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志鹏的手掌心里有一木刻小人,小人的身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洪志鹏的名字。从颜料发散的腥味看,该是以血作颜料。安泽南双目射出从所末有的锐利光芒,他用两指拈起小人,在其背后又看到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写成的符咒,而在咒文之下,却描绘着一朵盛开的莲花。
至此,安泽南浑身剧震,不可置信道:“替身邪术?天莲宗!”
日期:2011-6-279:08:00
第七章分头行动
“真是糟蹋了。”
戴着面具的老陈,看着安泽南和kan两人又把一具尸体放进酒店的地下冰窖后,用沙哑的声音发出和昨天同样的感叹。
糟蹋的自然不是尸体,而是老陈心疼冰窖里那些上等好酒。冰窖是用来存放酒水用的,现在用来停置蒋洪二人尸体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时下天气炎热,如不放在冰窖中尸体很快腐化,可等不及几天后轮船来了再运回准南市。
但这样一来,冰窖里的酒水便要移出,否则谁敢喝和尸体摆一道的酒。
离开冰窖,路过餐厅的时候,安泽南看到黄文海夫妇在角落里小声地争执着什么。但听到安泽南的脚步声,老夫妇几乎在同时闭嘴,黄文海勉强和安泽南打了声招呼。
安泽南心中暗叹,连续死了两个人,大家的心情都比较激动是在所难免的。早上叶琳在洪志鹏的尸体被抬出来后,还大声指责龚倩这警察办事不力。虽然安泽南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心爱洪志鹏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钱,又或者两者兼之。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案子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大家的情绪可能很快会失控。
回到大堂,龚倩一脸倦色地喝着咖啡。安泽南还没见过她这种神情,当知现时龚倩的压力有多大。
“怎样,有什么进展吗?”安泽南知道她刚才逐一盘查了旅客和工作人员,应该有所收获。
龚倩轻叹:“虽然不能说全无进展,但所知甚少。”
“从他们刚才的口供来看,昨晚都基本有不在场证据。不过其中两人却只是一面之辞,口供的真实性有待证实。”龚倩显然已经调整了情绪,脸上倦色一扫而光,双眼又变得明亮有神起来。
“哦,哪两人?”安泽南感兴趣地问道。
“一个是布偶师萼,还有就是那骄傲得鼻子都快长上额头的james。”说到后者时,龚倩加中了鼻音,分明是看那个james不顺眼:“他们两个住的都是单间,缺乏佐证。其中,萼住在我的隔壁。昨晚我只是浅眠,断断续续听到萼对自己的布偶说话,自闭的孩子;而james住在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基本上没人知道他在房间中的状况,所以这两人中,又以他嫌疑最大。”
“不过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这个男人,所以也不排除其它人的作案可能。”龚倩话锋一转道:“好了,该你说说那什么替身术和天莲宗,到底是什么东西?”
“嘿,天莲宗可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从春秋战国后便隐秘存在的邪派。”安泽南在头脑中稍微整理了思绪,才缓缓说道:“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当时各种思想学说各现异彩。但后来儒家学派创造人孔子那一套理论为各国国公所采用,从而奠定了中华千年的教育思想和方针,同时也让其它学说理论消逝在历史中。”
“你打算给我上历史课吗?”龚倩皱着眉头说。
“你给点耐心。”安泽南继道:“当时百家争鸣后独尊儒学,但一些偏激的思想流派并不认同儒学。虽然这些流派的创始人后来都选择了隐居,但并不代表他们的思想学说就此失传。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些人认同他们的学说,所以他们也收徒授学,并试图动摇儒学之于统治阶级的地位。”
日期:2011-6-279:10:00
“你可以想像,当时这些偏激的学说当然被套上邪说妄词的定义。而这些流派在明白到单靠学说是无法动摇儒家地位之后,他们考虑用武力说话。于是以各种流派的思想为灵魂,结合奇功异术而诞生了不同的邪派魔宗。”安泽南的思绪仿佛跨越千年,从他的嘴里娓娓道出埋葬在历史下的秘闻:“每每朝代更替,天下大乱之际,邪派魔宗的传人便会出现奔走世间。或招兵买马争霸天下,又或匡助他们认可的人成事,但无论哪种手段,他们的目的却是一致。便是让自己流派的思想在新政权成立后代替原有的儒学!”
“可到现在还不是儒学为尊。”龚倩晒道。
安泽南正色道:“如果你以为这些邪派魔宗没有本事那就大错特错,中华五千年的风风雨雨中,不知有多少能人志士以身殉道,才保得儒家思想从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别的不说,单是抗日期间,魔门邪人便意图借东瀛日寇之手覆灭中华。而当时儒、佛、道三界高人联手,暗拒邪宗,明助共军,仍以极其惨烈的代价才将日寇邪宗驱逐,便可知这些家伙的厉害。”
龚倩听得不由吐舌道:“还有这种事。”
颇为沉重的点头,安泽南叹道:“八年抗战,虽然取得最终的胜利,但儒佛道三界高人能手凋零无数,终胜也是个惨胜。幸好,借助那大时代的契机,邪道最厉害的三宗四派被逐出了中华大地。现在这些邪道宗派元气大伤,只能在一些小国兴风作浪,但中土正道并没有对他们放松警惕就是了。”
“听上去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恩怨,嘿。”
“你没听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便有恩怨。”安泽南耸肩道。
龚倩把从洪志鹏手里拿到的木人拎出来道:“那天莲宗自然是邪门宗派,是不是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卷土重来?”
“倒没那么严重。”安泽南把木人拿过来看了遍,说道:“天莲宗擅使替身之术,其术又分嫁祸、受身、替死及傀儡四大系。洪志鹏所中的,应该是替身术中的受身。所谓受身,便是准备一种媒介,媒介一式两份。施术者和目标各执一份,通过媒介施术者可以远程作法。洪志鹏应是被远程施以火术而死,而替身术中的受身自古便是极为厉害的暗杀术之一,可称得上防不胜防。”
“不过,像刻着咒文这样的木人为媒介,在唐朝时期便为天莲宗罢而不用。皆因这样的媒介过于明显,容易被高手察觉,实用性不高。只有修为尚浅的门人才会用这种手段,而天莲宗当年被远逐海外,像这种根本不实用的东西应当不会带在身上。所以最有可能,是犯人无意得到天莲宗的东西而顺手拿来使用而已。如果是天莲宗门人亲至,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只会是个笑话。”
“所以我最讨厌这种随机性的作案手段。”龚倩头痛道,先是蒋平尸体布置了结界扰乱她判断作案的时间,然后又是洪志鹏给邪宗遗物所害。这两者在手段上除了同为火术所杀外,便再无其它共同之处,大大增加了龚倩的调查难度。
“还是那句话,要耐心。”安泽南微一深思,又说道:“对了,你或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入手调查。”
龚倩灵机一动,安泽南还没说完她便抢道:“你是说,南椰岛曾经发生的火灾事件?”
“不错。蒋洪二人皆死于火术之下,洪志鹏的床下更留下‘报应’两字。分明犯人以主持公道的身份自居,而南椰岛近年唯一与火有关的,就是那原因不明的火灾。”安泽南想起萼当时在船上说起这事时的表情,似乎她并不像她自己说的不知道原因。
“导游说过南椰岛有个小型博物馆,记录了南椰岛这几十年来的大小事件,里面或许有火灾的相关资料。”龚倩立刻站起来。
安泽南要跟她一起去,后者却让他留下,并交待特别“照顾”james和萼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