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狠心

291狠心

走到主卧的阳台，张殷殷双手撑在飘窗的边缘，望着窗外远处无尽蔚蓝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

许子陵跟她做了同样的动作，侧头道：“怎么了？不开心？”

张殷殷微微撇着嘴，这个人，明明自己不开心，傻子都能看出来，明明自己不开心，都是被他气得，他却非要人家亲口说出来，太可恶了！

许子陵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既然你来了，跟你说一下，我要出一趟远门，今晚就走。”

张殷殷苦涩一笑：“原来，你根本没打算跟我说。”

“呃……”许子陵望着楚楚可怜的张殷殷，头脑顿时大了起来，虽然对女人没什么免疫力，但是，他也知道，女人多了对他而言，生理上可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心理上绝对是个负担。

就目前而言，一个墨雪、一个徐娇娇，这两个关系已经铁定，剩下的，如东方雨菲，如眼前的张殷殷，关系可以说是很模糊，若即若离。

即便如此，许子陵已经感到焦头烂额。

虽然东方雨菲、张殷殷已经一再表白，心中再无他人，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关系，没有跨出突破性的一步。

慢慢的，许子陵发现，张殷殷的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整个眼眶、还有鼻头都红了起来。

许子陵慌了，他可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

“喂？怎么了？”

张殷殷吸着鼻子，委屈道：“你果然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果然是一个耐不得寂寞的男人！”

许子陵瞪大眼睛，刚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改变了主意，要让女人死心，就要将最无耻、最丑陋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失去一个红颜知己，非常可惜，但是，许子陵觉得自己做的很应该，很伟大。

于是，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有处处留情的习惯！”

“你……呜……”张殷殷指着许子陵，她没想到，许子陵连一句安慰都吝啬。

许子陵继续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快餐时代！老天爷给我馈赠了这么一副皮囊，我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他。”

“你无耻！”张殷殷终于骂了出来。

许子陵一把握住张殷殷的双肩，看到她梨花带雨、委屈万分的模样，心头不禁一痛，可是，他知道，这一刻不能心软，他点点头：“看清楚，终于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真实的嘴脸，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不要因为我救你一次，就要以身相许，救你是我的事，以身相许我不需要，你是害人害己！”

“够了！”

张殷殷弯下腰、握着拳头喊道，她痛苦的摇着头：“原来，原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许子陵，对不起，打扰了！”说罢，她捂着嘴向门口跑去。

姜雪晴端着一盘虾走出来道：“殷殷姐吃……”

“哐啷”一声，张殷殷撞飞了瓷盘，盘子落地摔成了几瓣，一盘虾撒的到处都是。

张殷殷停下脚步，忍住哭泣：“对不起。”

姜雪晴不自然的摆手笑道：“没，没关系！”

张殷殷看了看破碎的盘子，神情一黯，惨然一笑，拉开门，风一般冲进了电梯。

姜雪晴皱着眉头，慢慢关上门，看到许子陵微笑着走了出来，他蹲下身子，捡起一只虾拨开，吃了，咂吧着嘴道：“味道不错，别浪费！”

姜雪晴赶紧拉住他：“许大哥，你还笑得出来。”

许子陵望着她：“你说我应该怎么样？”

姜雪晴叹了口气：“你去洗手，我收拾一下，咱们吃饭。”

许子陵走到餐桌坐下，看到桌上摆着的几个菜，想起了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的所有女人，他微微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想要做一个坏人，也很累呢！

姜雪晴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却给许子陵拿了酒和杯子。

许子陵接过酒瓶，倒了一杯五粮液，望着对面的姜雪晴道：“你倒是懂我！”

姜雪晴一阵慌乱，低下头道：“我看我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喝两杯。”

许子陵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我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他一口干了杯中酒，却感到一阵异样的苦涩。

姜雪晴微微一笑：“许大哥，我们认识也不算晚，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你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却不懂怎样才会让她们避免受到伤害！”

许子陵慢慢睁大眼睛，姜雪晴俏脸一红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就当我是瞎说。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此复杂的关系。”

“你真的懂我？”许子陵又干了一杯，道。

姜雪晴端着碗，目光一阵迷离，失去了焦点，她幽幽地说：“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

许子陵第三杯喝下了肚，大约有三两的样子，他继续为自己倒酒，脑袋一晕，居然泼洒出大半，许子陵“噗嗤”自嘲一笑，酒量真的跟心情有莫大关系。

放下酒瓶，许子陵端着酒递过去：“懂我，就陪我喝！”

姜雪晴慢慢抬起美眸，望着醉眼朦胧的许子陵，不由一阵心疼，她说：“我可以陪你喝，你也别光顾喝酒，吃点东西。”她刚接过酒杯，许子陵就一下趴在了桌在上，睡着了！

姜雪晴幽幽一叹，喝了杯中酒，伸手抚平许子陵纠结的眉头，方才收拾完碗筷剩饭，默默离开了。

……

龙阳市公安局，警员公寓。

季永忠因为立功，分到了一个单间宿舍，虽然只是一间，外带卫生间和淋浴，但是毕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这让刚刚坠入爱河的季永忠欣喜若狂，马上叫来女友方霏体验一番。

小护士也比较兴奋，二人洗了鸳鸯浴，方霏特地带了一套粉色的护士服，玩起了制服诱-惑，季永忠一看当时就激情勃发，扑过去同方霏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约莫十分钟，**暂息，方霏大汗淋漓，躺在季永忠怀里，还在不由自主的一下一下战栗着，她颤抖着道：“永忠，我会不会怀孕？”

季永忠摩挲着方霏的秀发：“怕什么，怀上了咱就生，等案子结了，我带你见见我的奶奶，你这么漂亮乖巧，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方霏心中一阵甜蜜，她紧紧搂抱着季永忠：“永忠，为了我，办案时一定要小心！”

季永忠点点头：“我会的。”

方霏道：“可是，这几天我老有些心神不宁。”

季永忠道：“别胡思乱想，你这样，我觉着也是怀上了！”

“为什么？”

“孕前综合症。”

“去你的！”方霏一下抓住了季永忠的唯一长处。

季永忠身子一翻，再次将方霏压在身下，方霏惊呼：“你干嘛？”

季永忠下身一挺，已然直捣黄龙，他笑道：“我要让你切实怀上！”

……

晚八点，首都国际机场，南方航空的747空客已经进入指定跑道，等待起飞的命令。

飞机上，许子陵和陈少乾为了低调出行，都选择了经济舱，有许子陵在，陈少乾连保镖都省了。

因为是淡季，经济舱中很多空位，坐下后，陈少乾读着报纸，许子陵则将靠背放倒，卡着一个大墨镜，做起了春秋大梦。

木清韵知道许子陵和陈少乾要乘坐这趟飞机去云疆，于是悄悄的跟着，她却不知道许子陵的座位号，在商务舱和经济舱里找了一大圈，却没有发现许子陵的踪影，陈少乾她也不认识，最后有些失望的回到了商务舱的座位上。

商务舱也很空，木清韵旁边的座位空着，小丫头望着窗外夜空下停机坪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有些失落，难道自己弄错了？

“对不起，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问道。

木清韵皱眉转过头，本想说“座位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这里？”可是，看了看对方飘逸的长发，深邃的蓝色眼睛，她还是道：“可以！”

“谢谢！”

“客气。”

木清韵向旁边挪了挪，男人很绅士的笑了笑：“小姐，你真漂亮！”

木清韵唇角翘了翘，她觉得男人算不算讨厌，但也算不算让人喜欢。

这种男人木清韵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男人分明是有意搭讪，想泡自己，都是自己长相惹的祸。

木清韵转身面向舷窗侧，闭上眼睛，戴上了耳机，沉醉在音乐的世界中。很显然，她是在委婉的拒绝对方的热情。

男人扭头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木清韵，看着她天使般如水容颜，叹道，自己真是艳福不浅啊！

自己的计划马上将要实现，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如何不让他激动兴奋。

男人叫彼得，是一个日美混血，在中国留学，其实，家中穷困潦倒，因其俊朗飘逸的外表及其外籍身份，祸害了无数贪慕虚荣的女生。

一次偶然的机会，彼得结识了木清楠，于是，木清楠想到了一则毒计。

彼得想入非非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木清楠的话：“用尽一切办法，得到这个女人，留下她淫-荡的证据，然后抛弃她！”

望着木清韵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彼得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财色兼收的事，那个男人可以抗拒？

飞机慢慢驶入预定跑道，开始加速，起飞，很平稳的逐步上升，十几分钟后，已经达到了六千米的高空，接下来，便慢慢走平走稳。

许子陵一下坐起来，陈少乾奇怪的看着他，许子陵笑道：“上天了？”

陈少乾点点头：“醒了？为什么要睡觉？”

许子陵道：“害怕！”

陈少乾瞪大眼睛：“害怕？”

许子陵笑道：“我总觉得，在陆地上，一切还能由自己掌控，可是到了空中，生命就交给了别人。起飞和降落是最害怕的时候，所以我选择在梦中度过。”

陈少乾笑道：“稀罕哪！这个世上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许子陵道：“当然，人是要有所畏惧的。”

陈少乾点点头：“有哲理！”

许子陵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我溜达溜达！”

“干嘛？”

许子陵摇头晃脑向商务舱走去：“转转，看看有没有艳遇啥的？”

陈少乾笑着摇摇头，随后一叹，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南疆之行将会遇到什么，对于未知的将来，他居然产生了强烈的渴望，还有淡淡的恐惧，但是他相信，一定会再次发生改变命运的事！

许子陵走到商务舱门口，撩起帘子，往里瞄了瞄。他记得上一次跟木清韵的邂逅，就是在飞机的商务舱里，有没有可能，她还在那里？

朝里面一望，许子陵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