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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里,明月抱着小葡萄,眼泪流了一整晚。这个夜里,几人静静地呆在明月卧房,望着曾经那个调皮爱唱曲的小东西,伤心垂泪……
谁也想不到,不久前还机灵贪吃的小黑鬼,这一会儿却无论如何也喊不醒了……
凌晨,龙夜炎外出寻了一块好木头,敲敲打打刻刻画画,做了一间极好看的小木屋,墙上布满扁扁的小鱼干,活灵活现。
明月望见小木屋,又忍不住哭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把硬邦邦的小宝贝轻轻放入柔软的木屋中,龙夜炎只得不停替她抹泪。
收拾一番,几人带着满心的悲痛飞往城外那片美丽的“世外桃源”。
在湖边高岸处,一颗生机盎然的桃树底下,三个大男人跪下去,用手挖了一个坑。明月抱着小木屋,与小苹果在一旁看着,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泪水又从眼角淌出……葡萄,你怎么忍心让姐姐再埋你一次?
坑挖好,明月久久不肯松手,挣扎了半晌才由龙夜炎将小葡萄放入土坑。撒上土,龙夜炎面容哀痛,轻柔地说:“儿子,这里有花有草、有湖有鱼,你会喜欢的,等我们办完事,便来这里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听着听着,明月又哭了,眼泪顺着两侧的脸颊不住地流,无声地流。
小白哭着说:“葡萄说不喜欢吃生鱼怎么办?它自己不会烤。”
小苹果闻言抬起袖子擦眼泪。
阿朗伤心地回道:“我每日烤鱼,给葡萄留一大份。”
龙夜炎起身,轻叹口气又去给明月抹眼泪,开口说:“好了,都不许哭了,葡萄看得到,别惹他流泪。”
明月点头,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转身闭上红肿的眼睛颤声说:“嗯…走吧,早去早回。”
几人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背过小坟堆正欲飞身离去,一直赖在明月头上的蓄灵珠忽然飞至小坟堆上方,洒出晶莹柔和的蓝光包裹住小坟堆,如同包裹住小葡萄一般……
后方的小白最先发现,忙大喊:“别走,快看,有异象。”
明月立即转身,随即讶异的睁大双眼,只见蓝色的荧光下,小坟堆上的泥土纷纷四散开来,现出小木屋,屋顶飞出土坑,紧紧闭眼的小葡萄漂浮起来,在闪烁荧光的包裹下舒展四肢、翘直长尾、仰高头颅,身上狰狞的伤口渐渐愈合。
刹那间,蓄灵珠射出刺目的光芒,闪得几人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不过须臾,明月掀开眼帘,立时激动得热泪盈眶,面前,荧光下,一位十岁上下的俊美少年直身而立,一袭黑丝长衫,满头黑玉长发,精致迷人的面孔,银灰偏白的肌肤,粉红桃花般的小嘴,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引人注目的光泽。
这时,他缓缓抬起眼帘,圆圆的紫眸如紫色的星空,泛着璀璨的涟漪和夺目的光芒。
“姐姐——”他大呼,脸上猛然绽开大大的笑容,飞扑上来抱住明月,“我活啦!我小葡萄活回来啦!”
蓄灵珠也随之飞入明月身上。
明月紧紧拥抱他,笑得无语凝噎、泪流满面。
其余人也笑哭了,龙夜炎抬手拂过眼角,勾住小葡萄的胳膊将它脱出明月的怀抱。
“师兄,你急什么呀?”小葡萄面露不满,“我和姐姐还未抱够呢。”
龙夜炎拍一下他的脑袋笑着问:“儿子啊,你不想抱抱老爹吗?”
“抱,统统都抱!”小葡萄兴奋地大力抱过每一人,随后望见明月花容憔悴、满面泪痕,低头歉声说:“是我不好,害姐姐哭了一宿,害大家一直伤心,我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如此鲁莽的拼命了。”
明月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扬唇说:“嗯,不可以冒死搏命,咱们是一家人,谁都不能离开。”
小白听着笑出声来,看看小葡萄声音欢快地说:“小黑,我一闭眼你就成人了,还与小月几乎一般高。咦?你怎未变成小黑人?”
“笨蛋。”小葡萄鄙视地望他一眼,“你见哪只黑猫剪了毛还是黑色?”
“我又没剪过,我怎么知道。”小白不服,想回骂一句,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你变回猫剪给我瞧瞧。”
小葡萄一番白眼,正欲驳斥,小苹果出声道:“哥哥,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声破碎脆响,龙夜炎将自己精心雕刻的小木屋踩烂了……
“师兄!”小葡萄跳过去惊叫,“你干嘛踩坏我的木屋?万一哪天跋山涉水夜宿山洞,我还有房子住呢。”
“儿子啊,我何时让你风餐露宿过,没有屋子你不都睡我身上吗?”
“嘿嘿……”小葡萄咧嘴一笑,“说得也对,有师兄在,啥也不愁。”
明月笑笑,唤道:“阿朗,你替葡萄仔细瞧瞧,看他身子可还有伤。”
阿朗点头,细诊之后笑着说:“阿姐,葡萄身体康健,完全无碍,并且,葡萄体内还涌动着一股浑厚的灵力,想必是他的灵力觉醒了。”
“耶!耶!耶!”小葡萄握拳欢呼,跳到小苹果跟前,“哥们,昨夜吓到你了,过去都是你护着我,往后我也可以保护你啦。”
“嗯。”小苹果笑眯眯道,“你看,一眨眼你就比我高出许多,你还是男子,理应护着我。”
桃花依旧、生机勃勃,说说笑笑间,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龙夜炎身心放松下来,牵住明月走到湖边,拉着她蹲下。
明月不解,“做什么?”
“月月,脸对着我,不许闪。”说罢,他左手揽近她的头,右手伸入湖中晃晃,再以指腹抚上她的眉眼轻柔的擦拭,认真而耐心。
明月眨眨眼,“我有帕子,我自己来。”
“你哪里有帕子?”
明月摸摸袖袋,蹙眉,又摸摸腰带……都没有。
“帕子在我这儿。”某人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帕子,“都哭湿透了,以后不许这般哭。”
明月囧,回想起来自己还真能哭,眼泪流多了此刻竟觉得嘴巴十分干渴。
龙某人洗了洗帕子,拧干,抬手准备替明月抹抹脸,却见她飞到上头喝水去了。
小葡萄飞到龙夜炎身边俯身低头一瞧,“哇——妈呀,我太帅了!英俊中显现着高贵,潇洒中流露出优雅,温柔中张扬着叛逆,此等气质容貌,难怪我不是人,我是绝美的猫.王。”
小葡萄傲娇地昂起头颅,龙某人抽抽嘴角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偷偷走至他身后,紧接着一脚踹他的屁股上,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小葡萄惊叫着栽入湖中。
不远处的小白、阿朗、小苹果见状哈哈大笑……
“狗屁师兄——”小葡萄愤怒地钻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想变成秃驴是吗?”
龙夜炎不以为意,勾唇吩咐道:“浑身上下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小葡萄不满地嘀嘀咕咕,变回小黑猫一个猛子扎如水中……还是我的小身子洗起来快捷。
明月望着他们,脸上挂满了笑容。
回到城主府,城主望着笑逐颜开的几人,以及他们中间突然出现的陌生俊美少年,讶异不已。
明月笑着解释,小葡萄眯着眼咧嘴笑,城主震惊地上下打量起小葡萄,只觉得不可思议又仿佛命中注定,或许,他们都是上天委以重任的宠儿……
昨夜,许多城民被那两只妖物咬伤,中了癫狂的血毒,好在后来作为血主的妖物已死,城民体内的血毒便自发散了大半,清醒过来之人,轻者已无大碍,重者稍有些呕吐体虚,阿朗已为他们配齐了解毒的良药,这一祸乱算是过去了。
几人原定计划今晨出发继续前行,虽说昨夜折腾了一宿,幸而此刻事情都已妥善了结,便不欲空耗时光继续逗留,告辞离开。
城主知晓他们急需去往北境深处救人,便不再挽留,为他们备了许多干粮和水,并亲自将他们送至路口,又细心叮嘱了一番,才挥手告别。
因为马车窄小,路上,小葡萄又化为猫咪坐在他最喜爱的马头上唱曲领路。
“……向前进!向前进!临危不惧浑身是胆。向前进!向前进!勇往直前锐不可挡……”
阿朗感叹道:“阿姐,娘亲长大的地方好美!咱们下次来一定要多住些时日。”
明月点头道:“嗯,这里很美,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舅舅腿脚康健,咱们也有了小舅母。”
“舅舅说,过了他的范围,前路会突然转向一片大漠,大漠深处之人从未出来过,路途会困难重重,前方之人也会更难想与。”
“别担心,路再难走也总是路,人再难想与也总是人,何况咱们都是好人,不怕沟通。”
……
“月月,昨晚许了何愿?”
“希望我们能化险为夷,希望大家都平安喜乐。”
“果然很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