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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也终于试探着将脚踩在韩世昭的腿上,突然,韩世昭双手轻轻托住薛雁的脚,借力将她送上马背。
然后牵着马,在雪地里前行。
*
一个时辰后,吴公公担心霍钰再跪下去身体会吃不消,便提醒道:“殿下可曾想出了这其中的关键?”
突然,霍钰褪下衣袍,赤着上身,高声道:“三哥之事都是儿臣的安排,是儿臣为找出证据算计了三哥,但三哥作恶多?端,残害女子?,罪有应得!但父皇若因此怪罪儿臣,儿臣甘愿受罚!”
那凉薄的声音传来,“他是朕的儿子?,只能?有朕来管教,你又算什么东西?来人,给朕拿鞭子?来!”
第59章
燕帝手执长鞭,看着眼?前那双与那人相似的眼?睛,这双眼睛实在令人着迷却又偏偏让人生厌。
他讨厌这双眼?睛,因?为这双眼睛不断地提醒着他,他虽贵为九五之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和无尽的财富,可穷尽一切手段也得不到她。
因?为那个人,他不想看到?霍钰,故霍钰出生,便?将他扔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而?霍钰的存在,便?是提醒着自己,他曾被自己最重要的人抛下?,既然连她都不要?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可当初这个孩子生下?来?之时,他看到襁褓中的孩子这双酷似她的眼?睛,他还是没能?动手掐死了他。
可他还是低估了生命的顽强,霍钰在冷宫里?受尽欺负,忍冻挨饿,可居然活下?来?了,后来?还被太子带出了冷宫,养在月妃的身边。
不过他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心想只要?霍钰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便?可以当他已经死了。
见到?霍钰,他又想到?了她,为什么她死了,为什么偏偏他还活着。
心中愤恨又恼怒,他曾经有多爱她,有多渴望得到?她,如今便?有多厌恶霍钰,因?为霍钰的存在只是不断提醒他,他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思及此,他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北狄带兵来?攻,雁门关军情告急,年仅十四岁的霍钰主动请缨替太子出征,这一去?便?是十多年,除了年节,他一直都宿在军营中。
可他实?在太强大了,竟然强大到?将北狄的三十万大军尽数屠杀,杀了北狄十员猛将,强大到?令他忌惮的程度,可太子死了,他若要?反,再无人能?拦着他。他担心霍钰会带兵杀进宫,他逼迫太子写下?遗书,让霍钰卸甲进宫。
霍钰就像一只嗜血的猛兽,太子一死,他再无顾忌,在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他顾忌在乎之人。不过看来?如今看来?他也有了软肋,那位薛家的二小姐,便?是他的软肋,便?是他的弱点,不过人只要?有了弱点和软肋,便?能?轻易拿捏。
燕帝冷笑:“你终于肯承认了?”
霍钰跪的笔直,道:“霍殇服下?春药被迫写下?证词,当街脱衣出丑,这一切都是儿臣所为。”
“啪”的一声,燕帝扬起手中的长鞭用力抽打在霍钰的身上,霍钰的背后瞬间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从脊背一直延伸向?下?。
“他是朕的儿子,你竟逼死他!霍钰,你胆大妄为,是不是下?一步你便?该逼死朕了!”
霍钰却只是冷冷一笑,抿唇不言。从小到?大皆是如此,父皇从不曾来?看过他。偶尔他和其他皇兄一起去?向?父皇请安,父皇对他的态度冷漠,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长鞭上带着血迹,还连着一丝皮肉,燕帝用了全力,抽得伤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霍钰似浑然不觉得痛,眼?神坚定,承受着燕帝的雷霆震怒,心想只有等父皇发泄了怒火,薛雁进宫之事才?会有转圜的余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霍钰的背上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长鞭上的血一滴滴滴落在地,形成小滩血迹。
豆大的汗水滴砸落,霍钰咬牙隐忍。
燕帝应是打累了,叉腰喘气。
霍钰见终于停了,稳住气息,缓缓开口,“儿臣欲娶薛雁为王妃。请父皇成全!”
“你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燕帝手中的长鞭再次落下?。
吴公公心中同情宁王,宁王背上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背后满是汗水和鲜血。宁王的喘息声越重,但他却咬着牙不肯求饶。燕帝手中的鞭子也丝毫未停,只听一声声鞭子打在皮肉上,他在心里?已经默数了四十下?,虽说宁王是习武之人,可也经不住这般的责打,再打下?去?,只怕人将人打坏了,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陛下?和宁王看上去?倒不像是父子,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更知皇上并未将肃王看的有多重要?,甚至因?为肃王的荒唐,对他生厌,从未想过要?将肃王立为太子。
可吴公公知道陛下?不喜被人逼迫算计,而?方才?宁王不忍看薛雁跪在雪地里?,开口为她求情,燕帝便?猜到?薛雁和宁王勾结,要?置肃王于死地。更是薛雁告御状的背后是宁王为她撑腰。
搬倒皇子,参与朝堂的争斗,便?难保霍钰没有夺位的野心。
燕帝会重重责打,便?是以示敲打警告,警告他不能?肖想皇太子之位。
“陛下?,月妃娘娘求见!”
燕帝停了鞭打,冷哼一声,“这是来?求情的?”
他气得一把扔了鞭子,“告诉她,朕不见。”气得来?回踱步,“吴用,你去?告诉她,如若她再来?求情,她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他!”
燕帝累极了,大口的喘气,拿鞭子指着霍钰的鼻尖骂道:“你给朕记住,你身份低贱,只是一个冷宫贱婢所生,这辈子也别肖想太子之位,更不要?肖想帝位。朕知道你不怕死,更不怕疼。但这世间总有你让你真正在乎的东西,你若不知分寸,一再僭越,朕自会将在乎的东西一一夺去?。”
霍钰的背上全都是血,他忍着痛,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却只是笑。
他何曾在乎过太子之位,又何曾在乎帝位,那个位置太过肮脏,夺走了皇长兄的性命位置,他不屑,更不要?。
他在乎的不过薛雁一人罢了。
“儿臣心仪薛雁,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请父皇不要?让她入宫。”
霍钰咬着牙,说道:“请父皇不要?让她入宫。”
燕帝许是觉得无趣,即便?他再发狠打下?去?,霍钰始终也只有这一句话。
他这般的性子简直同他娘一样?,固执又倔强,也从不会对他服软,甚至连一个好脸色也不愿给他。
即便?是到?最后,她奄奄一息,在弥留之际,她也并未对他妥协,更未说一句软话对他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