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心不由自主地一惊。好家伙,我还没对他阴阳怪气,他就对我放狠话了。
身旁的姚乐菜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他蹙起眉,担忧地看向我,“叔叔……”
我合上纸条,收起来,“下次见面问问他是啥意思就知道了。”我摆了摆手。
姚乐菜见我神色如常,眉头也逐渐松开,“叔叔不担心吗?”
我哼了一声。既然他承诺还会和我见面,既然他希望我期待和他的下次见面,那么好吧,一切就让我在和他见面时得到解答吧,“要是担心他的话,我早就把自己担心得撅过去了,”我笑着摇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菜。”
姚乐菜坐在我的身旁,怔了半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我明白了。”
我纳闷地摸了摸脑袋,一时间不知道他明白了啥。
但小菜并不和我解释,他笑着和我继续说,“叔叔,我也遇到了很多朋友。虽然有时候他们总是犯蠢,还很邋遢,比如有把内裤和袜子一起洗的alpha陋习,让我经常想捅死他们,但是他们都很善良、真诚,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人……他们值得信赖。”
听到他现在也有这么多朋友,即便我还一个都不认识,但我也真心为小菜感到高兴,“真是太好了。”我摸摸他的脑袋,“小菜也遇到了这么多朋友了。”
姚乐菜低下头,任凭我摸。他微笑,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小菜细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很显然,他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天人交战。
小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当他想要寻求帮助时,他总会犹豫,犹豫是不是一切都源于他的能力不足。他仿佛有向别人开口求助的困难症,哪怕是面对我——好歹作为他最亲近的长辈的我,他也会再三踌躇。
我决定还是由我来开启这段话题,“怎么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么久没见,心里又憋了什么事儿?”我打趣地问道。
“也没什么……”小菜对上我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着。在我再三的鼓励下,他开口,“叔叔,我现在是实习救援军……”
但仅仅开了个头,姚乐菜又止住了话茬儿。他对我笑了笑,示弱地摇了摇头,“算了,叔叔,回家我再和你说吧,”他说,“我现在脑子还是乱乱的。”
“好吧。”我也不强求他,我再次拥抱了他一下,见小菜放松下来了,我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
说完,我走到办公桌后捞出自己的包。
我再次检查了抽屉里的记录档案,再次关上台灯,和姚乐菜一起往门口走。
姚乐菜随口问我,“叔叔,我和柏莱的毕业典礼刚好就在下周,你参加谁的?”
我漫不经心地关好帆布包的拉链,正要回答,拉开门,一个背着大提琴盒的alpha赫然出现在门口。
我握着门把手,柏莱也同样握着门把手。
霎时间,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柏莱率先回过神,他松开手,双手环胸,堵在门口。他看向我,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我惊恐的注视下,他重复了一遍姚乐菜刚才的问题,“冬,我和他的毕业典礼,你参加谁的?”
我,“……”
第123章我的第四份职业(四)
最终,我没有以柏莱或姚乐菜的长辈身份,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我作为受邀嘉宾溜了进去。
期间,我还遇见了拿着一杯香槟的陈丹和双手插兜的柏砚,他们站在宴会席的边缘,斜侧着站,确保对方是完美落入自个儿视角盲区的隐形人。两人表情冷淡,都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看样子是像来参加葬礼的。
我走过去,正高兴看到他们,就瞧见他们胸前和我一致的外邀嘉宾徽章。
我站定,无语地看着他俩,“……你们怎么不是以小莱的长辈身份进来的?”
陈丹冷静地告诉我,“因为他想做孤儿。”
柏砚也转头看向我,他难得和陈丹取得了一致,缓缓地点头。
我试图为柏莱解释,“……孩子嘛,不都有这个时候!”我说,“叛逆期想做个无父无母只有钱花的孤儿多正常。”
我这么讲,陈丹和柏砚似乎理解了。这两位当然得理解,一个童年起就想做个孤儿,一个用实际行动做了孤儿,相比起来,柏莱的良心和孝心简直天地可鉴。
柏砚接着和我说,“为了不让我出门,他在我的飞船上安装了遥控炸弹。”
他绿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告状的意味非常明确。
我,“……”
尽管很过分,但在今天这种场合,这么多柏莱的同辈都在,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落他的面子。
我摆了摆手,“弑父多正常!”我强装淡定,“说明孩子不畏权威,奋发向上!”
柏砚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心虚地撇过脸,眼神游离,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陈丹冷笑两声,“你就宠他吧,”他双手环胸,“慈母多败儿。”
我闻言,直呼,“冤枉啊大人!”
“冤枉你什么了?”
“小莱才不是败儿。”我说。
陈丹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柏砚还想说什么,估计又是柏莱那个大孝子做的好事儿,万幸军校的领导来和他搭话,他不得不应酬,暂时无暇顾及这边。
陈丹看着我松了口气的样子,嫌弃地啧了声,“你真是没救了。”
我和他往宴席的末端走去,宴席由七张跨二十米的长桌组成,上面摆满了茶歇,主要就是各种口味的小蛋糕、夹着芝士火腿的三明治、软饮料,和低度数的酒。
外邀嘉宾和部分荣誉学员的家属集中在军校后院的草坝上,再后面就是一片种满芦苇的湖泊。学生和他们的亲属在前面的教学中心,等着授予毕业证书。到评定荣誉徽章的环节了,才轮到我们这波人过去。
陈丹随手将香槟杯递给侍者,他上下打量我,确定我胸口前也别着外宾徽章后,他挑眉,“你今天怎么没以继承人的长辈身份出席?怕柏莱不高兴?”
我啃着夹着巧克力豆的曲奇,吧唧吧唧地解释,“也算原因之一吧,不过最根本的是我本就没打算占我侄儿的亲属名额,”我说。
姚乐菜的父母都健在,这孩子即便不说,我也明白如此人生节点般的重要场合,他当然也希望他们出席。
“我什么身份都能来,就别为难孩子了。”我解释道。
陈丹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真是有够偏心的啊,姜冻冬。”
我一时没明白他说的偏心是指谁,“我对他俩向来是一碗水端平。”
陈丹似笑非笑地补充,“你是每个人都觉得被偏心了的那种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