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了吗?”
楚子航从炼金阵中央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眉心,那里一缕金芒一闪而逝。
夏木有些疲惫的靠在墙上:“理论上没问题了,就算你失去了此刻的记忆,我也会让你回档到现在这一刻…唔,不出意外的话。”
“如果出了意外会怎么样?”楚子航看他。
夏木面无表情:“那你就叫我哥哥吧。”
楚子航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好。”
夏木无言。
“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我人生里很重要的一次转折,和十五岁那个雨夜一样…”
楚子航默默将背包重新背在身上,“我会帮你留意绘梨衣的消息,一旦有任何发现,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你。”
夏木没好气的回他:“顾好你自己吧,别以为自己突破临界血线了就能为所欲为,你比奥丁还差得远。”
楚子航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他没有停留,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一往无前。
夏木送他去了机场。
“好怀念当初一起玩狼人杀,那个时候夏弥还在,有苏茜有零,路明非也还没有被迫成为学生会主席。”
楚子航临别时有些感慨。
“那就安全回来啊!”
夏木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男人间的熊抱,“等你回来,我再找你喝酒!”
楚子航有些不适,有些狼狈,但却没有推开他。
“我答应你。”他郑重的说。
夏木看着他背着包独自走进登机口。
“夏木,其实你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们。”夏弥忽然说。
夏木抱着猫儿,信手撸啊撸。
现在夏弥已经习惯被撸了,甚至会露出和猫咪一样舒适的表情和举动,有的时候甚至会无意识露出肚皮来,让夏木有些怀疑她以后变成人了会怎样。
“你是说我预见了楚子航的事?觉得他会遇到奥丁?”
夏木笑了笑,“其实我所知道的几乎快到极限了,剩下的就真的不知道了,除了路明非那儿还有个末日派爹妈,然后他老爹是个花心男人,他妈会死,还有个黑暗面势力躲在阴影里,这个势力是我怀疑最可能与绘梨衣消失有关的,其他就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那比我们这些龙王知道的也没多多少…”夏弥低低的说。
“是啊,接下来的事对我来说是一片迷雾,关于黑暗面势力,我曾经去北极熊那边查找过,但他们隐藏得太深,免不了还是要跟着未来的路明非去找…”
夏木叹了口气,“还有我自己的问题,你说过的,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这几个龙王也根本找不到踪迹,加图索家都快被我暗中翻了个遍了,也没什么线索。”
夏弥沉默了会:“等等吧,快了,如果你说的奥丁出现在北海是真的,那么这就是一切开始的导火索。”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接下来,一件接着一件,直到最后,黑王复苏,弃族之战,诸神黄昏…”
夏木抱紧了怀里的小猫咪,轻轻地说:“最后龙族赢了也好,混血种赢了也好,同归于尽也好,其实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和绘梨衣都没事,你们都有未来。”
“你也一样,没有你的未来没有任何意义!”
小猫咪忽然仰起头认真的看他。
夏木轻轻点头:“嗯!”
一个星期后。
北纬72°,格陵兰海。
“这就是夏木预见到的尼伯龙根啊…”
楚子航在水中跋涉,走上码头,走过落叶如雪的林荫小路,登上高处。
这时候“死神”的小船已经接近了码头,自始至终,那艘船既没有加速也没有减速,好像楚子航是留是逃对“死神”来说根本无所谓。
死神的身影也越发地清晰了,宛如画中所描述的形象,只是画中死神是以背影出现,因此那对璀璨的金色瞳孔没有描绘出来。
神的黄金瞳太耀眼了,楚子航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部,但那个形象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多年之前的雨夜,那条现实中不存在的高速公路上,他们曾经见过!
楚子航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幕,他驾驶着一辆狂奔的迈巴赫轿车,扭头看去,父亲举着长刀跃起在空中。
那一刻,自称“奥丁”的男人的深蓝色的风氅中伸出了苍白的手…
那只手上裹着层层叠叠的白布,就像是木乃伊的手,而那间深蓝色的风氅下,就是这个裹着修身白袍的人形!
他追逐这位神的踪迹已经追逐了很多年,可神——无论他的真实名字是奥丁还是死神——始终藏在世界之外。
正当楚子航觉得自己就要作为一名执行部专员,平淡地、默默地过完一生时,命运又把他送到了神的面前…如夏木说的那样。
夏木身上有许多神奇的东西,如青铜与火、大地与山权柄的融合,如夏弥的青睐,甚至心爱的女孩成了白王。
许多人怀疑他是龙王,但楚子航从来无所谓。
因为他指明了自己前进的道路,帮他找到了奥丁。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他重回十五岁那年那月那天的雨夜,他一定开着迈巴赫撞向奥丁而不是逃走…
在他的心底深处,他一直痛恨自己没有胆量跟父亲一起死在那个雨夜里。
那样的死亡很好,一点都不孤独。
他从背后的刀袋中拔出了黑鞘的刀,强化版村雨,是夏木赠给他的武器,附着了精神攻击。
这么多年一直用着,格外顺手。
也只有这样的好刀才能配得上这样盛大的结局。
“可惜不能回去陪你喝酒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来到这里。”
他轻声说,无声地笑了笑。
血液一瞬间沸腾,爆发,远超临界血线,他已经是真正的s级,可以应对龙王的s级!
“神啊!来吧!到了我俩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如金刚怒目,如狮子咆哮。
他跃向火光翻卷的大海,双刀划着凄冷的弧线,落向神和他的小船。
这一刻,神从斗篷中抬头,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又好像在嘲讽他的命运,在奥丁眼中可以随意更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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