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节 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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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节尾随

闽东省经委主任办公室，薛平山听陈华松一五一十的汇报着，当听到那位督查室‘司机’居然要找小姐，薛平山不禁鄙视的冷哼了一声。

“老陈，等他们走后马上给督查室纪检委递交一份材料。党内就因为这样的败类太多，才让百姓戳我们的脊梁骨。”薛平山带着一丝愤慨说道。

“主任，我觉得没必要，这样的小人不值得咱们较真。人家毕竟是大衙门来的人，况且他和沈厅还有亲戚关系。对了，这次他们直奔咱们经委，国发那边又没有什么通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主任，既然这个沈斌跟瞿副总理关系不错，您最好还是打个招呼。”陈华松提醒着说道。

薛平山眉头微微一皱，瞿辉已经告知即将离开工作岗位，这次沈斌来的目的，他已经猜测出**分。薛平山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身为一名国家特殊的情报人员，薛平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上级命令。在国内三大情报体系当中，舆情局情报网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他们的纪律性最强。就因为这一点，瞿辉才敢暗度陈仓，把一个空壳交给何作义，舆情局情报网依然掌控在他的手中。

“老陈，只要经委这边把接待工作搞好，其他的不必多操心。对了，最后那笔资金什么时候到？”薛平山抬头看着陈华松。

“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明天上午。”

“嗯，很好，明天上午你先把资金送进金库。老陈，分发完这批资金，领导让我换一个工作岗位。以后不管哪个领导来接管，希望你们向配合我一样协助他的工作。”薛平山带着伤感的语气说道。

陈华松也是昨晚刚得知消息，听到这话眼睛不禁有点泛红，“主任，跟了您这么多年，真有点舍不得。不过您放心，身为一名党员，一名国家情报人员，我们会坚决服从上级命令。”

薛平山欣慰的点了点头，“老陈，你先忙去吧，晚上咱们就在经贸大厦给沈斌接风。”

陈华松站起来告辞，薛平山既是他的领导也是他的老师，上级突然要把薛平山调走，陈华松心中颇为难过。但是，针对瞿辉的命令陈华松不敢过问，更不敢干涉。

陈华松一走，薛平山拿出一部特殊的手机。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部手机是专门联系瞿辉的专用电话。

北京中南海副总理办公室，瞿辉正在批示文件，一名负责舆情的机要秘书走了进来。

“首长，薛平山的电话。”秘书轻声说道。

“平山的？嗯，拿过来。”

瞿辉说完，秘书赶紧递过专用手机，悄悄的退了下去。看到秘书带上房门，瞿辉拿起电话问道。

“平山啊，我是瞿辉。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不会是资金这么快就到齐了吧？”

“瞿副总理好，资金还差最后一笔，等清点完之后会按照原来的方式注册空壳公司分批汇出。请老领导放心，平山会站好最后一班岗。”

瞿辉爽朗的笑了笑，“平山啊，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也请你放心，你的功绩党和国家不会忘记。到了香港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你还会迎接新的工作挑战。”

“老领导，我不是询问自己的生活安排，是有件小事想向您汇报一下。国务院督查室，突然派出沈斌来例行巡检。我想问一下，如果是您的安排，那我这边会适当的做出配合。如果不是，那就算了。”

瞿辉一愣，“什么，沈斌去了闽东？”

“嗯，今天刚到。”

瞿辉脑子一转，不禁冷笑了一下。沈斌的动向，瞿辉很轻松就猜测出是谁的指使。上次中央高层会议之后，瞿辉极力阻止韩波拿下薛平山。那时候瞿辉还没做出合理安排，必须要阻止。但是事后瞿辉也觉得薛平山不能再呆在这个位置，所以对此事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韩波居然动用沈斌去找麻烦，看样子故意拿沈斌当枪使。

瞿辉想了想，沉声说道，“平山，本来我还想让你事后主动给省委递交一份辞职书。现在看来，这个人情就送给沈斌吧。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注意，这小子是国安的人，你们的行动一定要格外小心。虽说大家都是为国家办事，但各有各的原则和机密。”

“平山明白，另外，今天上午海南军区的，来找我夫人谈话，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平山，那只是例行询问，不必过多读解。只要我和安主席相信你，这天下没人能动得了你。”

“谢谢~谢谢老领导的信任。那您忙，平山就不打扰老领导的工作了。”

挂断电话，瞿辉没有马上接着批示文件。在这件事上，瞿辉觉得韩波这小子做的有点毒。如果不是他事先有了安排，沈斌那愣头青肯定能把水搅浑了。到时候，不但破坏了他的大计，瞿辉还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瞿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小王八蛋，跟老鸟也敢耍计谋，你还嫩了点。等着吧，我会跟你算总账滴。”

瞿辉心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韩波再耍这种小把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闽东，省经贸大厦客房部。保安部值班队长在洗浴中心看场子老大黑头的逼迫之下，无奈的把大牙的房门卡递给了黑头。

“黑头哥，可别闹出大事，不然我这工作可就撅了。”值班队长苦着脸说道。

“你他妈瞎嘟囔啥，撅了工作就去我那，瞧你那没出息样。”黑头骂了一句，呼呼啦啦带着几名打手走出保安室。

黑头在洗浴中心那名小姐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大牙的房门前。黑头左右看了看，拿出房卡插进门锁里。咔嚓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内，大牙正趴在床上郁闷的给老婆夏洛打着电话。一听房门有响声，还以为是桑格偷偷溜了过来。

“老婆，不聊了，老公要忙点正事，拜拜！”

大牙挂上电话，从床上一翻身，顿时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房内，刚才那个被他骂走的小姐正冷笑的看着他。

“黑头哥，就是这丫的刚才欺负我。”女子指着大牙说道。

“**，敢欺负我妹，说吧，怎么办。”黑头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咒骂着问道。

大牙看着眼前的场面，心说还跟老子玩这套，老子当年玩仙人跳的时候，你们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大牙坐在床上一抱拳，“哥几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苏省南城大牙哥。给个面子交个朋友，以后常来常往。”大牙并不在乎这几个混混，大场面他见得多了。

“吆喝，还是道上混的？那还巧了，爷爷也是混江湖的。”黑头嘲讽的说道。

大牙一听，扑棱一下跳下床，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手拇指朝天放在胸前，“不知大哥头顶几柱香，脚踏那条船，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九流是一家。”大牙说着江湖契口，也算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江湖经验。

黑头吃惊的看了看左右，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真他妈有意思，这丫的是个傻逼。兄弟们，招呼一下，告诉这傻逼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黑头话音一落，两名青年对着大牙就冲了过去。大牙一看，赶紧喊道，“等等，有话好说。”

黑头一摆手叫住了两个手下，他们是求财的，也不想闹出大事。

大牙一抱拳，“哥几个，我可是经委办公室陈主任的贵客，那姑娘就是他找来的，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

“陈主任？对，就是他让我们来的，说你小子欠了人家三万块钱，让老子收账来了。”黑头嘲讽的笑道。

大牙虽然脑子缺根筋，但是这种场面他知道要么拿钱消灾，要么就动手打一场。大牙可不怕打架，反正桑格就住在斜对面。再者说，沈斌现在可是厅级大员，这帮混蛋打了他，那还不是找死。

大牙眼珠一转，顿时露出了狠色，“哥几个，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现在赶紧离开我的房间，不然别怪我~！”

没等大牙说完，一个家伙冲上来就是一拳。就这一下，大牙也顾不得说场面话了，扯开嗓子嘶声高喊~“桑格~救命啊~桑格~！”

大牙的斜对面，正在禅定中的桑格突然睁开双目，手中乌木杖一举，一团看不见的无形之气顿时释放出去。

当桑格走进大牙房间的时候，可怜的大牙鼻青脸肿，正愤怒的对着地上躺着的几个家伙发泄。

“打死你~打死你~王八蛋，敢给老子封眼锤。还有你，操~踢死你~！”大牙可算解恨了，连那女的也没放过，挨个揍了一遍。

闽东省经委办公室，陈华松安排完几件事，刚要拿起电话通知经贸大厦定一桌酒席，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是经委办公室吗，我是长江街派出所。刚才经贸大厦客房部出现一起伤人勒索案，嫌疑人说是你们的客人，麻烦你们来人处理一下。”

“什~什么？经贸大厦，对方叫什么？”

“叫~等一下，我看看，叫涨潮，是苏省南城人。”

“同志，误会，肯定是误会。我是经委办公室主任陈华松，跟你们冯所长很熟。我马上过去，你们千万别胡来。”

陈华松吓的满头大汗，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还牵扯到伤人和勒索。

经贸大厦十六层的总统套房，沈斌与刘欣等人通完话，又和当地国安取得了联系。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大牙和桑格都进了派出所。

这事都怪大牙，他发泄完直接报警就完了。谁知道，大牙气不过，非逼着黑头拿几万块钱来平事。黑头让一个小弟出去拿钱，那家伙到了楼下立马打电话报了警。长江街派出所跟他们大佬关系不错，到了那里那小子一样会挨揍。没成想，到了派出所大牙突然报出自己的‘身份’，把几个民警吓了一跳，赶紧联系经委核实。这一下，黑头才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华松出面，轻易摆平了此事。问明情况之后，陈华松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毕竟大牙找小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大牙还要敲诈人家的钱财。真要是被媒体知道，指不定谁倒霉。再者说，大牙毕竟只是个司机，陈华松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满。

陈华松怒斥了黑头等人，带着大牙桑格离开了派出所。回来的路上陈华松听到大牙嘴里骂骂咧咧，忍不住也说了他几句。陈华松本是好意，让大牙检点一些，省的被媒体知道后给沈斌惹麻烦。但是大牙可不这么想，看到陈华松堂堂经委办主任，居然不追究那几个混混的责任还帮着他们说话，大牙越想越觉得陈华松是跟那些人一伙的。

众人回到经贸大厦，沈斌这才明白还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要不是陈华松在场，沈斌肯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大牙。不过看到这家伙脸上被人揍的也不轻，沈斌只能怒斥了几句，让桑格好好的看着大牙，晚上连接风宴都没让他俩参加。

大牙憋了一肚子气，越想越窝火。大牙把满腔的愤怒，都集中到了陈华松身上。

“桑格兄弟，看到没有，今天在派出所那姓陈的混蛋，居然息事宁人。你等着，明个一早小六子他们一到，老子先把那姓陈的揍一顿再说。麻痹的，我大牙自打混社会以来，啥时候吃过亏。”

大牙在房间内气的来回走动，恨不能现在就绑架了陈华松修理一顿。这次找小姐就是他安排的，出了事非但不追究，看那意思好像还要怪他。

“大牙哥，还是算了吧，我师兄都生气了，咱们还是消停点吧。”

“你不懂，人在江湖上混，必须要以牙还牙。你听着，明天一切听我的安排。只要那姓陈的走出经委，就用你的能力把他弄到咱们的车上。不出这口恶气，我大牙以后还怎么有脸踏入闽东地界。”大牙张牙舞爪的说道。

看着大牙鼻青脸肿的模样，桑格只好点了点头。这几年一直跟着大牙混，桑格多少也沾染了一些江湖习气。要不是心中畏惧师兄和师嫂，桑格早就在南城拉队伍了。

经贸大厦的餐饮部贵宾厅，沈斌与薛平山热略的畅饮着。他和陈华松都没提及大牙，仿佛刻意回避着此事。谈吐之间，沈斌发现这个薛平山还算儒雅，既不媚上，也没有那种副省级大员架子。不过沈斌并不为他惋惜，既然牵扯到康震的案子，不管他是好官还是赃官，只能说这个薛平山倒霉。

吃罢晚宴沈斌专门到大牙房间详细的询问了情况。得知是那几个混混私闯房间敲诈，沈斌也没怎么责怪大牙。与陈华松想的一样，沈斌并不想追究那些人的责任。反正自己住上两日就走，没必要节外生枝。江湖混混不是官场，把他们逼急眼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虽然沈斌不在乎，但也不想为这点小事耽搁时间。

次日凌晨，大牙的手下小六开了辆商务车来到闽东。这边一联系上，大牙马上把自己吃亏的消息告诉了兄弟们。大牙让小六找地方偷偷住下，顺便再偷一副当地车牌。

上午八点半，陈华松早早的来到大厦。陪同沈斌三人吃完早餐，陈华松恭敬的问道。

“沈厅，上午薛主任要去省里开会，副主任常连生会陪同您进行调研。十点钟我要去机场接机，就不陪同您了。如果您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办公室随行人员就行。”

“老陈，你忙你的，不能因为我来调研就耽误正常工作。”沈斌擦了擦手，微笑着说道。

“那就谢谢沈厅了，中午我在海边定了一条船，来闽东不尝尝原始风味的渔家菜，那可真是没有口福。”陈华松笑道。

“好，中午咱们就去尝尝，昨晚老薛也提起此事，我还真没在渔家船上吃过。”

沈斌说完，站起来与陈华松握了握手，先让陈华松回单位，他安排一下马上过去。反正经委就在经贸大厦斜对面，不必派车来接。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大牙一听陈华松十点去接机，心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你小子出了单位大门，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送走陈华松，沈斌看了看大牙和桑格，没等沈斌说话，大牙抢先说道。

“哥，今天上午我哪里也不去。瞧我这张脸，出去丢人。”大牙装出一副郁闷的样子，仿佛一点精神都没有。

“哥，我也不去，我和大牙哥在房间内等您。”桑格跟着说道。

沈斌歉意的点了点头，“桑格，等我忙完，亲自带你转一转。大牙，你小子长点心，别天天让我操心。”

“哥，不用担心我俩，我和大牙哥在房间里玩游戏。”桑格憨厚的笑道。

既然两个人不出去，沈斌也没了顾虑，回到房间换了身西装，沈斌拎着包去了省经委。

上午九点四十分，陈华松接到电话，一个人悄悄开车出了经委大院。送资金的已经来到郊外，陈华松要在预定地点把装钱的箱子带回金库。

陈华松在一个拐角处略微一停，旁边的小吃部里走出四个人上了他的车。去接资金这么重要的是，陈华松当然不能自己一个人。这四人都是薛平山的手下，负责保护资金的安全。

距离陈华松的车辆不足三十米外，一辆商务型轿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大牙手里还端着个望远镜，不时的看上一眼。

“老大，他们现在是五个人，咱们车上没带家伙。”一名小弟谨慎的说道。

大牙一撇嘴，“人多有个屁用，先跟着，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小六，别跟这么近，小心被他发现。”

两辆车拉开了一百多米的距离，陈华松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接钱，根本没在意后面有人跟随。再者说，车上四人都带着枪，陈华松也是过于大意。

大牙等人一直尾随的郊外，发现陈华松停在了一辆厢式货车后面。大牙摘下了望远镜，心说你停下正好。

桑格微闭着双目，忽然一睁，“别停车，开过去，他们手里有枪。”

大牙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小六跟着干了几次案子，知道桑格有着很神奇的‘预测’能力。小六不敢多问，装着过路的样子从陈华松车边开了过去。

陈华松前后看了看，迅速上了厢式货车。陈华松验证了一下箱子上的封印，让两人抬到他的车上。前后不到一分钟，陈华松开车向回奔去。

小六开的不快，一名负责监视的小弟喊道，“六哥，那混蛋返回了，赶紧调头。”

小六子紧追慢赶，终于在刚进入市区的路段上，再次发现了陈华松的车影。几个人都不敢大意，不远不近的跟随陈华松来到一处胡同口。

“六子，你们抄家伙在车上等着，我跟桑格兄弟下去看看。记住，听到里面有打架声，立马冲进去支援。”大牙阴沉着脸告诫着众人。

“放心吧大哥，兄弟啥时候办过差事。”小六子媚笑的说道。

大牙不让他们跟随，是不想把桑格的特殊能力暴露出去。以前干事的时候，都是桑格这边做完，才通知小六他们过来拎钱。别看大牙缺根筋，但他也明白桑格这种情况不能让很多人知道。

胡同并不窄，大牙跟着桑格小心的一点一点前行。在一处大门前，桑格停下了脚步。

“大牙哥~就是这里。”

“兄弟，里面有多少人？我怎么觉得这家伙神神秘秘的，他不是去机场接人吗？”大牙疑惑的说道。

桑格没有回答，双眼一闭，举起了手中的乌木杖。一层层无形之气散发出去，靠着这种能力，桑格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啊~！”桑格猛然睁开了眼。

大牙吓了一跳，“是不是人太多，那赶紧躲一躲。”

“不是~是~钱~一箱子一箱子~都是钱！”桑格喃喃的说道。

桑格没想到院子里的一处封闭式房间内，会有这么多钱。上次他们打劫的那家信用社金库，好像也没存放这么多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