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耳中却由为刺耳,他这是在质问他?
大半夜不睡就为了那些事?
云崇不悦皱眉,想到今日云启和谢靖前后入宫都为这事,他气的太阳穴突突跳,接过高公公递来的热茶轻抿一口才将心头怒气压下去不少。
他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启儿与丞相长女婚期将近,大不了就等他们完婚之后再迎丞相二女为侧妃。”
“到时,想必也不会有人在说什么。”
燕恒嗤笑:“所有人都知晓今日,在相府里,七皇子与未婚妻的妹妹行那等下作之事,陛下不应该成就良缘,而放过他人?”
他知道皇家之人不要脸面,可如此的下贱不要脸还是让燕恒忍不住嗤笑,这是一定要拉着谢谭幽入水,硬是要将人夹在中间,宁愿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不放人。
“陛下办事还真让我大开眼界,不愧是能当君王的人。”
“竟是如此的……”燕恒顿了顿,偏眸似是在认真想说辞。
干清宫内,灯火摇曳,只有一君一臣,门框随风作响,因静,而显得格外的大。
燕恒看着云崇,眸中寒冷如冰,薄唇轻启,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恶心。”
?
云崇面色当即挂不住了,看向燕恒的双眼明显怒意翻涌。
“这些年,朕纵容着你,你是当真不将朕放眼里了?”云崇面容阴鸷,“别忘了,朕是君,你为臣。”
“纵容?”燕恒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并未惧怕天子之怒,就这样直直望着他,眉梢微挑,“那便别纵容了,待天亮,我要云启的命,陛下赶紧杀了我,否则你溺爱的儿子就要死了。”
言语间,挑衅,嘲讽,又狂妄。
“你不杀我?那我去了。”
“燕恒!”云崇咬牙切齿:“你到底要作甚!”
燕恒又重新坐回去,倒是没再开口,而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墨色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放在桌上后往前推了推。
云崇才看到那东西的一角便猛地瞪大眼,怒气瞬间凝固。
兵符。
燕恒又往前推了推,兵符正对着他,云崇不确认燕恒的意思,气息抖了又抖。
“一个要求。”燕恒道。
云崇眸子轻颤,屏住呼吸。
“还她自由身。”
兵符给你,你还她自由身。
望着近在咫尺的兵符,这是云崇最想要的东西,他想要大权在手,要燕恒八十万的燕家军,这些年,不是没想过法子,可都行不通也不敢轻易试探。
可如今,燕恒主动要将兵符交给他时,他却是更怕了。
不敢信,燕恒会将他父王留下的兵,还是众多的八十万,有八十万大军做靠山,只要他想,他便可随时拿下这个皇位,这样的权利,他会拱手作让?就为换一人的自由身。
“你……”云崇深吸一口气,“可调遣八十万大军的兵符就只是为了这个?”
“嗯。”
“你说的可是丞相长女。”
见燕恒默认,云崇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竟是为了她?”云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放弃八十万的兵权?”
不是震惊对方是谢谭幽,是震惊燕恒这样冷心的人会为了换一个人的自由身而上交兵权。
但震惊过后,他心下又隐隐不安,若要做成此事,燕恒会有很多法子,怎么就偏偏用了兵权?其中会不会……
“我不是云启,不屑于用阴谋诡计。”燕恒轻轻摩挲着腰间新挂上的玉佩,“只要云启不把心思再乱动,别将无辜之人牵扯上他的那条路上,这兵符便永远是你的。”
“我亦不会反。”
“只要你们不将恶手伸向她,我燕王府永远都是漓国之臣。”
他这样说,云崇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要谢谭幽是安好的,漓国朝堂便安好。
云崇拍桌而起,仰头笑出声,眸中全是对那兵符的炙热,“朕天亮便会下旨。”
“再多一道。”
“嗯?”
燕恒起身,望着天边微微露出来的光亮,寒风凛冽,他眸色复杂,还是做了这件事。
燕恒道:“燕王府的王妃之位。”
第23章
翌日。
满京城的流言蜚语,都是有关昨日相府之事的。
先前骂谢谭幽不要脸,勾引妹妹未婚夫的反而又可怜同情她起来。
“要我说,这二人都喜欢对方,七皇子当初作什么要去宫门口跪着说喜欢的人其实是丞相嫡长女?这眼看婚期又要到了,又与那丞相二小姐不清不楚的,这不是将人当猴耍?”
“就是,如此的不要脸,可怜了那谢大小姐,听闻身子弱得很,不知道要怎么伤心。”
也有人反对这类说辞的。
“先前不是谢大小姐勾引在先吗?如今不应该是自作自受?七皇子与谢二小姐可谓是青梅竹马,若不是真的喜欢哪会好那么多年?偏偏有人要横插一脚!”
“是啊,这也算因果报应了。”
“只是不知这婚事还能不能成。”
有人摇头叹道:“我看是不成了,昨日可是不少人亲眼见到七皇子与谢二小姐行那等事,我看可能成婚的是他二人,没谢大小姐什么事了。”
“这还用说,谁让她当初下贱不要脸的勾引,眼下就是自作自受!”
“你怨气怎的这样重?勾引你男人了?”有人看不下去了,怒道:“人家一个小姑娘,在城外三年,没爹没娘的,还一直卧病在床,都不曾出过相府,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她勾引?”
“就是,先前还有传言称相府主母多番虐待她而被抓进了大牢,为什么就不能是她被人陷害,是有人故意误导流言蜚语呢?”
长街街道争论了一上午,正激烈之时,一道圣旨下来了。
谢音柔被赐为七皇妃,日子定在这月二十,延长了五日。
而谢谭幽当初被赐婚的那道圣旨被收了回去。
众人听闻时,有人觉得情理之中,有人更加心疼谢谭幽。
可两个时辰后,又一道圣旨下来。
谢谭幽被赐婚与燕恒,婚期定在开春后,三月初九。
满城陷入沉默,一瞬后又如炸了锅的蚂蚁。
!!!
赐婚燕恒?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陛下不应该宽慰谢谭幽?怎的就将人赐给了燕恒?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啊。
一个不高兴就要杀人的。
谢谭幽身子那般柔弱,入燕王府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吗?
*
此时,燕王府。
从高公公到再到高公公宣读完圣旨离去时,孟南溪都是懵的。
她看看庄嬷嬷又看向从圣旨宣读到现在仍旧好好站着的燕恒。
这就莫名其妙的被赐了婚?
还是谢谭幽,云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