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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节瞿辉的请求
初春的北京,乍暖还寒,不过爱美的女性,已经冒着寒风露出隐藏了一冬的曲线。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的沈斌,再次回到碧湖山庄的家。
与上次党代会相比,沈斌的心情显得很平静。他已经不再担心什么,不管高层大佬怎么安排,沈斌都会送上一份真诚的祝福。
这一届的两会,受到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中国政治地位不断提高,世界各国都在观望着新一届政府的执政方针。特别是安致远的离去,加上谭志林宋志成等老一辈步入危及高龄,预示着这个五年,中国将迎来崭新的时代。
沈斌躲过媒体的重重围堵,迈步走进了人民大会堂。虽说头两天的大会枯燥无味,但不来还不行,因为大会需要清点参会人数。
第一天的会议,沈斌做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接着‘尿遁’来到后台。别看后台戒本森严,对沈斌来说却是畅通无阻。
总指挥室内,李龙喝着咖啡盯着监控画面,不敢有一丝懈怠。沈斌点了支烟坐到李龙身边,李龙瞟了一眼,问道。
“你小子不老老实实听报告,跑我这来干什么。”
“龙叔,再听下去我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会场内又不能抽烟,憋得我难受。你要不要来一支?”沈斌笑着问道。
李龙摆了摆手,“这可是你岳父最后一次做政府工作报告,你小子应该好好听听。别人无所谓,你这个当女婿的总的鼓鼓掌吧。”
沈斌不屑的撇了撇嘴,“其实下面没几个人在听,手里面都有资料,自己看不就得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适当时机跟个傻子似的拼命鼓掌。”
“奶奶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党员。”李龙笑着骂道。
沈斌掐灭了烟蒂,侧身问道,“龙叔,高层人士安排应该明朗了吧,透露一下。”
“问你岳父去,我的任务就是安保,其他的一概不管。”
沈斌笑了笑,改了个话题问道,“龙叔,好长时间没见和尚和老韩了,那俩老家伙死哪去了。”
李龙看了看,微微叹息着说道,“他们俩,准备正式隐退了。”
“隐退?去深山老林?”沈斌吃惊的看着李龙。
李龙摇了摇头,“多年前老韩就在奥地利买了一处庄园,估计他们会去那里颐养天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你小子别到处宣扬。咱们特勤组的人,结下的仇人太多,很多元老都是神秘的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沈斌一怔,“老韩这家伙,居然还藏着一手。我说龙叔,那我也是特勤组的人,是不是以后也要找个地方隐藏起来。”沈斌玩笑着说道。
“你?”李龙哼了一声,“你小子势力太大,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如果没有这些势力保护着,你还真得藏起来。”
“怯!我执行的任务不多,也没结下多少仇。”沈斌不屑的说道。
“别忘了新加坡李家,他们可是一直盯着你呢。别以为李家能忘记这份仇恨,他们只是没有机会,这个家族很能沉得住气。另外,大英帝国m16,他们也要挽回颜面,早就把你列为复仇的对象。这世界没有绝对的秘密,只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他们不便行动罢了。现在要杀了你,你岳父肯定会动用国家力量来复仇。那些人不是傻子,他们会等到适当的动手时机。”
沈斌眼神一骤,“这么说,我一直活在危险之中?”
李龙坦然一笑,“不只是你,担任过情报工作的人,都是如此。”
沈斌靠在椅子上,轻轻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以前沈斌还真没想过这些,内心里也不惧怕这种威胁。但是现在,沈斌还真要仔细的考虑一下。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也要考虑儿女和刘欣等人的安全。看样子,自己也该考虑组建一支秘密安保力量。
枯燥无味的第一天会议终于过去,当晚,不少代表开始蹿腾着联名递交自己的提案。沈斌的房门都快关不上了,不管是政界还是文化演艺界,都打着各种熟人旗号上门攀交。天长市政府秘书长施立文,看出自己的老大有点不耐烦,施展出官方外交手段,把众人连哄带骗赶出了房门。
沈斌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施,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出去,谁敲门都别开。”
施立文笑道,“市长,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其他省市的领导,哪个向您似的门庭若市。”
“得了吧,他们看中的是‘谢援朝的女婿’,而不是天长市市长。对了老施,你也拟定一份提案明天交上去。要不然那些媒体记者问起来,一听咱们没有提案,指不定怎么指责呢。”
“市长,早就帮您拟好了,绝对吸引眼球,是关于医疗和教育改革的问题。”施立文献媚的说道。
“我说老施,你可悠着点,拍百姓的马屁容易,也别给领导头上扣屎盆子,咱们还得进步呢。”沈斌笑道。
两个人正说着,门铃又响了起来。沈斌眉头一皱,向外看了一眼。
“市长,您别说话,我来对付,就说您不在家。”施立文说道。
“等等,让他们进来吧,是南城一帮朋友。”沈斌说道。
施立文疑惑的看了沈斌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是南城的朋友。施立文打开房门,发现三男一女站在门口。
“沈斌在不在,我是苏省的朱长青。”
施立文一愣,豁然想起这位就是沈市长提及过的南城政法委书记。
“朱书记您好,请进。”
施立文把众人让了进来,朱长青看到沈斌,笑着伸出手,“沈斌,今天会场上还看到你呢,离得太远,没有打招呼。”
沈斌和朱长青握了握手,又跟其他三人打了声招呼。这三人都不是外人,一位是南城市局局长黄飞,另一位是汉阳的冯晓,加上南城西区的女强人王晓燕。他们几个都当选了人大代表,与沈斌同住一座宾馆。
“老朱,我听说你去了省里,是不是该请客了。”沈斌笑着请众人随便坐。
朱长青爽朗的笑道,“你都能在省府城市当市长,就不许我提拔一级啊。不光是我,这次的市人大会议上,冯晓也当选为副市长了。”
沈斌一愣,惊喜的看着冯晓,“怎么没给我说一声,这可得庆贺。”
冯晓有点激动的看着沈斌,“老领导,还不都是您关照的吗。要不然,我还在西区窝着呢。”
沈斌笑着摆了摆手,“不能这么说,引荐只是一方面,没有自己的努力,引荐上去也没用。”
施立文看着自己插不上话,尴尬的说道,“市长,你们先聊,我回去把提案整理一下。”
沈斌这才想起还没向众人互相介绍,“对了,这是我们市政府施立文秘书长。老施,你忙去吧,我们聊会。”
“好,有什么事您打电话招呼我。”施立文客气的给众人点了点头,向房门走去。
施立文一走,沈斌欣慰的看着众人,“都不错,咱们南城这帮老哥们,干的都不错。老朱啊,去了省里,以后这帮老哥们你还得继续照顾。”
朱长青看了看黄飞等人,笑着说道,“沈斌,人家黄飞和小王,以后可不用我照顾了,他们都高飞了。”
沈斌奇怪的看着众人,“怎么个意思?”
王晓燕腼腆的说道,“老领导,下个月,我要去国家发改委上班了。”
沈斌一愣,“是黄维那家伙点的将吧?”
王晓燕没有否认,点头说道,“是黄大哥帮的忙,方主任交接前亲自做的批示。”
“行啊晓燕,以后我们市再来发改委跑项目,直接找你就行了。”沈斌呵呵笑道。
沈斌说完,目光看向了黄飞,“老黄,你这边,是准备去公安部?”
“不,我已经调任国安部了,不过上岗前还要进行三个月的岗前培训。”黄飞挺直了身板,目带感激的看着沈斌。
沈斌心中一动,黄飞是他亲自发展的双面间谍。上次来的时候,沈斌就听说黄飞向孙静航做了申请。看样子,国安这是准备发展他为正式力量。沈斌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黄飞当反卧底欺骗了美国,这笔账人家早晚要跟他清算。进了国安总部,最起码在安全上能给自己多一份保护罩。
一帮老友亲热的聊着,冯晓等人也感概万千,当初他们在汉阳跟着沈斌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个跟混混似的年轻人,会成为政坛中的一颗明星。且不说沈斌是谢援朝女婿的身份,就是他自己的努力,也足以让人翘首称赞。
接下来的几天的会议,基本上都是审议各种工作报告及预算报告。虽然枯燥乏味,却关系着国运民生,特别是体系内的代表,审议的非常认真。一周的时间过去,大会休会一天。紧接着,大会进入到高潮部分。
周二上午九点,第四次全体会议正式召开。今天的议题非常引人注目,第一,选举全国人大委员会常委会,及委员长副委员长人选。第二,选举国家主席,及副主席人选。第三,选举国家军事委员会成员、主席、副主席。第四,由国家主席提名,酝酿出国务院总理人选。接下来的两天,将选举出最高检,最高法,及国务院各部委部长主任,银行行长,审议长,秘书长等等。
在热烈的掌声之中,人大委员长何作义,主持了在任最后一次全体会议。大会进行投票表决,差额选举出新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当看到委员长的候选人名单,不少代表不禁觉得有点出乎意料。谁也没想到,总理人选呼声最高的瞿辉,居然接下了委员长一职。
一天的选举接近尾声,各种劲爆消息一个接一个接踵而来。国家主席及国家军委主席一职,当然没有什么意外,谢援朝彻底接过田振文的接力棒,成为党政军最高统帅。瞿辉接替何作义担任全国人大委员长,而总理的人选,则落到了原中宣部部长周宇的肩上。最出乎意料的是,国家副主席,及国家军委副主席,居然不是同一个人。韩波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而方浩然,却意外的当选为国家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看到这样的布局,沈斌也有点糊涂了。国家军委副主席,明面上要比国家副主席低一个格调。要不是方浩然还担任着书记处书记,简直就是降低了级别。不过,在实际权利上,国家军委副主席却有着超然的优势。媒体记者也在评论着此事,没有让精通经济的方浩然担任副总理辅佐周宇,这一点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紧接着,各部委人选纷纷落实。第一副总理的人选,落到岭西省委书记岳佳山身上。第二副总理由程修担任,陈家年接替方浩然担任国务委员发改委主任。沈斌还奇怪的发现,国务院办公厅副秘书长的名单中,居然出现了苏羽的名字。看样子,这位苏大司长上次的南湖之行,得到了岳父的赏识。
大会进入最后一天,在万众瞩目之下,谢援朝作为新当选的国家主席,向全国各族人民发表了电视讲话。看着韩波与方浩然平静之中带着微笑的表情,沈斌猜测着两人在想什么。或许,这样的结局,正是他们想要的。伴随着两会的落幕,新一届党政军领导班子,正式开始运转。
次日晚,沈斌带着刘欣等人来到谢援朝的家。对于沈斌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谢援朝夫妇早已习以为常了。听着孩子们‘爷爷奶奶’的喊叫声,老两口开心的抱着这个亲着那个。特别是小女天心,文静的像个小公主。要不是有着血缘关系,戈丽华都想让天心长大后嫁给她孙子天啸。
谢援朝难得吃顿家宴,在众人的祝福之中,谢援朝少有的喝醉了。沈斌心说喝醉也好,要不然,指不定借着酒意怎么训他呢。
沈斌等人正准备告辞,却意外的接到瞿辉的电话。沈斌走到偏听,按下电话轻声说道。
“尊敬的瞿大委员长,是不是在等我的祝贺。”
“臭小子,看来这个电话我要不打给你,你是不准备给我打了。是不是在援朝的家里?”
“嗯,一家人给岳父祝贺一下,正准备回去。”
“那就过来一趟,不是来我家,是游泳馆。”
沈斌一怔,“好,我马上过去。”
沈斌给刘欣等人说了一声,让她们先回去,他去见见瞿辉。戈丽华热情的挽留众人住在家里,不过刘欣等人觉得孩子太吵闹,还是离开了中南海。
沈斌开车来到中南海健身区的室内游泳馆,这边一下车,瞿辉的机要秘书林伟银走了过来。
“沈市长,首长等着您呢。”
“那走吧,赶紧过去。”
林伟银伸手一拦,低声说道,“沈市长,我们首长~心情不大好。”
沈斌一怔,点了点头,“走吧,去看看。”
沈斌跟着林伟银来到一号泳池,瞿辉穿着宽大的睡袍,正坐在泳池边喝着啤酒。沈斌一看,旁边居然横七竖八的放了好几个空罐。
“怎么,这么大的首长,居然一个人喝闷酒。”沈斌走过去调侃着笑道。
瞿辉看了看,周围的秘书警卫纷纷退到远处。瞿辉指了指对面,“坐吧。”
沈斌也没客气,拿起桌上一罐啤酒,拉开倒进酒杯。
“瞿大哥,恭喜您当选人大委员长。”沈斌举着酒杯说道。
瞿辉拿着酒罐跟沈斌碰了一下,“上次党代会之后你就没跟我联系,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沈斌笑道,“我不是怕您忙吗。”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跟浩然有了什么矛盾。”瞿辉直视着沈斌。
“怎么会,我还不了解你俩吗。”
瞿辉指了指沈斌,“装,你就跟我装吧。不光是你,很多人都有此想法。”
说着,瞿辉微微叹息了一声,把啤酒罐一扔,“老子要是想争的话,上一届就争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奶奶的,我瞿辉虽说有点财迷,但那是为了公事。要说名利,我他妈最不看重这东西~!”瞿辉说着,伸手又拿起一罐。
沈斌眉头一皱,伸手拦道,“瞿大哥,您喝醉了。”
瞿辉看了看沈斌,“醉就醉吧,人生难得一醉。”
沈斌苦笑了一下,“那好,我陪着你。”
两个人喝了半罐啤酒,瞿辉微醉的说道,“沈斌,我今天的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想起了安主席。当年安主席,像慈父一样照顾着我。如今我也走到了政治的尽头,一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我心里有点难受。”
看着瞿辉难过的样子,沈斌轻声劝慰道,“都过去了,相信安老也会高兴看到您今天的成就。”
“你小子别跟我说违心话,我告诉你,当年安主席就告诫过我,不要去想着上什么大位,因为我不合适。这次的换届,不少人要把我推上去。我很难过,难过的是这帮老混蛋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忘却了安主席的指示。沈斌,知道国家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吗?”瞿辉微微泛红的眼睛,冷静的看着沈斌。
沈斌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
“那是因为,老子在前两天的闭门会议上发火了。我要秉承安主席的遗愿,两副之中,必须给浩然争取一个。他们要是不同意,老子就不干了。”
沈斌心中一震,吃惊的看着瞿辉。这一刻,沈斌忽然发现自己误解了瞿辉。他没有变,依然是那个不屑于名利的瞿辉。如果瞿辉真看重权位,当初那场政治动荡,他完全可以接替安致远,三分天下。
“瞿大哥,这事我敬佩你,干一个。”沈斌重新拿起一罐,两个人痛快的喝了进去。
瞿辉长长的喘息了一声,“不错,最起码我心烦的时候,还有你小子能说说心里话。不像他们,根本就没有朋友,连自己的老婆都带着面具。”
沈斌哈哈一笑,“您这话听着,怎么像是骂我岳父的,小心我告你黑状。”
“当面我都敢骂,他能把我怎么着。我还告诉你,这几年他要是敢膨胀,我还真敢罢免了他。”
“那是,您瞿辉是谁,官场上有名的睚眦必报鬼见愁。”沈斌调侃着说道。
瞿辉哈哈一笑,“鬼见愁,这称号我喜欢。”瞿辉说着放下啤酒罐,“沈斌,今晚找你来,还有件事要办。”
沈斌一愣,“什么事?”
“当年我敲诈你不少钱,总不能欠钱不还吧。这笔账,我打算现在就还给你。”
沈斌愕然的看着瞿辉,“瞿大哥,您没喝醉吧?”
“没有,我是认真的。薛平山调到了北京,舆情网那一块中宣一直不管不问。一来他们养活不起,二来觉得这是我私人班底,管也是白管。现在人家中宣舆情已经另立门户,平山那一块,反倒成了后娘养的了。所以,我准备把它交给你,抵你的债。”
沈斌一听,脑子都大了一圈,“我说瞿大哥,您就饶了我好吧。我连这个市长都不想干,哪有心思弄那一摊子。”
瞿辉严肃的看着沈斌,“沈斌,把他们融入观察集团的各地机构,是最好的选择。当年我奉安主席之命,把这一块从政体中剥离出来,我必须要为他们负责。体制内的人,我能照顾的尽量照顾。但是还有一些人,你必须帮我担下来。你要不答应,别怪我跟你翻脸。”
看着瞿辉认真的样子,沈斌犹豫的说道,“这~您得容我考虑考虑。再说了,这事我得跟刘欣她们商量商量。”
“不急,你不是马上要进党校吗。我可以让平山慢慢跟你商量,一年之内全部交接完毕。”
沈斌想了想,“好吧,我答应你。”
瞿辉伸手拍了拍沈斌,“这就对了,喝酒。”
两个人喝了大半夜,都没有回家,直接在游泳馆睡了一晚。对于瞿辉的请求,沈斌考虑的很仔细。特别是李龙跟他说了那些话之后,沈斌也打算成立一个秘密安保机构,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既然瞿辉要把舆情交给他,倒是可以把这一块融入他的安保体系。
同年三月,沈斌进入中央党校高级理论研究学习班,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学习。入校不到一周,沈斌就接到了薛平山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