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用来固定落地窗的金属轨道发出一声悲鸣,硬生生被他折出一个弧度来。
他半蹲在窗户旁,绿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发年轻人,长风衣和银发在空中飞舞,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几乎要将人撕碎。
微弱的月光这才浮现出来,照在他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之上。
白发年轻人眼睛微微睁大,在琴酒扑过来的瞬间,他猛地一拉旁边的窗帘,琴酒的视线顿时被遮蔽,手中匕首却毫不犹豫地朝窗帘刺出,不是朝着正对着年轻人的方向,而是在他的下方。
白发年轻人更擅长的似乎是腿法,无论是在刚才的对决之中,还是更早在酒吧,除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拔枪之术,其他时候用的都是腿法居多。
宛如印证琴酒的想法一般,下方一阵风声掠过,就在琴酒的匕首要刺中白发年轻人小腿的瞬间,熟悉的落空感传来,琴酒立即收回了匕首,转向自己的身侧。
然而年轻人却不仅仅是虚晃一招,他把腿踢向琴酒,不是为了迷惑他施展其他的招式,而是为了越过他。
他的身影落在了琴酒刚才站的窗沿之上,两人迅速完成了位置的交换——在一片银色的窗帘包裹之中,琴酒看到白发年轻人站在高空的边缘,神色镇定地望着他。
琴酒目光一凝,手中匕首再次刺出,哪怕年轻人已经站在了最危险的位置,特意站在那里就好像特意引诱他一般,他依旧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白发年轻人已经退无可退,而他对自己的身体控制能力有着极度的自信,哪怕匕首再次落空,他也不可能从窗台边缘跌落下去。
这时白发年轻人忽然抓起身旁的窗帘一抖。
银色巨浪蓦地在琴酒的身后铺开。
宽大的窗帘将整面落地窗都遮住,哪怕中间被琴酒刺出了好几道痕迹,在这个瞬间产生的风力也足以左右战局。
仿佛真的有巨浪从身后拍来,将琴酒推向更远的地方,他本就朝着白发年轻人冲刺的身影变得更轻盈,也更难以控制。
琴酒瞳孔猛地一缩,刺向年轻人的匕首改为横着朝年轻人的脖颈划了过去。
横向面积更大,年轻人站在最边缘的地方,避无可避,只能和他一起掉下去。
年轻人神色未变,身体直接向后仰去,他的身后已是无尽虚空,哪怕避开了匕首的攻击,也无法阻止他掉下去。
琴酒冷眼望着他,然而就在年轻人往下掉的瞬间,他的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力道缠住了他,连带着风衣下方也传递过来一股强烈的拉力。
年轻人在向下倒的时候,用脚尖勾住了他的腿,手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住了他的风衣。
和偷走他的枪那次一样,琴酒依旧没能发现他是怎么做到的。
对上琴酒冰冷的视线,白发年轻人停滞在空中的神情忽然多了那么一点理直气壮,似乎想就这么借着琴酒的力道再次站起来。
琴酒冷笑一声,挣开他的腿狠狠往他的脚踝踩去。
年轻人全身力道都还放在他的身上,这一脚踩下去,琴酒仿佛都能听到年轻人腿骨裂开的声音,然而下一瞬,他就被年轻人用力一拽,从窗台的边缘给拽了下来。
漆黑的夜空再次映入眼帘,原本他是不可能被拽得动的,但他的脚还碾在年轻人的腿上,身体平衡被打破的瞬间,年轻人就将他拽了下来,自己则抓住从窗户旁悠然飘落的窗帘,再度回到了窗台之上。
“嘶……”白发年轻人抽了抽气,像是这才注意到疼痛一般,扭头看了一眼下方。
琴酒的匕首卡在刚刚不远的位置,脸色阴沉地望着他。
他现在的位置更靠下,想要单凭臂力跃起,再回到窗台上已经不太可能,而只是跳起来,抓住窗台的边缘,确实能够爬上去——但他可以肯定,他的手出现在窗台的瞬间,年轻人就会报复性地踩住他的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这次可绝对不是求饶那么简单了。
年轻人探头看了他一眼,脑袋又缩了回去,过了不到一秒,他再次探出头来,拿着琴酒见过的那瓶喷雾对他按了按。
琴酒心里一紧,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袭来,肾上腺素飙升的刹那,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了,他狠狠瞪着上方的白发年轻人,像是要将他的样子印刻到心底。
然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白发年轻人咦了一声,又拿着喷雾隔空对着琴酒咔哒咔哒按了两下。
什么也没有,那瓶喷雾本来就是空的。
琴酒想起来了,在他的抽屉里,确实有那么一个没有组装起来的空瓶子。
琴酒顿时一怒:“你——”
见他反应过来,年轻人迅速将喷雾丢开,白色的脑袋从窗台上消失了。
琴酒听到他一跳一跳地去找东西的声音,他在年轻人腿上那一脚踩得结结实实,然而即使眼前清晰地勾勒出了年轻人一瘸一拐的样子,琴酒也丝毫没有觉得解气。
不如说更愤怒了。
因为那声音根本就是年轻人故意让他听到的,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回来了,时间根本不够琴酒再次攀爬上窗台,他头顶的白发短发已经变成了长发,深蓝的风衣外面多了一件漆黑的长外套。
只看背影的话,白发年轻人其实比琴酒更瘦一些,但现在他在里面加了一件风衣,看起来区别就没有那么大了。
想要骗过伏特加不太可能,但骗骗那些对琴酒不熟的组织成员绰绰有余。
琴酒瞬间明白了年轻人要干什么。
他确实在外面埋伏了人,而年轻人要做的就是,伪装成他的样子,大摇大摆地从那些人中间走过。
只要不被看到正脸,谁又能想到他不是琴酒呢?
在那些人的认知里,根本就不存在琴酒会被人假冒这种事。
尤其是琴酒本人都还在里面,走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其他人。
“你——”
“拜拜!”
年轻人仿佛只是为了给他看一眼,脑袋迅速缩了回去,朝门外走去了。
琴酒眼神一冷,他已经不再考虑攀爬到窗台之上了,他的手臂放松些许,身形微微往下坠去。
深色的靴子正好够到下方的另一扇落地窗,那是一间空置的房屋,物业装上的窗户没有经过改装,轻易就被他踢碎,他的身影从窗户钻进去,碎裂的玻璃落在窗台上,被黑沉沉的鞋底覆盖。
琴酒的神色阴沉到了极点。
“伏特加,”他拿出电话,沉声说,“给我守住门口!”
上一次被人这么戏耍还是很多年前,那人也常常借用他的身份,给他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最后还拿着分配给他的武器来对付他。
改装的枪被他拆得稀碎,训练场的成绩被他拉低得一塌糊涂,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