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仙侠 都市 历史 网游 科幻 言情 其它 男频 女频 排行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253章 新田

作者:怪诞的表哥 字数:8113 更新:2024-08-02 19:32:29

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天宝八载,己丑牛年。

这是当今圣人在位的第三十七个年头,四海升平,州县殷富。

二月初,薛白竟是收到了一封杨国忠的来信,数月未见,杨国忠先是在信上表达了对薛白的挂念之情,之后说京师粮仓充足,他打算上奏圣人,将地方的丁租地税改为布帛轻货输入京师,减轻漕运负担。

“又得多征一份脚钱、折色钱了。

再看信末,杨国忠先提了一句张去逸被薛白气病了,又问他是否想回长安,说是万年县尉年老,可能要出阙。

前次杨銛来信也有召回薛白的意思,可见近来杨党正突飞猛进,事务繁多。

看罢这封长信,薛白愈发觉得琢磨朝堂政策对大唐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情形几乎是无解的。越多减轻负担的好办法,百姓负担越重,倒不如想想怎么减轻圣人与权贵们的“负担”。

他拉开密匣,里面是满满一沓的信件,一部分是颜嫣、杨玉瑶、李腾空寄的,剩下的似乎都是李季兰寄的诗词戏文,写信和著书一样。

想了想,薛白没把杨国忠的信丢进去,而是放到了另一个更秘密的匣子里。

因这封信,他今日没有一出门就去正在开垦的新田,而是转到了县城以北的洛宴楼,这里已经被杜始买下来了。

与丰味楼的场景相似,杜娘正在账房理账,产业太大,赚得多、花得多,带来的烦恼就是永远有理不完的账。

记住网址

薛白其实还蛮喜欢看她拨弄算珠的纤纤玉手。

“嗯?怎白日过来?”

“想到一桩事,与你们商议一下。”

杜娘作为长姐,一向比杜始更懂得分享,听得“你们”便招婢子去把杜始唤来。

“你们知道‘飞钱’吗?或者叫‘会子”兑票’之类?”

“不知。”姐妹俩都是一脸茫然。

杜始拿起一枚铜钱,掷进门边的花瓶里,笑问道:“这般飞钱?”

“你莫闹了,他白日里多忙的。”

“这般说,比如一队商贾,从长安到洛阳,要带着一千贯,那便是一百刀仪钢巾,殊为不便。而他若把这些铜币存在我们在洛阳的钱铺里,开具一张凭证,到了长安,到我们的钱铺里支取这批钱。钱无翼而可飞,岂不就叫飞钱?”

杜家姐妹一听便明白了,再细聊了几句之后,杜嬗问道:“若有人拿了那凭证骗我们的钱?”

“简单,做好仿伪便好。”

杜始能更快地感受到薛白在这件事上的野心,道:“我们可借用此法,转移私铸的铜币,不仅如此,还可收轻货,丝绢、花椒。”

薛白道:“正是这个意思,有杨氏商行为背书,还能私铸铜币。”

两人没有往后继续说,但都明白这件事一旦做成能带来多大的权力。

权力,从来不是利益。

世上还没有飞钱,朝廷必然没办法及时意识到它将带来的影响,有可能掌握整个大唐的经济命脉。

“铸币之事还得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杜始道。

言下之意,宋家早晚还是要除掉。

短暂的合作之后,薛白已感受到与宋家最亲密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只待他积蓄好实力,冲突已在所难免。

之后补充细节,杜始很有想法,认为高崇留下的那个当铺就可以改作第一家钱铺。

连钱铺的名字她都很快就想好了,就叫“丰汇行”。

唐人还是喜欢这个“丰”字的,代表着丰收、丰满。

“正月下锄头,秋谷必丰收喽!”

山地上,农人们一边开垦着田地,一边唱着歌。

盆儿也在,这孩子还没完全沾染上无赖习气,与济民社的一对老夫妻相处得如家人一般,便时常过来一起开荒,做些扶犁之类的小活,累了便被抱起来放在牛背上骑着玩。

他应该有十岁以上了,具体是十几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小时候他就很羡慕那些在牛背上吹笛子的牧童,其实那都是富农家的孩子。

“我来背一首李白的诗,‘花暖青牛卧’,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薛白来时,竟听到盆儿在背诗,大唐诗风昌盛,连吃不饱饭的流浪儿也能常常听到人吟诗。

“县尉来了!”

盆儿正想不出下一句,一扭头看到薛白,欢呼一声,跳下牛背。而随着他这句喊,周围正在忙着农活的人们也纷纷转头向这边望来,只看眼神便知,在这些百姓眼中薛白已是绝对的权威。

“县尉,有人说你要调走了,不是才刚到偃师嘛?”

“谁说的?”

薛白不认为吕令皓真能将他调走,吕令皓尚且没给自己谋到更好的位置。且连杨国忠都没敢打包票,这些农夫怎么可能更早得到薛白要升迁的消息?

他这一问,农夫们也懵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最活络的赵余粮应道:“回郭镇的郭三十五郎说的。”

“可是郭录事的子侄?”

“是他兄弟,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哪个县尉出了阙来着,小人不明白,都是县尉,怎能叫升官呢?”

“万年县。”盆儿道,“县尉,万年县在哪?”

人群中已经有了忧虑的气氛,如今田地已经翻出来了,马上要播种了,水渠则还在修。到时若引不来水,此前的辛苦可就都白费了。

“放心。”薛白没说万年县在哪以免给他们增加顾虑,道:“如今不会走,至少等你们能把日子过安生了。”

农夫们也不知道这事他做不做得了主,闻言安心了许多,薛白则是隐隐感到了一种窥视之意。

郭三十五来这边做什么?

“就晃悠,郭家郎君总在这边晃。

“他们家祖坟在北面山上。”

“播种吧……

这边在播种时有个小小的仪式,在田地里放上红纸,压上镰刀,据说可以此催芽,还能镇邪,总之让农户们心安,薛白则代他们上了三柱香。

一片喜庆中,有老农却是心生忧愁,私下来与薛白念叨着。

“县尉,今年春天还不下雨,怕是比去年还要干哩。”

得了这提醒,薛白便知道必须尽快把水渠修好,待到旱时才好从洛河引水。

但他不止是这一百余户的县尉,他是整个偃师县的县尉。今年若是有旱,还得提早把整个县的水渠都修一修。

这日,还没从田上离开,薛白却是被人拦住了。

那是三十余户逃户,想要逃避重税,却不愿买身为奴,又无法当上僧侣道士,没了生计,只能行乞为生。得知县尉招人修渠还给工钱便回来。之后再听闻县尉领贫农开垦荒田、三年免征,于是壮起胆子拦路请愿,希望县尉也能带他们开荒分田。

可事实上,开荒解决不了逃户的问题。

县署拿出人力、物力供养一百余户可以,这是大家看着薛白的面子上,让他办出政绩。等北面、南面能开垦的山地都开垦了,从何处还能供给更多的人?

道理薛白都知道,他却没有多言,依旧把这些逃户收容下来,带他们到县域以南、嵩山山脉下的山地开荒。

由这日的三十余户开始,渐渐有更多的逃户得知新县尉不追税赋反而给田,便开始投奔这位新的县尉。

待此事逐步酝酿,传到吕令皓耳朵里,他对此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胡闹!”

即使是除掉了高崇,吕令皓也没有拍案怒,这次却是没忍住。

“你身为县尉,最重要之职责便是为朝廷征税,其次为捕贼。何为贼?逃户偷窃国库钱粮,乃蠹虫、盗贼,你不将他们捉起来,反而要县署账上出钱供养他们?反了天了!

这次是真触碰到吕令皓的利益了,若县上钱粮充裕,他挪用的钱粮便无人能查到,且接下来还能继续挪用。可一旦薛白开始给逃户田地,很快就会没有可供开垦的荒地,到时被无田的贫农裹挟着,必然要重新丈量田亩,若到了那一步,冲突一起,谁都没有退路,只能你死我活。

换言之,吕令皓已经意识到,薛白站的位置错了,站到了他与整个偃师的对面站到了逃户中间。

逃户是什么?逃户是罪犯,一个官员,与罪犯站在一起,不是“反了天”是什么?

在吕令皓的眼里,高崇真的不是反贼,高崇把重要的物资送到边镇,送到圣人最倚重的节度使手中,抗击胡虏,其实是大唐的英雄。

当然,高崇赚了私益。薛白带着贵妃的恩宠下放到地方来,构陷高崇,吕令皓一句话也没说,他明知这件事薛白做得不体面,却还是得给薛白一个面子。

但今日,他不能让薛白走到了造反的路上,那可比县官之间的权争要严重一百倍,那是背叛!

“你若是为了政绩,开田二三十顷也就是了,当年张江公也只开田三百四十顷。

你难道还能超过张曲江公吗?为官者,得有度。你现在停下,还算是在该有的分寸当中。

薛白问道:“可若是停不下呢?”

“停不下?那你如何安置这些逃户?”吕令皓道:“我让你把他们安置到县牢里!”

“他们犯了什么罪?”

“逃税了啊!说了这么多遍,你如何就不懂呢?”

薛白倒是很有耐心,问道:“那是否有可能,是朝廷的税制错了?高门大户、寺庙,想方设法地逃了税,所有重担落到了无能为力的平头老百姓身上…..

“你这个想法就错了。”吕令皓道:“朝廷不收税能行吗?外寇要抵御,治安要维治,朝廷若收不上来税,如何安抚地方,天下就要大乱了啊!右相居相位十余年,圣人称其能,因右相能收税,便能保天下太平盛世。你说,本县这道理,有错吗?”

“道理是不错,但看向谁收.....

“你想向谁收?!”

吕令皓忽然暴喝一声,解开身上的官袍,露出里面那件打着补丁的春衫。

“你不向奸猾的逃户收,不如来向县令收罢了!”

薛白看着那补丁笑了笑,道:“依县令所言便是。”

郭涣一直在花厅外守着,听得里面两位县官没有谈拢,连忙上前解围,生怕薛白再说出“那就请县令缴税”使吕令皓下不了台。

都是为了公务,都是为了县中百姓好,万不可伤了和气。当然,当然也没有伤了和气,今夜可否让小老儿宴请明府、少府,共饮一杯如何?

都是为官之人,涵养自然是不差的,吕令皓收放自如,很快便收起了怒意,抚须道:“若非为了治下父老乡亲,看本县管不管他胡闹。

薛白亦有官员风度,应道:“县令确实是有苦衷。”

“同僚相互体谅才好。”郭涣笑得灿烂,招呼道:“且去共饮,谈谈给县尉升迁之事。”

吕令皓虽然举荐薛白不成,既不据实相告,脸色也是丝毫不变,恍若薛白往后升迁了都还是他的功劳一般。

“天色还早。”薛白道,“不如到回郭镇上,请郭录事为我引见郭太公如何?”

吕令皓、郭涣俱是一愣,再次感受到了与薛白之间的不融洽。

薛白为何忽然想见郭太公?总不至于是料想到郭太公打算在他调任后占下那些新田吧,眼下可还没有任何动作,如何能看得出来?

好在此时有小吏赶来称发生了命案,郭涣遂道:“不巧,县尉先去捕人犯,我与伯父先说一声,待做好准备了,再请县尉光临,如何?”

“也好,下次再去拜访。”

薛白含笑告辞,吕令皓、郭涣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天下本无事,非要找不痛快,真是块臭石头。”

“这竖子,就像卡在偃师县的一根刺。”

偃师县平时的案子多是一些小偷小摸、调戏妇女、财物纷争,殷亮都会打理好一并给薛白过目,命案反而是少有。

不是说没有死人,但报上来的很少。这年头,杖死了奴隶,或是山野里劫杀了外乡人,能被发现并报案的,概率不算高。

“什么案子?

“一个农户,拐了一个崔家女婢,被发现后打死了崔家田庄上的一个小管事。”殷亮道,“这农户县尉也见过,乔二娃。”

薛白前阵子走访了上千家的农户,乔二娃不是话多的,薛白对其有印象还是囚为在乔二娃家中与樊牢对谈。

“人呢?”

“薛崭已经拿下了,押在牢里。依制,县尉只有捕贼之权,命案得由县令开堂审。”

“他不想审的案子都留给我审。”

“但这桩案子,县令应该会亲自审。”殷亮道:“另外,此案事实清晰、证据确凿,就算由少府来审,也只能判乔二娃之罪。”

话音方落,齐丑就跑过来道:“县尉,崔公来了,想要求见你。”

死者是替崔唆打点田庄的小管事,属于崔唆的“客”,他出不出面其实都是可以的。

来了,无非是表示一下对下人的关照。借这个机会见薛白一面,却不是为了案子。

到了尉廊,崔唆春风满面,笑道:“有些时日没见到薛少府,愈发风采不凡了啊。”

“崔公请坐,上次在城外耽搁了,未赶上崔公佳宴。是我太失礼了,本想登府道歉,可惜近来庶务太忙了。

“该忙,该忙,都是为了县中父老。”崔唆笑道:“今日来,是有桩喜事,我那位族侄寿安尉崔祐甫任命下来了,转为昭应县丞。”

“哦?可喜可贺。”

崔祐甫比薛白早上任半年,又在郭万金一案中立了功劳,但这次迁官却也算是极快的,可见崔家之能量。

“我从兄过世得早,但好在博陵崔氏第二房还有些人脉在朝中,顾念家族情谊,对这孩子多有提携。”崔唆谦虚地笑了笑,又道:“对了,其实是薛少府你立了功,竟无功赏?”

朝廷待我已经太过恩宠了,不敢再居功谋职。”

“原来是少府没有打点。”崔唆很是亲热,道:“若有需要,老夫也有些人情关系,大用没有,锦上添花却是能做得到的。

薛白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这些大户都是人精,眼看着他越来越站在逃户贫农那一边,已感到不安了。赶紧来展示一下能量,敲打他、拿捏他。

这态度都摆出来了,乔二娃的案子,薛白也就没再请崔唆这个苦主宽恕减刑。

吕令皓判得也很快,崔唆在尉解与薛白愉悦地闲谈了一会,再到公堂上观刑,不多时便判了乔二娃斩刑,以维护崔家在偃师县的威望。

“县令是以斗杀’判的,诸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杀人者斩。乔二娃当时是拿了放在院里的铁耦打死了人,若说算以刃杀人,有些勉强.…..

“他的三十五亩地呢?”

“公堂上没说过。”

薛白回忆了一下,问道:“伊河南岸那五百余顷田地,一半都归崔家了吧?”

“是,都说今年要旱,乔二娃这三十五亩地再归了他,便可从伊河再引一条水源出来。”

“归不归他都能引渠,只不过给别人的田引了水,心里难免不舒服……..

恰此时,县署前一阵喧闹,过去一看,却是乔二娃的老母亲哭得晕厥在公堂上了。薛白遂让大夫去将她救起来,之后便听她哭诉不已。

“县尉听俺说,二娃没有故意杀人啊,他和刘翠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俺家聘礼可早都给过了,刘翠她阿爷不能收了俺家的粟又把她卖了……大娃长到六岁就没了哇,二娃十三岁就没了阿爷,从小就受苦…...县尉你不知道那管事有多欺负刘翠......

这老妇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些话,说得也很乱。

薛白听明白了,但救不了乔二娃。就算他从唐律的方向改变判决,无非是把斩刑改成绞刑。他上辈子没这种感觉,但如今总感到这不是律法的问题,而是封建制度下的奴隶制残余问题。

斩刑还得等刑部复批,此案倒是不急,薛白安抚了老妇,又安排柴狗儿在牢中照看乔二娃。

在官场框架之内,他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年节前,樊牢肯定有给宋家运过一批铜料,到了二月初九,宋勉找到了薛白,问他能否利用杨氏商行处理一批钱币。

“宋先生有多少?

宋勉道:“六千多贯吧。”

“这么多?”

薛白确实惊讶,那是六百多万枚崭新的铜币,想要不被人察觉地运出去当然很难。他从吕令皓那里支出钱来开渠,其中是有丝帛、金银、粮食等等交换物。

“能处理得了吗?”

“能。”

宋勉笑道:“拿田来换如何?”

薛白道:“杨氏商行拿得出五千贯的货。”

“不需要。”宋勉摆摆手,道:“丝绢放久了会烂,金银笨重占地方。总归是田地最好,能生钱。杨氏商行初到偃师,要拿出这么多货来也为难。此事简单,宋家把钱给你,你划田地给宋家。”

薛白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目露沉思。

宋勉道:“不会让你为难,依市价,一亩良田三十贯,荒田便依十贯算,你看着划便是。”

薛白还在沉思,说是市价,宋勉给的毕竟是假钱。

“薛郎见谅,相比起来,宋家真算是万分有良心,无愧于圣贤书了。”宋勉道:“我们以铜币来买,六千贯才买几顷田地?可郭家呢?坐等着你走了,凭白吞下你在开垦的三十余顷田地。”

“竟有此事?

宋勉笑道:“薛郎真不知吗?”

“隐约有所感觉。”薛白道:“但无凭无据,人家也没做什么,不好妄加指责。”

“你在陆浑山庄也见了,宋家待佃客如自家亲戚。这些田地要是落到了郭家手里那一百余户、四百余人如何还有活计?

替代高祟、郭万金替宋家销恶钱,这本是当时就说好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薛白也只能点头应下。

但他脸色却不太好,缓缓道:“既然郭家敢伸手…….”

宋勉会意,道:“县尉若要整顿偃师,我赞成,但陆浑山庄与回郭镇数十年为邻,只怕是不能在明面上出手相助了。”

杜始拿起一枚铜币掰了掰,掰不开。

她遂拿起剪子用力刮了几下,眼神不豫起来。

“我们若是要做飞钱生意,绝不能用这些恶钱,这行当可最重信誉。”

“简单,熔了,加铜料重铸,官钱也不是纯铜。”

杜始很不习惯这种被人掣肘的合作方式,道:“宋家还是得除掉。”

“不急,一个一个来。”薛白道:“现在满县的世绅都对我有敌意,只有宋家因与我们有这层一起铸私钱的情谊,认为我们不会动他们的田,还会夺别人的田给他们。”

那就留到最后?

薛白把手里的铜币丢回箱子里,道:“希望我们与宋家利益关系能走到最后。”

虽说他开垦的是荒田,其实从买铁石、铸农具、供贫民、雇劳力、开水渠,花费加起来也有上万贯,还不算人力。等到粮食种出来了,这些田地便价值将近十万贯。

这毕竟是薛白调动一县之力做出来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商贾能完成的,且偃师县境内已没有更多能开垦的田地,故而郭家、宋家纷纷眼热。

再加上越来越多的逃户希望薛白能为他们求条活路,冲突早晚是避不开的了。

“郭涣邀我明夜到回郭镇赴宴。”

“动手不至于,但只怕又要软硬兼施了。”杜始道:“也许有漂亮的小娘子勾引你?“希望吧,你要磨炼我的意志力?”

此时不是磨炼意志力的时候,两人正在当铺里说话,准备把这当铺改成丰汇行。

很快便有人来打扰了。

“郎君,刁庚到了。”

刁庚这次来,说的是第二批铁石已经在路上了。

他们这些人说是英雄好汉,其实紧张得很,总担心薛白许诺的粮食不兑现,一开春便赶紧把铁石运过来,毕竟危险的生意早做了早安心。

薛白则从容得多,谈过正事便问道:“对了,我上次说的事,樊大当家考虑得如何“县尉与帅头说了什么?”

“他没说啊。”刁庚十分好奇,“帅头回山了也不与我们说,闷在屋里像是有心事。

我还当他的魂被县尉勾.….

他意识到不好拿薛白开玩笑,住了嘴。

“你想听吗?”薛白问道:“守得住秘密?”

“守不住,县尉还是别和我说了。”刁庚道:“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

“我们?高尚。”

“县尉就别再套我话了吧

薛白道:“帮我个忙如何?明日到县牢去救个人。

刁庚听了虽然惊讶,却没惊恐,挠了挠头道:“县尉怎知我们以前到怀州县牢救过帅头?

“那我们是知已了?”

“县尉和我这大老粗说笑呢,小人哪敢和县尉做知己。”

话是这般说,刁庚却是笑得很高兴,觉得自己好像与官员当了朋友,整个地位都不一样了。

次日,薛白到郭家大宅去赴宴。

都到了二月中旬,姜亥的伤也早好了,但薛白只带了老凉、薛崭。

薛崭也算是高门出身,家道虽中落,眼界还是有的,一开始真瞧不起镇上的土地主,但到了郭家之后,看着那鳞次栉比的大宅,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尻,那差不多整个镇就是一个郭宅了?”

不等薛白开口,老凉先是道:“谁让你一日到晚爆粗的?姜亥是吧?不像样。”

薛白抬头看了一眼郭家如寨垒般的高墙,心想就当世而言,这些世家大族一心壮大门户,在他们自己的认识里肯定是没有错的……说白了大家就是立场不同。

郭涣很热情,领着薛白与吕令皓到了大门,郭太公早已亲自等在门外。

“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可算是把县尉盼来了。”

“看得出来,郭公是真心期盼啊。”

“老夫就怕等县尉高升了,都无缘一见。哎呀,若非老夫这双腿不好,一定要到县城里瞻仰县尉风采。”

薛白带着笑意,莞尔道:“郭公可是怕郭家地方太大,走不出去。”

气氛稍稍一滞之后,众人都纷纷大笑起来。

“县尉风趣,妙语连珠。”

这边县令、县尉、录事正在县城外欢宴,县署之中却忽然出了乱子。

因主官都不在,吏役们都是最放松的时候,忽然几个蒙面大汉也不知是从何处窜出来的,赤手空拳直冲县牢,将差役们打得满地找牙,径直打开了乔二娃的牢门。

至于年节前因被妓子状告而关进来的罗玢已赎了刑出去了。

“二娃?”

乔二娃抬起头,还有些发懵,已被人拎着拖了出去。

“不好了,劫牢了!”

杜五郎正在尉廊处理文书,听得动静探头一看,连忙大喊起来。

他像是吓坏了,冲进县令的官廊,一把拉住两个幕僚,道:“快去!凶徒杀进县署,劫牢了!

“我们能怎么办?让差役拿下啊!”

“县尉和班头都不在啊!”

几个幕僚探头一看,赫然见那些凶神恶煞的凶徒还在肆意破坏,吓得连忙逃窜。

杜五郎抱着头喊了一会,见人都跑光了,眼珠子一转,转回令解,只见一个个柜子都是上了锁的。

他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一把锤子来,径直砸开铁锁,拉开柜子,拿起文书便翻。

“田册,田册…...

有些人还在觊觎薛白升迁后留下的田产,却不知薛白这边却已经抢先一步出手了。

“还没找到,继续打,一定要打得满地找牙才行,真正的田册……有了!”

bookyuexiaoshuotang58zww114zw

shubaoxswuuxiaoshuowenquba00xs

hahaxiaoshuo9ku101duaishuzhe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572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