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合法居住在城里的百姓都有一张官府发放的户籍证明,而凡是引气境第三重以上的武者,就不再需要这种证明了,可以凭借实力带来的便利,自由出入城门。
赵青山的一身打扮很显眼,城门口的士兵也都知道这么一个走了狗屎运才荣登地榜的赵青山。
所以,在赵青山带着何琼进城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多大的阻拦,士兵们只是稍稍问询了几句何琼的情况,便直接放行了。
倒是穿过城门的时候,赵青山听见了那几个士兵在后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地榜排名第十九名的赵青山吗?他怎么回来了?”
“谁知道呢……不是有消息说他已经死在南山烟罗门了吗?”
“奇怪……看他的样子,身上也没少什么零件啊,难道说,南山烟罗门的人把他抓回去,只是关了一阵就给放回来了?”
“惨了惨了,我前几天还在赌场压了注……这下要赔光光了!”
这些个士兵的声音并不轻,已经知道自己师父叫什么名字的何琼不由挣扎了一下,很是好奇地问道:“师父,他们是在说你吗?”
“你觉得呢?”赵青山这才松开了何琼的眼睛,白了她一眼就不再解释些什么了。
欢快地像是一只小麻雀的何琼紧紧跟在赵青山的旁边,拉着赵青山的袖子问道:“师父,刚才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惨叫呢?”
“因为城主拿不出粮食卖给他们,所以派了一群吃官粮的士兵对那些讨粮食的百姓动了手,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
“那您为什么要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呢?”
“因为那些士兵打人的时候都很凶恶,为师怕影响你对这个世界的憧憬。”
“哦……那刚才有人被打死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赵青山很肯定地说道:“就是有几个人被打成了熊猫眼,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
“好惨哦……”何琼愤然道:“那些当兵的也做的太过分了!”
“为师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了,但这些跟我们都没关系。”赵青山伸手在何琼的小脑袋上摸了摸,转而温和地问道:“饿了没有?”
一提到‘饿’字,已经在家中喝了半个多月稀粥,还只能喝个半饱的何琼顿时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吐吐舌头说道:“饿了……”
东城门进来后就是一条能够供四辆马车并驾齐驱的青石路,道路两旁开设着不少的酒家饭馆,是许多平头百姓最愿意来消费的低档场所。
赵青山也没刻意的去选择哪家饭馆,而是带着何琼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才随机性地进了一家名叫‘红叶居’的小酒楼。
店小二是个浓眉大眼的壮小伙儿,灰褐色的麻布衣,头上还戴了一顶小毡帽,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很热情,因为自从物价疯了似地上涨之后,城里的许多酒楼就已经变得门可罗雀了。
以前红红火火的生意一下子冷清了下来,酒楼老板娘一口气辞掉了四个厨子、五个小二,如果不是看在他和掌柜有亲戚关系的份上,他估计也得卷铺盖走人了。
玄武城很大,东西南北四个城区,常住人口八十万,站在百丈高的城墙顶上往前看,都看不见对面齐高的城墙在哪里!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不缺人,到处都是找生计的帮工,一个月的薪水从正常时候的九百铜钱压到了四百铜钱,还是有人削尖了脑袋想求口饭吃。
因此,这小二的热情简直就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那张笑脸的灿烂程度,丝毫不亚于春天盛开的鲜花!
赵青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便问道:“你们这儿还有什么能吃的?”
“哟,这位客官说笑了……”小二咧着嘴巴说道:“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只要是您能说出名儿来的,我们这大部分都有!”
“那就来四两火牛肉、二两荧光菇,再加两碗细米饭,不要掺了沙子的糙米,听明白了吗?”
“好嘞……您二位这边请……”小二听得眉飞色舞,赶紧招呼着赵青山师徒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转身他就冲着厨房喊道:“西厢首座有客来了,四两火牛肉、二两荧光菇,再来两碗不掺沙子的细米饭嘞!!”
切成薄片的火牛肉淋了一层口感醇厚的酱料,清脆爽口的荧光菇用菜油凉拌,味道出奇地鲜美。
这两道都是价格不菲的好菜,连赵青山自己以前下馆子的时候,都舍不得点上哪怕一两解解馋。
九州大陆寻常百姓的餐桌能摆上猪猡兽肉就已经是小富之家的标准了,而离了猪猡兽这种最基本的肉食之外,诸如‘火牛’、‘水驴’、‘赤鹰’、‘金钱蟒’这些价值不菲的兽肉,其实已经被划入了更为高端的范畴,往往只有那些出身富贵人家的子女,才能从小食用这些价格昂贵的食物。
究其根本,是因为后者能够提供的营养物质更为丰盛,同样是一两肉,火牛就比猪猡兽更易于消化吸收,而且还能提供许多猪猡兽肉完全不能提供的营养成分,使武者在修炼的时候,总能保证充沛的精力和体力,从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何琼从小的成长环境就很恶劣,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如果不是扎上了代表少女的辫子,赵青山甚至很难看出她跟**岁的小女孩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身体条件差,是阻碍何琼修道的第一个关卡。
在把何琼的身体素质调养回来之前,赵青山并不打算教她任何的本事,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
换句话说就是……何琼跟着赵青山回城,其实就是享福来了。
一片片以前从未见过的深褐色熟肉片被赵青山夹进了何琼的碗中,一根菇子就价值数百个铜钱的荧光菇也都跟不要钱似地塞进了何琼的口中。
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过细米饭的何琼,完全就被摆到桌上的饭菜乐坏了,西里呼噜地一通扒拉之后,八成以上的饭菜都进了她的嘴巴。
搞的最后赵青山摸着脑袋想不明白,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大的胃口能把饭菜几乎全部干光?
只吃了个半饱的赵青山也没心思再叫饭菜了,哭笑不得地用太极拂尘的手柄在何琼脑袋上轻轻一点后,便起身道:“小二,结账。”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何琼一再表示自己起码五天之内不去茅厕出恭,小脸上满是肉疼的模样。
两个菜加上两碗饭,居然就要了赵青山十四两白花花的银子!
一顿饭吃掉了普通人一年以上的收入,从小贫寒的何琼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倒是掏银子的赵青山一脸地淡然,如果连这都算奢侈的话,那么,那些真正的世家豪族中,人家子女一顿饭吃掉一两金子又算是怎么回事?
何琼被赵青山牵着往城西走,一路上惦记着刚才吃过的那顿饭,好几次都在偷偷的瞄赵青山,生怕自己太能吃了,会被赵青山送去****卖掉!
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一直持续到师徒二人出现在新落成的‘玉皇观’门前的时候才算淡了下去。
何琼不识字,只是感觉道观的大门很气派,正红色朱漆在门上反复刷了三遍以上,悬在门上的匾额也同样气势非凡。
只有一手设计了道观大门的赵青山自己知道,正红色朱漆用在这里是属于超规格的做法,气派是气派了许多,但放在前世凡尘的话,这种事情一旦被官府抓住了,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重罪!
门前两尊新雕刻的石狮刻意让工匠留下了空白的眼珠子,但就算没有开眼,看起来也比以前的那两尊石狮要威风了不止一个级别。
牵着何琼的手,在门口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正打算带何琼进去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后面惊呼道:“道长……您没死啊?”
明天就是道观正式落成的黄道吉日,却听见这样晦气的话。
赵青山脸色一黑,扭头问道:“怎么,你很期望贫道去死么?”
“这个……我可不敢那么想……”青衣小厮打扮的丁浩然看起来要比以前精神了许多,他喜出望外地跑了过来,手里面还提着一盒发霉糙米,喘着气说道:“太好了……原来您真的没死,我还以为是穆大小姐骗我呢!”
“穆大小姐还在道观里呆着?”
“没有,她很少来道观,只是偶尔过来转一下就走了。”丁浩然心里面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灿烂了许多,“一个多月前有人说您被人抓走了,也有人说您被杀了,只有穆大小姐告诉我,您肯定还活着……”
后面的话,丁浩然不敢说。
因为当时如果没有穆秋雨肯定的态度,他恐怕早就已经跟人合伙,把道观里面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部偷走了!
赵青山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丁浩然,问道:“你不在道观里看着,跑出去做什么?”
“临街的粮行拉了五百斤陈米出来卖,我饿了,就没忍住去买了两斤……”丁浩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眼神有些躲闪地说道:“您……您走之前留下的几百斤大米,都让老鼠吃掉了……”
赵青山‘啪’的一下就在他脑袋拍了下去,佯怒道:“谁家的老鼠那么厉害?你倒是抓一只出来给我看看!”
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十几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家伙,吊儿郎当地从里面出来了。
这下赵青山可算是看清楚了……
这些家伙手里拿的、怀里揣的、脖子上戴的,好像……似乎……可能……大概,都是自家道观里用来装饰的宝石、金线吧?
佯怒变成了真怒,赵青山‘唰’地一下,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指着那十几个有些愣住的家伙,朝丁浩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关于这些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了头顶,丁浩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噗通’一声便跪在了赵青山的面前,瑟瑟发抖!比以前精神了许多,他喜出望外地跑了过来,手里面还提着一盒发霉糙米,喘着气说道:“太好了……原来您真的没死,我还以为是穆大小姐骗我呢!”
“穆大小姐还在道观里呆着?”
“没有,她很少来道观,只是偶尔过来转一下就走了。”丁浩然心里面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灿烂了许多,“一个多月前有人说您被人抓走了,也有人说您被杀了,只有穆大小姐告诉我,您肯定还活着……”
后面的话,丁浩然不敢说。
因为当时如果没有穆秋雨肯定的态度,他恐怕早就已经跟人合伙,把道观里面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部偷走了!
赵青山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丁浩然,问道:“你不在道观里看着,跑出去做什么?”
“临街的粮行拉了五百斤陈米出来卖,我饿了,就没忍住去买了两斤……”丁浩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眼神有些躲闪地说道:“您……您走之前留下的几百斤大米,都让老鼠吃掉了……”
赵青山‘啪’的一下就在他脑袋拍了下去,佯怒道:“谁家的老鼠那么厉害?你倒是抓一只出来给我看看!”
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十几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家伙,吊儿郎当地从里面出来了。
这下赵青山可算是看清楚了……
这些家伙手里拿的、怀里揣的、脖子上戴的,好像……似乎……可能……大概,都是自家道观里用来装饰的宝石、金线吧?
佯怒变成了真怒,赵青山‘唰’地一下,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指着那十几个有些愣住的家伙,朝丁浩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关于这些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了头顶,丁浩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噗通’一声便跪在了赵青山的面前,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