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林一飞的司机把饱餐一顿的我和黄小淑送回明珠新城,刚下车黄小淑就对我道:“看你一直在强颜欢笑,还是没有搞定林一飞对吧?”
我摇头道:“不能说没有搞定,主动权已经在我们手里,就看我们有没有实力。”
“什么方面的实力?”
“钱,好几个亿。”
“擎天集团没有?”
“当然有,但能拿出来做酒店吗?我们做的是饭店,往下饭店还怎么经营?”我觉得几亿对欧晓菲来说应该只是一个小问题,大问题在于怎样和小股东们交代?现在我做这个工作是欧晓菲有战略眼光,投入那么大的情况下其它小股东会认同吗?会接受这种方式的战略转移吗?不一定,一旦他们不认同,难道要欧晓菲一个人掏钱出来促成这个合作?不可能,所以有等于没有,况且欧晓菲之前已经对我呵呵了,几亿她不可能拿出来拼。
黄小淑闷闷不乐道:“真麻烦,明天还让我过去,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你刚刚赚了多少钱?”
“十二万。”
“靠,你可真坑。”
“什么叫坑?我难道就没有付出?能赚这个钱是我的能力,不然他们为何不给别人赚这个钱的机会?答案很显然别人没有这个能力。”黄小淑沾沾自喜走进大堂,按开电梯都不等我,自己直接走进去……
我坐第二辆电梯回到宿舍,黄小淑已经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我点燃一根烟抽着坐在旁边道:“黄小淑,我觉得你明天还是要去,一来是你能赚钱了我不能阻止你,二来已经开始了突然终止显得我们人品太差,我要是想到办法再去找他他肯定不会再鸟我,所以你要去。”
黄小淑声音古怪:“你确定?”
“你这什么表情?我当然确定。”
“呵,你这么吃亏你愿意?”
“别把我想的那么卑鄙,我不阻止你赚钱,况且我们已经输了一招,林一飞真是一头很难对付的狐狸。”
“对,除了吃了一顿饭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却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想要吧你还得自己努力,好几个亿,呵呵……洗澡睡觉,晚安!”
“靠,和林一飞说了几句话,你也学会他的跳跃式谈话方式了是吧?”
黄小淑没理会我,径直走进房间抱衣服出来进浴室。
第二天黄小淑早早出了门吃喝玩乐,直到晚上才带回来一袋水果,孝敬我这个一整天没有出过门的人,我问她赚了多少钱,她说十万,明天还要继续,羡慕妒忌恨啊,日薪十万,靠。
周一,大早上天空就阴沉阴沉,细雨从高空飘零下来,空气显得极其的阴冷,看样子已经正式踏进冬天,我穿三件衣服去上班还是觉得有点冷。
在老板椅里坐下来,我正打算给欧晓菲打个电话报告这边的状况,方玉婷忽然敲门走进来,随手递给我一杯打包回来的咖啡,然后坐下来道:“陈总,你这边有什么进度?”
这话是伤口上撒盐,不过经过两天我已经想通,我得找个土豪忽然他出大资,我们出小资形成三方合作。天龙集团是个金招牌,估计许多口袋里有闲钱却苦于没有找到和他们形成合作的门路,我提供这样一个门路应该会是双赢的局面!我道:“不太好,主动权在手里,但却寸步难行。”
“这……”方玉婷眨着美丽的眼睛,在理解我的话,结果显得没有理解透彻,所以最终道,“不是很明白。”
“合作与不合作我们说了算,但一旦合作我们就要有好几个亿的资金作为后盾。”
方玉婷整个表情从天堂坠落了地狱:“我们这经费就几十万,难道这次真要回家种红薯?”
“呵呵,再看看吧!”
“哦,我出去了……”
“灰心了?”
“不是,等下见!”
门关上,其实我能看出来,方玉婷真是灰心了,在这边忙碌了那么久如果最终失败而归,显然不太好受,偏偏这还是她无法解决的问题,好几亿,怎么努力都已经超出能力范围,当然这亦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所以我还是提起心肝给我的老板欧晓菲打电话吧!
电话响的几声接通,传来欧晓菲的声音:“你还真会选时间,赶紧说,你有三分钟。”
我道:“你……上大号?”
“我上飞机,白痴,你能不能别恶心?”
“上大号恶心么?”
“挂了信不信?”
“好吧!”我换了一个正经的口吻道,“和林一飞的谈判基本上已经结束,合作协议已经初步达成,但我们真的需要好几亿的资金,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欧晓菲表现的出奇地淡定:“哦,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的可以再谈,反正除了钱,关系之类应该不难解决,不是有你吗?你看,好几个亿,如果你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多了两条路走,你考虑考虑吧!”
欧晓菲很直接的打击我道:“没钱,你以为擎天集团属于我一个人?你以为我说了算吗?几亿,不是几千万。”
“好吧!那你告诉我这边如何进行?”
“你认为,你说,你是那边的负责人,不是我。”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所以打电话之前我早已经想清想楚:“我认为我们一共有四条路可走,第一条路是你拿几亿资金出来,这个已经被你否决掉。第二条路是你再找十三爷商讨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方法处理。第三条路,我们利用天龙集团这个金招牌去融资拉合作伙伴,应该很多有闲钱的人会感兴趣,就怕林一飞不愿意,但这方面我有信心能解决。第四条路就是先撤退,反过来走,先攻陷小城市增强我们的实力再杀回省城分一杯羹,我建议去海州和化州两个城市,我昨天研究过他们的饮食链,还是比较落后,没有很时尚的品牌,我们如果用这种风格打进去,能吃第一口蛋糕。”
欧晓菲那边沉默了几秒才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第三第四个靠谱,先尝试第三个比较好。”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这需要你接手,我不认识这种有闲钱没机会的人,而且别人不会相信我一个小人物。”
“我要两个星期才回来这个你知道,只能你自己吧,我发发善心给你推荐一个人吧,要是能和她拉上关系,在与欧阳胜的战争中,胜利的天平会倾向我们这一边……”
“谁?”
“苏简,三分钟已到,还是那句话,你自己那边的工作你自己负责,别再打过来。”
电话中断……
我心里那个痛苦,建议苏简?我能去求苏简?上次才掉了链子,事情才刚刚平息不久,欧晓菲自己和苏简关系变的那么好自己都不说,让我去说干嘛?搞不懂,不过我得承认欧晓菲说的有道理,我们一直都没有真正和苏简形成合作,如果能办成那就等于把苏简争取到了我们这边的阵型!
整个上午我都在思考怎么去和苏简说?我肯定要回去,但太刻意不行,最好是聊天的形式聊起来,试探试探苏简,毕竟这女人要赚钱方法多了去,不一定就会接受我提供的机会。我能利用的是省城这里的市场,和她分一杯羹,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但这样我又怕引狼入室,很纠结。
中午我和整个发展部门一起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方玉婷和他们说过些什么话,他们每一个都显得忧心忡忡的模样。我没有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们,因为我觉得有时候安慰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让我们有路走,出了困局再说,到时候他们能激动的跳起来,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是画饼充饥,何必?
下午刚上班我就把方玉婷叫进办公室道:“方经理,明天我回港海找一条路走,你这边继续自己的工作,我们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停下来就算我把路走出来我们都无法按工作计划完成所有工作。记住……要保持热情,另外就是有些坏消息尽量不要跟下面的人说,因为坏消息它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方玉婷脸色沉重:“对不起,陈总。”
“没事,我只是提醒你,我会给你带回来好消息,不要对我失望哈。”
“我没对你失望,只是觉得我们是一个团队,有什么好的不好的东西都应该大家一起承担。”
“这想法也没错,去吧,继续你的工作。”
方玉婷说了一声是的,快步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站起身,打开一点点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给办公室换了一次空气再关上,点燃一根烟抽着,给韩诗诗打电话:“韩诗诗,是不是在海南?”
韩诗诗很干脆道:“是。”
“景怜……如何?”
“正在海边拍广告。”
“我这边下雨,你那边……”
“阳光明媚,这是她的工作,就算下雨她都要拍,你要不要这么关心?你是她妈?”
这女人是不是来大姨妈?脾气这么火爆,我还是别招惹她好:“行吧,我就随便问问,你照顾好她。”
“我的工作不是照顾她,她助理才是。”
“你和黄小淑如果不是仇家,肯定能成为知己,你们都一个样,时刻都让人恨不得大巴掌大巴掌抽你们。”
韩诗诗没答话,直接挂断电话。
好了,内心的一个担忧没有了,好好投入工作吧!
第二天中午一点钟,我和黄小淑启程回港海,当然开车的还是黄小淑,我还是坐在车里看报纸,以前我喜欢用手机看,现在我喜欢传统的纸质,当然这不是因为我变的有文化了或者我在小资,而是我需要从报纸上发掘商机,以及找各行各业的各种有用的新闻信息。
还是和前几天来省城的时候一样的节奏,我看完一份报纸,港海市区已经在望,我把报纸放一边对黄小淑道:“黄小淑,问你个问题。”
黄小淑道:“先说明,太私隐的要收费。”
“不私隐,我是想问你能沉默多久不说话?”
“不知道,你能问个有营养的吗?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有点无聊,你昨天情况如何?赚了多少钱?对林濂溪有什么看法?”
“看法?”黄小淑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用遗憾的口吻道,“如果你是想利用林濂溪,我劝你早点放弃这种想法,人家已经够惨,你再落井下石你就是禽兽不如。”
“我随便问问,我会利用她吗?不对,不对,角色有点混乱,好像这种话应该我和你说吧?”
“我不能和你说?”
“我意思是你改变了知道吧?”
“没,别跟我说话。”
这是在逃避,很显然黄小淑都觉得自己在改变,为了不把正在萌芽的好苗子扼杀掉,我只好闭嘴。
回到宿舍以后,我第一时间给了赢一电话,其实我就想问问朱珠那边的情况,他得知我回了来,表示立刻过来找我。
不到半个小时,赢一到来,而且是和刘元山一起到来,我惊讶着道:“你们怎么在一起?玩基情无限呢?”
赢一道:“我们一起应酬了几个大人物,刚出来你就来电话。”
刘元山道:“呵呵,工作完成的不错。”
我笑道:“能看出来,都春风得意,进来再说吧!”
赢一和刘元跟着我进宿舍,黄小淑那会在沙发里坐着看电视,所以刘元山看见她仿佛见鬼一样停住脚步,黄小淑发现以后瞪了他几秒,然后很识趣地起身回了房间,这时候刘元山才抹了抹额头道:“哎,我还是很怕她……”
赢一道:“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亏心事?”
刘元山斩钉截铁道:“绝对没有。”
“那你怕个屁。”
“我不知道啊!”
我到冰箱拿了三罐啤酒出来,先递给刘元山一罐:“压压惊吧!”
刘元山连忙接过啤酒打开喝了几口,其实他和赢一都已经满身酒气,估计中午喝了不少,所以我给赢一的时候,他没有接。
我对赢一道:“朱珠那边如何你刚才还没告诉我。”
赢一道:“很好,周姚帮了忙,我明天过去找他一个朋友谈谈,如果能谈成,我的面包店就能开到那边。”
刘元山道:“哈哈,有我的功劳,当然最大功劳还是小贾。”
我摇头道:“不是我,而是黄小淑,没有她就没有赢一这个事,更没有你入股食道这个事。”
赢一配合着我整恶心刘元山:“所以你该去感谢黄小淑。”
我连忙把原本想给赢一的啤酒递给刘元山:“去吧,赶紧,敬她两口。”
刘元山望了房门一眼:“不要吧?她揍我怎么办?”
赢一道:“你傻啊?她揍你干嘛?”
刘元山思索了几秒,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我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呵呵,所有胖子都很可爱。”
赢一道:“你真恶心。”
“说点正事吧,食道更改执照名,白哥知道以后什么反应?”
“哈哈,估计气疯了吧,他们现在这情况再气肯定都不敢给我们制造麻烦,等空出手来我们这边已经走上正轨,所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兄弟你牛……”
我骂道:“你牛,你全家都牛。”
赢一对我道:“你又回来干嘛?”
“我那边出了点问题,工作遇上瓶颈,要回来这边抓条大鱼,否则无论可走啊。”我拿香烟,各给他们一根,自己点燃一根,抽了两口继续道:“具体的有了结果再跟你们说吧!”
刘元山又道:“那我回食道,你们继续聊。”
赢一道:“我也有点事要忙,你要是没其它事……要不我也走人?”
我道:“再留一会吧!”
赢一嗯了一声,刘元山自己抽着烟走出去,赢一去倒了一杯水喝完才问我:“还想跟我说什么?”
我道:“算命先生那边……?”
“哦,这边在进行中,明天晚上去碰天乐居的老板。”说着赢一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就是我找的美女,二十万演一场戏。”
我看照片,是生活照,里面所谓的美女真不敢恭维,所以我道:“不能找个更好的么?”
“关键是会演戏,我已经观察过就这个适合,这是化妆前的效果,培训前的效果,我再给你看一张你能目瞪口呆。”赢一操作着手机调出第二张照片才又给我看,“这是昨晚拍的,看上去像小金鱼吧?”
我确实目瞪口呆,这绝对是刘元山那个化妆师的手笔,身材高挑还穿长裙,秀发盘着,雪白的脖颈戴着一条闪闪的项链,吊坠刚好在深深的乳、沟上端,是紫水晶,圆圆的,和葡萄相似,看上去要多诱惑有多诱惑,是个男人看见都想吃吧?这显然是刻意的勾、人打扮。我道:“明天晚上就穿这个去赴会?”
“对。”赢一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又道,“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天乐居的老板娘竟然养小白脸,而且还是一堆孪生兄弟。”
我脸色古怪道:“不会吧?”
“呵呵,我无意中在咖啡厅碰见的。”
“那她是自己找死啊。”
“很明显就是这样。”
我思索了几秒道:“晚上……我们去赌场吧!”
“赌场?”赢一对我这突然的一句有点毫无准备,因为他和陈瑶有关系所以显得心慌,“去干嘛?”
“陈瑶。”
“她又去赌场么?”
“她不去了么?你知道?”我觉得我还是要问赢一,反正开始我都不太赞同欧晓菲这样做,如果陈瑶和赢一的关系和心里我想的一样我就给赢一一个面子吧,“我其实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你,犹豫了好久,很纠结,问了吧怕你胡思乱想,不问装不知道又显得很不在意我们的兄弟情。”
赢一显然已经听明白我在说什么,所以他道:“是不是陈瑶?你知道了?”
我点头:“对。”
“算了,我还是说吧,我七八年前已经认识她,就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面包店有过一场危机几乎开不下去吗?就那段时间在以前的老本色酒吧我遇见了她,我们那天晚上在一起,其实都喝的差不多,稀里糊涂的,然后我们没有一夜之后各奔东西,反而有过一小段,是她鼓励了我,借了我一点钱,我用这点钱再加上运气不错,最终才顺利渡过危机。”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如果我是赢一我都会念这个情,我忽然有想法的是另一个关于巧合的事情,我当即道:“借钱和好运气,其实你有没有联想过它们之间有关系?”
赢一忽然愣住,好几秒才道:“你是说两个竞争对手打起来让我得了利,有可能是陈瑶在背后搞小动作帮了我?”
我勉强笑了笑:“我只是猜测,你觉得有可能不?”
赢一盯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服你别帮她,然后我想到这些都不会告诉你,免的你觉得更亏欠她?”
“老实说,是,不过我没怎么跟她说,我只是让她别再赌钱,这样不算出卖你吧?如果她不再赌钱,则你的计划不会成功,这样对我来说两边都没有对不住,如果陈瑶不听我的那没办法,可能是她罪有应得,事实上她真做了不少坏事。”说到这里赢一有那么一点点气愤,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我觉得应该是他们关系在最好的时候,陈瑶给了他一顶绿帽子,所以他们才一拍两散。
我舒了一口气:“好了,这事憋在心里那么多天总算说出来,舒服多了,你也别难受,没事,我知道你不会卖我。”
赢一迟疑着道:“那你还打算继续吗?”
和我想的不一样,他们只是有旧情,这个工作还是要做,所以我道:“要看陈瑶,我已经走出第一步,如果她来找我,那没办法,送上门我得为自己着想。”
赢一无语了好一阵,恢复说话的第一句是:“我走了,还得工作。”
赢一离开了,我能看出来他走的不在状态,很落寞,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跟我说清楚了我还是选择要做,生我气,还是因为他知道了陈瑶帮他的原来更多更多,心里亏欠。不知道,这是一条灭欧阳胜的路,不是有十分充份的理由我就不能背着欧晓菲断掉这条路,我只能表示无奈。
我把啤酒喝完,进房间睡觉去,晚上我要精神奕奕的去邂逅苏简,希望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