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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楞了下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娟子开始有些恼怒,冲上来举起拳头朝楚明秋猛打:“你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娟子从来没这样生气过,楚明秋有些着慌,他连忙举起来手来,护住手里的玉:“别!别!我认错!道歉!道歉!”
“哥,你太绝了!绝!”狗子已经笑得坐在地上了,娟子一听又跑过去挥手便打,狗子用手护住脑袋,依旧笑个不停。
楚明秋将玉放进箱子里,把箱子往里面推了推,确保不会被碰下来,才转身看着娟子pk狗子,实际是娟子猛k狗子,狗子放弃抵抗。
“你这没良心的,人家一回来便来找你,可你却.。不跟你说了!”娟子说着说着眼睛里便起了一层雾,赌气的转身要走,楚明秋笑嘻嘻的开口说:“娟子,娟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你不觉着偷吃后的吉吉很可爱吗,咱是夸你呢。”
“有你这么夸人吗?你。。你个活土匪。”娟子转过身来,面对痞赖的楚明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起薇子曾经骂过楚明秋的话,现在她觉着这个外号实在太形象了,她还不知道,这是另一个女孩给楚明秋取的外号。
楚明秋耸耸肩,作出个潇洒的姿态:“活土匪?我喜欢。”
娟子无奈的摇摇头,狗子从地上爬起来,笑着叫道:“哥,娟子姐得奖了!得了一等奖!”
“哦!”楚明秋这才想起,昨天娟子就跟他说过,今天她要登台表演了,当时他还告诉她,登台时不要紧张,就像在院子里唱歌一样,为了帮娟子适应舞台,楚明秋还特地给娟子排练一次,虎子他们叫到院子里来,让娟子唱给大家听。
虎子勇子和明子这帮家伙在下面起哄,当时娟子很紧张,有点不知所措,楚明秋没有去制止他们,相反却告诉娟子,在舞台上可以遇见各种各样的观众,她只需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便行了,至于其他不要管,就当他们是在鼓掌欢呼。
“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个。”楚明秋有些惊讶,也有些小感动,娟子红着眼睛用力的点点头,楚明秋在心里暗暗警觉,这小萝莉是怎么啦,难不成真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这才多大点,女孩子成熟早,也不会这么早吧。
“哇塞!那可得祝贺你了!”楚明秋作出惊喜的样子,上前两步走到娟子身前:“我说嘛,咱们娟子就是唱得好,这下我看薇子在你面前还骄傲什么!”
娟子这才露出笑容,楚明秋将她脸上的泪擦了,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谢谢你!”
娟子一下乐了:“谢谢我?!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出的主意,你写的歌,我也拿不到奖。”
楚明秋摇头说:“咱们也别谦虚了,那忒虚伪,这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但主要是你的,因为你演绎得好!”
娟子露出快活的笑容,然后才问:“你今天上那去了,牛黄叔下聘你都不在。”
楚明秋叹口气心情顿时落下来,娟子见状有些担心的问:“怎么啦?是不是有啥事?”
“唉,别说了,我老师病了,恐怕快不行了。”
“你老师?”娟子一下有些慌了:“庄老师不是在北大荒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那家医院?”
“不是庄老师,是教我国画的赵老师。”楚明秋解释说,娟子这才稍稍安心,拍着小胸口:“吓了我一跳,”说到这里,她又愁眉苦脸的说:“唉,我爸爸也好久没来信了,也不知道他那怎么样了。”
楚明秋闻言心里一紧,现在农村已经开始缺粮了,北大荒也同样是农村,也不知道缺粮没有?国家会不会向北大荒调粮?想到这些,他又禁不住埋怨起庄静怡来,自从上次来信要葡萄糖后,她便再没来信,他写了几封信去,依旧没有回信,现在他也不写信了,每月依旧寄三十袋葡萄糖去。
要不要寄点粮去,这个念头从心里冒出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强烈。
娟子见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眉头紧皱,整个人变得有些焦急,好像有只野兽在他身体里面暴虐肆意,就要破体而出。
这种感觉让娟子有点害怕,她拉住楚明秋:“狗剩,你怎么啦?”
狗子没有留意,他爬在凳子上,将桌上的箱子拉过来,好奇的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块拱形玉块,好奇的左右看看,没看出名堂来。
“哥,这是啥玩意,是玉吗?”狗子问道,娟子扭头一看,狗子拿着那块玉在脸上比划,那块玉比较大,将他的大半张脸给遮住了,头发耷拉下来,显得鬼气森森的。
娟子噗嗤一笑:“你干什么呢,小心别摔坏了。”
经常来后院的孩子们都了解楚明秋的习惯,这些东西多半是他从琉璃厂淘来的古董,非常珍贵的东西。
楚明秋闻言扭头看着狗子,先皱了下眉,慢慢的却目露奇光,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狗子,狗子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有些胆怯的将玉放下来,很有些痞性的冲楚明秋嘿嘿一笑。
“哥,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面具,你从那淘的。”狗子说着要将玉块放进箱子里,楚明秋连忙叫住他,让他再带一次,狗子有些不解的又将玉块带上了。
楚明秋觉着自己好像发现点什么,可又没抓住,脑海里好像划过一道流星,自己只能追随它的尾迹,却抓不住那点星光。
楚明秋很是遗憾的让狗子将玉块收起来,和娟子又聊了会,他抱起箱子,让狗子拿起画盒,到了六爷房间,六爷和小赵总管正在屋里聊天,俩人不知为什么争起来了,六爷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胡子吹得老高。
楚明秋觉着奇怪,小赵总管从未和六爷争执过,从来都是顺着六爷说话,今这是怎么啦,居然和六爷争执起来了。
不过,楚明秋不想当他们的裁判,他估计有道理的是小赵总管,六爷每次无理取闹都是这种表情,相反他有理的时候却很平静温和。
“老爸,你看我今天淘到什么了。”
楚明秋说着将画盒打开,六爷将烟杆在铜盂上敲了敲,很是得意的瞪了小赵总管一眼才气哼哼的说:“你小子能淘出什么宝贝来,琉璃厂也去了几十次了,就没见你掏到啥好玩意。”
楚明秋将画在他面前慢慢展开,六爷开始还有些不屑,慢慢的神情凝重起来,让狗子将放大镜拿来,六爷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半响之后才点点头。
楚明秋也不说话,又把另一幅画展开,六爷又细细查看一番,依旧没有说话的点点头。小赵总管顿时得意起来,哼了声说:“看看,我得没错吧,小秋现在眼力不比你差了。”
楚明秋这才知道,原来俩人争得这样厉害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的头皮顿时发麻,六爷有些不高兴了:“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有啥稀奇的。”
“老爸,我有些纳闷,这琉璃厂我已经去了好些次了,怎么就没碰上珍品呢?”楚明秋连忙将话题岔开,他可不想将两个老人的战火重新燃起来。
“你懂啥,”六爷的语气依旧不屑:“以前珠宝行做生意,是为了赚钱,收上来便要卖,少有留在手上的,现在这珠宝行改为寄卖行了,好点的东西就要上交国家,那还轮得到你。”
“哦,难怪了。”楚明秋好像才知道似的点点头,其实这道理他早已经知道,六爷又示意下小木箱:“这里面是什么?在那淘的?”
楚明秋这下慎重起来,他把箱子打开:“老爸,这玩意花钱不多,可没看出有啥名堂,您给看看,这都是些啥玩意。”
“怎么?老曲也没看出来?”六爷慢悠悠的朝小赵总管丢去个得意的眼神,那意思很明显,怎么样,还是得看我的吧,小赵总管佯装没看见不理他,楚明秋这瞬间觉着这两老头比狗子大不了多少。
六爷从箱子里拿出块玉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会,又翻过来看了会,拿着放大镜又看了看,看着背面那四个字,又看看上面的四个小孔,眉头紧紧皱起来。
见六爷被难住了,小赵总管又得意起来了,不过他没说话,而是背着双手,哼着打金枝的调子朝院子走去。六爷没有留意,他的心思完全被这些玉吸引了。
将手里的玉放下,又拿起那块拱形的玉块,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然后才问:“曲老头是怎么说的?”
“曲老师说这堆玉可能是一个玩意,但他没看出来是啥玩意,”楚明秋简单的将曲老师的话说了一遍,然后拿起那块玉,带在自己脸上:“老爸,您看这块玉是不是护具什么的,这玉块后面的数字是不是士兵的身份牌?”
“瞎说八道,”六爷摇头说:“就算身份牌,那有甲三戊四的,最多也就一个数字,再说这四个孔是做什么的?前清进宫的腰牌,你大伯曾经有过,我也见过,上面就镶了一块玉,下面是镶了金的木牌,那上面也有数字,哪像这块,有四个孔。干嘛要四个孔。”
楚明秋手里也拿着块玉端详着,漫不经心的说:“老爸,你说这四个孔会不会是镶在腰牌上的那种,这四个孔正好固定。”
“可能倒是可能,可.。”六爷端详着:“不对,不对,没见过那样的物件,唉,我说你小子瞎猜呢,我可告诉你,玩这玩意最要不得的便是瞎猜。”
对一个藏品的鉴定,最重要的是考证,从书上的记载来考证,看看有没有这样东西;你若拿出个汉代的唐三彩,又或者拿出个初唐的端砚,那就闹笑话了。
六爷很快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确信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玉块。他摇摇头眯着眼说:“还是不对,这玉的质地不错,打磨得也挺好,圆润光滑,”说着他有拿出几块来比较,指点着给楚明秋说:“你看看,这几块打磨的得一模一样,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显然是高手所为,绝非普通工匠。”
楚明秋连续拿起几块对比,果然如此,所有玉块都一样,边角打磨得十分光滑,六爷让狗子将秤拿来,楚家做药,秤是必备工具。
六爷连续秤了几块玉,几块玉的重量几乎完全一样,那三块大的玉,其中两块也一样,另一块则稍稍轻些,楚明秋这才发现这块要薄一些。
“看出点什么来没有?”六爷问道。
楚明秋点点头:“这应该是类似官窑的产品,民间工匠很难将这么多玉块做得这样整齐。”
“对,”六爷满意的点下头:“可以肯定是官窑产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宫廷御制,可御制的话应该有印记?你每块都看过?”
楚明秋摇摇头,随后又补充道:“曲老师应该看过,连他都没看出来,我估计没有。”
六爷轻轻嗯了声表示同意,曲老师这样的老家伙应该不会忽略这样明显的铭牌,父子俩凑在一起嘀咕,狗子听着感到无聊,便溜到院子里,正好小赵总管拉着吉吉进来,吉吉一看到狗子立刻活蹦乱跳起来,讨好的冲到他跟前,前爪便搭在他腿上,嘴里呼哧呼哧的冒着热气。
狗子伸手将他抱起来,小赵总管看了看屋里,问了下狗子情况,狗子说六爷也闹不清那是啥玩意,小赵总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六爷自然看不到小赵总管的笑容,他抬头对楚明秋说:“这些东西都留在这,我先看看。”
楚明秋点点头,顺手将画盒拿起来,六爷又让他将画盒留下,说这玩意不能放在他屋里,由他收着,将来有什么再说。楚明秋无奈只得将画留下,他有种窝心的感觉,自己这嘉庆也忒冤了,花了大价钱,好容易淘来点好东西,就被乾隆弄走了。
“小子,这回你可能捡了个漏。”楚明秋刚刚走到门口,六爷不便在身后说道。
捡漏,可不是花上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那不叫捡漏;只有花上几百块买下了值几万几十万的东西,那才叫捡漏。
所以,六爷说的不是张大千的两幅画,而是这箱子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