落到汪越已经长出一小截黑发的蜜茶色长卷发上。
看上去有一阵没染头发了?
她不是最受不了这个么。那时候赶着出门,他睡觉也不放过他,硬拉着起来给她染头发。
她头发怪硬的,跟脾气一样硬。发质很好,根根分明的那种好。
时幼微打她的事儿她从没跟他提过。
汪大小姐吗,谁不知道,最要脸了。没提过也正常的。
烦躁的情绪更甚。
温敛克制地舌尖顶了顶腮。
他要知道这事,这些年不会给时幼微好脸的。
看她的时候视线无意扫过前排的闻现跟付温枝。
付温枝好像今天酒喝得有点多,软软地趴在闻现肩膀上。
两个人在一起,腻歪又缱绻。
温敛兀自自嘲似的笑了声。
真是怪了。
往常一起出去只有他跟他媳妇儿腻歪的份,明明每回闻现儿才是孤家寡人的那个。
从什么时候,突然就他妈反过来了。
被情绪堆叠搞得心情烦闷的不成样子,温敛偏头看到车窗外还没停放的烟花,想到这些还是闻公子买单的,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没话找话地提起这事儿,以求分散心里那些乱麻似的情绪。
温敛问:“现儿,刚那烟花你们看了没有啊?”
他刚去凑热闹,准备看闻现怎么
表白,录下来,回头拿出来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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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岑憬提醒您《新婚日记》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闻公子点名要的这家烟花公司的最高配,所以这烟花现在还没放完。
不过照这样子来看,那两位当事人肯定没把这烟花看进心里去。
闻现侧头看看窗外还在放的烟花,想了想,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算是看过了。”
今天好像并不是什么节日,怎么突然有这么盛大的烟花?
付温枝靠在闻现手臂边,脑袋钝钝的,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才琢磨明白,仰着头看身边人:“刚刚的烟花是你让人放的吗?”
这样仰着头看他,脑袋后面的骨骼刚好靠在男人肩膀上。
大约是今天喝了不少酒吧,总是好想靠近他。
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太缠人了。
但是现在脑袋真的好晕,不管了,明天再考虑这个问题好了。
“嗯,”闻现应声,“你看过了没?”
付温枝顺着他的视线往车窗外看去,她刚刚真的没有多注意到这个,她被他亲得大脑发昏,只是隐隐感觉到有绚丽的光线从眼前闪过,具体的一概不知。
因为注意力完全在身体感官的刺激上。
现在提起来这个问题,付温枝问他:“怎么突然放这么多烟花?”
闻现垂下头似笑非笑地看她,随口反问:“你觉得为什么?”
付温枝摇摇头,然后又反应过来,试探着问:“给我看的吗?”
那怎么都不提醒她看呢?
大约是车子里实在太安静,他们两个人咬耳朵的声音都被后排的温敛听到,温敛正闲来无事,正好不客气的给闻现拆穿。
温敛说:“难得啊,也有我们现儿不好意思说的话。一个表白有什么难说出口的,咱也是真的不懂啊。”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闻现嗤笑一声,没回,懒得搭理他。
但是付温枝却把刚刚温敛那句话听到了耳中。
表白吗?
跟她?
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她喝了酒胆子大,没经多想就问出来:“这样吗?”
对方倒是大言不惭,连否认都没否认,还点了点头:“本来是的,没想到你…”
男人视线从她眼睛下移到鼻尖,再缓缓移到发红的唇瓣,看上有些肿胀,他用目光细细碾磨。
后面几个字是压低了靠到她耳边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这么身体力行。”
弄懂了这个“身体力行”的意思,付温枝几乎立刻红了脸。
脸颊挂上热热的红色,她羞赧着愣愣看他,闻现也在看着她,脸上不再有戏谑的笑容,而是一种接近于心动的神情,像第一次谈恋爱的纯情男高。
下一秒,微蜷的指背轻轻探到她发热的脸颊,柔柔地蹭蹭。
然后视线相接
(),两个人都愣了愣。
也都听到自己心脏的狂跳。
温敛说车里太安静,驾驶室的司机放了车载音乐。
在放Eason的《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陪你把想念的酸拥抱成温暖。”
“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给说完。”
……
BGM遮盖住忽紧忽慢的呼吸跟强烈的心跳。
“枝枝。”
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窗外浓烈的烟花盛放,无人注意到他们。
闻现偷偷跟付温枝说:“喜欢你。”
声音越来越轻:“好喜欢你。”
付温枝脸彻底红透。
原来他是直接派的吗。
他之前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好像直接也很合理。
她好像有点过分内敛。
明明跟他一样。
喜欢他。
好喜欢他啊。
她没有不喜欢他的理由的。
但是面对他直白的告白,还是不知所措。
要怎么回应。
要怎么说她也很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她张了张口,几次三番尝试,还是说不出口。
最后把心一横,手柔软地搭在他肩膀上,闭上眼往他侧颊上很轻地亲了下。
好像应验了他说的。
她真的很“身体力行”。
突然被亲了下。
温热而柔软的唇瓣贴到面部肌肤,闻现稍稍睁大了眼,抬起手碰了又碰被亲到的地方,勾着唇哂笑出声儿。
与他们这边甜腻的恋爱初期不同。
后面几个人在他俩忙着谈恋爱的时候上演了一出狗血的爱恨情仇。
起初是汪越跟宋欣媛初识,共同认识付温枝跟谢明灏,又在刚刚收获了共同敌人时幼微。
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下自己,不知不觉就聊到刚刚的事。
汪越说:“你也是掌握了大冒险的精髓,想出来那么一招。”
宋欣媛捂着嘴大笑起来:“那还是你比较猛真的泼她,不过她是不是家里很有背景啊?那些人看上去都怪舔她的。你打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们俩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全车厢都能听得见。
谢明灏已经跟宋欣媛混熟了,这时候插嘴:“你看出来了那时候还故意找她茬儿啊?”
宋欣媛瘪瘪嘴:“那我想不了那么多嘛,我真是一点儿也看不了我们枝受欺负。”
付温枝从前座转回头,轻轻揉揉宋欣媛的手。
宋欣媛冲她抬抬下颌。
旁边的汪越在这个时候开口回答宋欣媛的问题:“那是相当有背景,她爷爷不是号称黑白两道吗,我今天就是打她了,不服就来弄死我好了。”
并不是有恃无恐的语气。
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宋欣媛正
想开口说点什么,冷不防地,另一个人插嘴:“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
语气有点冲,但更多的是无奈。
说话的人是温敛。
这句话一处来,整个车厢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孤独的BGM。
宋欣媛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隐隐能觉察到这两位关系不一般。
连闻现都挑了挑眉往下听。
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是汪越没什么好气儿:“改不了。就这样了。放心,时幼微她爷爷弄死我也连累不着你。”
温敛听得气血上涌:“让他试试。”
动你一下试试。
汪越不领他这份情:“你可别趟这浑水。我呢,高攀不起。”
她说话就不能不带刺吗。
温敛被她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偏偏她这话又让他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正想说什么,车子却在这里停下来。
司机请示谢明灏:“谢总,汀江御园到了。”
很不巧,这是温敛住的地方。
谢明灏挠挠头冲温敛说:“敛哥要不你带越姐回去你俩好好谈谈吧?”
他俩又不是没住一起过。
这话听得汪越也愣了下,她瘫倚在座位里:“我就不去了,怕污了人门楣。”
“汪越……可以,你就这样。”
温敛气得说不出别的话,夺门下了车。
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
后面又送走宋欣媛和汪越回家,付温枝才跟着闻现下车。
*
星光璀璨的夜晚,橡树影摇曳。
闻公馆沉沉的大门打开,付温枝手被闻现握着,亦步亦趋地进了门。
住进闻公馆也有一阵子,成为法定夫妻也有几个月。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手牵着手回家。
像其他这个年纪的年轻夫妇一样。
夜晚的光线黯淡,他们走得很慢。
付温枝还是有点担心,蹙着眉问闻现:“我们那样对时小姐她们,会不会……”
她想起汪越说时幼微的爷爷早年黑白通吃,她生在小门小户,从未得罪过这样的人。
那时候在卡座上欣媛和汪越因为她那么那么得罪了时小姐。
“她不敢做什么的,”闻现捏捏她软软的手,安慰似的,“有我在。”
“那汪小姐?”
闻现笑了声。
“你当她汪大小姐凭什么嚣张跋扈的,不用担心。”
已经凌晨。
按照霍姨孙姨她们的起居时间来说,现在应该正在熟睡。
付温枝跟闻现都没想到,穿过主楼的时候,会迎面撞见披着衣服出来的孙姨。
后者还啪的一声按开灯,一时间灯光大亮,面面相觑。
付温枝像上学时候谈恋爱的学生遇见老师似的,本能地倏然抽回手,略显尴尬地打招呼:“孙姨,还没睡呢?”
被甩开手的闻现神情微妙地挑下眉,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掌,有心往付温枝身边挨了挨。
不过很快,又被人一声不响地躲开。
闻现都没听清孙姨她们俩寒暄了什么,只在关灯前冲孙姨摆摆手。
灯一灭,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拉回她的手。
只留下孙姨一边回房间一边暗自嘟哝,怎么今天这小两口怪怪的。
*
从主楼回角楼的石子路上,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付温枝咬着唇胡思乱想。
发现自己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因为同一个问题忐忑。
第一次忐忑是她刚刚搬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
第二次是温敛跟谢明灏来做客的第二天,因为他们前一天晚上一起睡在主卧的大床上,所以第二天她拿不准他是不是还要继续跟她一起睡……
然后好像就是现在。
他们……互相明白了心意,应该算是在谈恋爱吧?
谈恋爱的,夫妻?
是要睡在一起吗?
大概是因为付温枝思绪良多,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讲话,只是付温枝偶尔能感觉到握着她手的人力道时不时的微微收紧。
一直到上到二楼。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今天谁都默契的没开灯。
一路摸着黑上的楼,像在偷/情。
楼梯很快走到最后一节。
绕过酒柜,很快到了二楼的会客厅。
付温枝终于忍不住开口:“……闻现。”
被叫到名字的人“嗯?”一声。
她委婉地说:“已经好晚了,嗯,晚安。”
这是让他回去睡觉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对方很快应下:“嗯,晚安。”
这么痛快吗。
她以为他会有一点点……想法。
好像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失落。
不过更多的是,觉得有点愧疚,他每一次都没让她为难,还把主卧让给她,自己去睡书房。
她在想,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思绪正在乱飞。
冷不防腰上感觉一紧,下一瞬腾空而起,被人握着腰放到旁边吧台上。
借着窗外沁进来的深蓝色的光线,付温枝视线与闻现平齐。
他手从她腰上移开,单手搭在她颈侧,细细地挲磨。
她觉得有种难捱的麻。
注意力在脖颈上,没防备男人倏然的靠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凑近到她唇边。
付温枝细细的手腕搭上男人的肩,柔柔软软地叫他名字:“闻现……”
“嗯。”
他这个时候还顾得回应她。
不过下一秒就吻下来,温热的唇舌覆上,轻轻咬住,再一遍遍啃噬,她唇舌上的麻就沿着血液一路蔓延到心脏。
整颗心脏都跟着发麻。
她的手不自觉用力,紧攥他的外衣,被勾着生涩地回应。
他好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一遍又一遍亲她。
从唇角到颈边,再到耳后。
最后气息潺潺地落到耳边缱绻地叫她:“枝枝…枝枝。”
“怎么这么好亲呢。”
被他露骨的话说得脸色旎红,付温枝埋头进他怀抱里,手紧紧勾住人脖子,声调弱弱着告饶:“不行了…不可以了…”
对方可没那么好心放过她,贴在她耳边问:“不可以什么呢。”
“不可以…再亲了。”
要受不了了啊。
闻现弯着唇低笑。
“那枝枝。”
“我什么时候能回房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