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究竟是人是妖

能得到圣灵录的邪法师，就必然能通过圣灵录窥得道门正统的冰山一角，而在那圣灵录上，邪法才是正宗，任何修炼圣灵录的人，都以成为妖圣为最终目标，狂热崇拜圣灵录中那一句‘三界六道、十方四生，当以妖圣为尊’的诛心话！

反而道门正统在圣灵录上沦为该死的叛徒，有一整套详尽的说法来支撑起这种看法！

赵青山以为，九州大陆不可能再有熟知道门历史的修士存在。

却没想到百万年前为祸人间的‘圣灵录’，竟又再一次横空出世，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成了气候，否则不可能找到他的头上来！毕竟，赵青山自觉醒前世记忆以来，可从来都是低调修仙的典范！

这群邪法师能盯上赵青山这个目前来说还小之又小的目标，就说明他们气候已成，至少眼线已经遍布许多城市！

一想到这群邪法师以夺人心脏、控人灵魂的手段重现人间，赵青山的心，就顿时沉到了底。

前世时还有气运昌盛的道门正统能与这帮邪法师分庭抗衡，最终借助仙神之力灭了这些危害人间的邪法师。

但九州大陆连道门正统的影子都看不到，一旦遇上如此匪夷所思的对手，恐怕自金丹老祖到贫民百姓，都难以躲过这群有邪法傍身的黑衣道人！

秦烛见赵青山低头不语，脸色难看，以为自己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当下便眼神一黯，叹息道：“若道长实在无能为力的话，老朽这就自刎于此，以免将来害了别人。”

“害了别人？”赵青山心里面正思量着圣灵录出世可能会对九州大陆造成的冲击，却被秦烛这句话说得一愣，问道：“你怎会觉得自己会害了别人呢？”

“那两个神秘人临走前曾对我说过，倘若道长不能在七日之内找回老朽的心脏，老朽就会变成一具不受意识支配的行尸走肉，见人就咬、见人就杀……”秦烛眼中流过一丝恐惧。

不等赵青山开口说话，他便沙哑地说道：“如一条疯狗苟活人间！老朽自问这一生没犯过几次罪孽，决不能让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毁掉这一辈子的清誉！”

“……是了，你的体内没有石心！”

秦烛的这句话，反倒给赵青山提了个醒，他顿时精神一振，上前两步就扒开了秦烛的衣衫，盯着那吓人的窟窿呢喃自语道：“有了石心就不会长出尸斑，这也是邪法师控制灵魂的主要手段！”

呢喃着说完这句话后，赵青山便猛地抬头朝秦烛问道：“可否给贫道形容一下那两个神秘人的长相或穿着打扮？”

秦烛愣了一愣，然后才说道：“那二人一胖一瘦，脸上都蒙着黑纱……”

赵青山跟着点点头，所有修炼圣灵录的人，在将圣灵录修炼到一定层次的时候，就会狠心摘掉自己的心脏，而摘掉心脏之后，就会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所以用黑纱蒙面，也是那群邪法师惯用的遮羞方式。

秦烛接着说道：“身上也都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在长袍的左胸位置，绣有一只活灵活现的动物图腾……”

赵青山问，“可是通体雪白，似狼非狼的模样？”

“对对对……长得跟狼相似，但又小巧了许多，尾巴很长、很大，嘴巴也很尖……”

“那种动物叫狐狸。”赵青山解释道：“东胜神州或许很难见到，但出了东胜神州以外，应该是比较常见的物种。”

“道长博闻广见，老朽自愧不如……只是，狐狸那种动物老朽虽没见过，却也看过一些书籍的介绍，那两个黑衣人衣衫上绣着的图腾，应该不是狐狸才对。”

秦烛先是佩服了一下赵青山的见识，可紧接着又把马屁拍到了马屁股上。

不是狐狸？赵青山不由皱了皱眉头，“那你觉得，像什么动物？”

当年，圣灵录的创始人闲禾妖道之所以悟出圣灵录，得以跳出五行三界，主要是仗了那头灵狐的无心之举。

后来，闲禾自封妖圣时，就抓来那只狐狸将其当场扒皮抽筋，据说为了让自己更加像妖，闲禾还把那只灵狐的灵魂都给一口吞掉了，后来就长出了一条十多丈长的狐狸尾巴，也因此得到了妖族的承认。

所以狐狸图腾就成了闲禾后来那些徒子徒孙们日日祭拜的神兽，还因此将那只灵狐的模样当成了妖圣教的旗帜，并将其绣到了衣衫、布靴、床单、枕巾等物件的上面以表尊敬。

所以说，如果挖走秦烛心脏的那两个蒙面人真是修炼圣灵录的邪法师，就绝对会出于对妖圣闲禾的崇拜，原样照搬被闲禾画在圣灵录中的，那只灵狐的长相！

可秦烛却说，那二人胸前所绣的图案并非狐狸……

赵青山顿了顿后，就找来笔墨对秦烛说道：“麻烦你将昨晚看见的那个图案画下来。”

事关生死，秦烛也不敢怠慢，连忙提笔在纸页上勾画起来。

不多时，一只隐约有两个脑袋重叠，形似狐狸却又长着一双圆耳朵的古怪生物出现在赵青山的视线当中。

而在秦烛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赵青山只是用手指头轻轻的在那张纸上敲了两下，那只被秦烛画在纸上的动物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直接从纸上钻了出来……

虚幻的影子只维持了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又土崩瓦解变回了纸上的图案。

秦烛在旁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赵青山却冷笑了一声，收起桌上的那张画纸对秦烛说道：“拿走你心脏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妖！”

从纸上站起来的小动物长相奇特，根本不像是九州大陆的生物。

但赵青山却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这种生物叫‘四耳灵猫’，曾是前世人间八大妖府之一，镇天妖府的图腾！

如今的九州大陆虽然沧海巨变，却也能大致推断出东胜神州在前世的大概方位。

细细算来的话，东胜神州还真就是镇天妖府的大本营，而那四耳灵猫本身就是天地精气所化，诞生于本源之中，经九万八千道妖雷劫方才成就妖圣之位，是人间八大妖府之一，镇天妖府的府主，也是闲禾自封妖圣后，进入妖族的重要引路人之一！

妖族大多秉天地精华而生，生来就有大神通，只要天地不灭，妖族就不可能消失。

所以人间的八大妖府，也是天庭所能容忍的极限，只要妖族自觉控制着当时的规模，天庭就不会出手干预妖族的生活，任何一个妖府的府主，几乎都控制着数以十万计的妖，也算是人间的另一种形式的帝王。

但妖族毕竟也是超然的存在，不可能平安躲过当年波及三界六道的大劫。

只不过天庭、道门给凡人留下了‘太古仙域’，供后人观摩、瞻仰，并以此衍生出有些畸形的修道之法。

那么，作为当年八大妖府之一的镇天妖府，就没理由不会给后代的妖族成员留下一星半点的东西。

妖这个东西一直都有存在，甚至于九州大陆的许多高层人士，也都知道世上除了人族之外，还有几种能化作人形、口吐人言的超然种族的存在。

只是以前很少会有妖离开自己的居所，因为很多人都把那些不能化作人形的妖，当成了发家致富的捷径，这一点，通过敖泰川对那头吃人魔猿的态度就能看出一二。

再加上法则不全，天道不公，本来就修炼困难的妖族，处境就变得更加糟糕，如非必要，妖族一般都躲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亦或是波涛汹涌的江河湖海，没事绝不会下山或者上岸！

但这一次，却有两个还不能确定是人是妖的家伙，利用闲禾所创的圣灵录当中记录的几种邪法摘走了秦烛的心脏……

赵青山紧锁着眉头，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忽然间脑海中又有一道灵光乍现……莫非是因为那头吃人魔猿的死，才引来了这一代镇天妖府府主的注意？

想想也极有可能，那头魔猿早已灵智大成，虽入了魔，但也还算是妖族的一份子。

尤其是当今法则不全，恐怕连镇天妖府的府主都不清楚妖和魔的区别！

只要他们把魔猿看成是自己的族人，就能解释地通，为何那两个能化作人形的妖，找谁不好，偏偏就找到了秦烛的头上！因为原因很简单，秦烛是敖家的老人，还是敖家的大功臣，秦烛出了事，敖家不可能见死不救！

而只要敖家出面，赵青山就不可能见死不救！

事情分析到这里，似乎已经整理出了一些眉目，但又偏偏千思万绪齐上心头，吃不准哪条判断才是真的！

而只要赵青山沉默下去不说话，秦烛就会在旁边一阵心惊肉跳。

两人又陆陆续续地交流了一些问题，到最后，秦烛实在忍无可忍地问道：“敢问道长一句，老朽究竟还有没有救了？！”

“有。”赵青山看着他，很认真地点头道：“你去外面找一块石头来，贫道至少保你三年不死！”

“石头？”秦烛听得一愣，但很快就无视了这件事情，问道：“那，三年之后呢？”

“你的寿元原本就只到今年的年末，再让你多活两年，你还指望自己能与天地同寿？”

“不不不……三年也行，三年足够了！”秦烛连忙摆手道：“不知道长要什么石头？”

“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必须是椭圆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