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果如他所言,当刘明达将老爷葬于墓园中后,刘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刘明达的日子也过得顺风顺水。哪曾想到十年后的今日,妻子无端暴毙,他又连续梦到已经过世的老父。刘明达立刻想到那位异人,他现在需要对方的帮助。
刘明达隐隐觉得,那梦中餐桌两边的家人,恐怕会一一死去!
好不容易,他终于找到那位高人的名片。只见名片上,有金漆大字写出一个字的名字:南志平。
翌日,接到刘明达电话的南志平赶到了晋凉。刘明达亲自接的机,南志平已经在电话里听刘明达大致描述了一番,心里也有个底。到达晋凉后,他直接让刘明达驱车前往鸡笼山的刘家墓园。
当汽车来到墓园大门前,下了车,南志平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墓园里林叶遮天,阳光惨淡。虽说墓园安葬死者,但此地在十年前可是藏风纳水,阴阳相济的宝地。所以才会为南志平相中,并作为刘氏的家族墓园。可现在,此地的风水格局显然发生了变化,一付阴气旺盛的格局。
虽说星移斗转,山川灵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可那都是动辄百年以上方见有变。如今鸡笼山这块福地十年不到便风立改局,实在南志平想不通看不透。
他让刘明达等人留在外面,自己只身走进墓园里。
南志平在墓园里走了一圈,眉头却几乎要绞断般皱成了一团。他来到刘老爷子的墓前,只见陵墓两旁用以遮荫的松柏树叶发黄。须知现在已是初春,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这松柏树叶不青反黄,本身便是非同寻常的情况。
他又蹲下身体,伸手从地上掏起一把泥沙。
南志平伸出手指在这把泥沙中又挑又搅,仔细观察。只见这泥沙色呈暗红,触之干燥。他又捧至鼻间大力一嗅,只闻得有淡淡腥味钻入鼻中。这股腥味如同腐烂多时的死鱼散发出的腐臭,南志平大皱其眉,扔掉泥沙后走出了墓园。
见他出来,刘明达连忙问道:“南大师,怎么样?”
南志平负手而立,深思片刻后摇头说道:“真是奇怪了,十年前还是块福地,如今却煞气入土成了邪地。先人葬于其中,必不得安宁,轻则影响后人运势,重则招来血光之灾。此地已经不宜作敛葬之用,须重择福地安葬。”
但要另择福地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于是南志平让刘明达先把墓园中的先人暂时安置到晋凉市的南山公墓里,等他选好新地,再择日迁葬。刘明达如今把南志平奉为上宾,自然言听计从,便在第二天他在南山公墓里购置了好几个墓穴,跟着将私人墓园里先人的棺木取出,再送往南山公墓。
其间南志平又为刘家众先人作了场法事,以涤净他们在旧墓里沾染的煞气,避免带着这些煞气葬入新穴,又生变化。
处理完这件事后,南志平开始在晋凉附近重新为刘家挑选风水宝地。然而福地岂是那么容易挑中,两天下来,南志平一无所获。
这天他来到一座山头,只觉这里灵脉尚佳,只要稍作布置,虽不及鸡笼山原先那块福地,但用于安葬先祖却是足够。他回到市里,刚想约刘明达见面。却不料才摸出手机,刘明达的电话便找了进来。
电话中,刘明达惶恐的声音响起:“大师,大师不好了。又出事了!”
南志平急急赶到刘明达的豪宅,只觉宅院中死气沉沉,下人小声议论,声调惊惶。明明是白天,刘宅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氛。
来到刘宅大厅,刘明达正来回踱着方步。一见南志平来到,立刻挽其手臂连声道:“大师救我刘家,救我刘家啊。”
原来便在今早,刘明达的弟弟刘权达与其妻子双双毙命。和刘明达的妻子死状一般,皆是七孔溢血,暴毙而亡。
南志平问其尸首何在,刘明达这次倒是精乖。弟弟和弟媳的尸体被安置在殡仪馆中,南志平立时让刘明达带他前去。便在殡仪馆中,南志平看到了刘权达夫妇的尸体。
屏退左右后,南志平为这两具尸首作了详细的检查,却发觉尸身并无异状。然而在两尸的人中处,南志平却看到了透明的胶状物。
只是比头发丝略粗的胶状物出现在尸体的人中处,朝着尸体的鼻孔中延伸,仿佛是某种虫类钻入两人鼻孔时留下的痕迹一般。
南志平皱眉,以指轻沾,只觉触手粘稠,闻之隐有腥味。这股味道,正和那刘氏家庭墓园中隐含煞气的泥土所散发的味道一般。
他又为两尸检查头部,尸体的头部虽无异状,可南志平却发现,这两尸的头部似乎略轻了一些。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立刻走出停尸间对刘明达说道:“尸检。刘先生,请为你这两位亲人安排一次详细的尸检!”
2011-12-2313:15:00
第十一章死而不化
张志波接到一桩奇怪的活。
他是晋凉市法证部的法医,但今天上头却要求他给两具尸体做详细尸检,还指明有一人将全程参与。
据张志波自己了解,这两具尸体是市里地产大王刘明达之弟,刘权达夫妇。
听说这两夫妇双双毙命,迹象可疑。但这刘明达并没报案,眼下却要求尸检,这事情本身便透着古怪。而且现在还要让一个外人参与尸检的过程,也不知道这富绅在想些什么。
这天晚上,张志波来到解剖室的时候,刘权达夫妇的尸体早已送到。而解剖室里除了他的助手外,还多了个脸色苍白的老者,想来应该便是刘明达方面的人。
这老者自然便是南志平,在刘明达的安排下,他也得以参与尸检整个过程。这是他亲自向刘明达提出的要求,目的自然是第一时间了解死者的状况。
张志波瞪了南志平一眼,嘀咕着抱怨上级领导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参与尸体解剖。南志平听在耳中,却笑而不语。
准备工作完成后,张志波换上白大褂,在助手的协助下开始解剖尸体。按照正规的解剖程序,张志波打开了刘权达的胸腔,并将其腔中脏器一一取出,同时让助手将尸体情况详细记录下来。
做完刘权达的尸检,张志波心中已经开始明白刘明达要做尸检的原因。他这兄弟的尸体再正常不过,所有脏器都符合健康的水平,无论怎么看也不似会暴毙而亡。
正当张志波要移步到刘权达妻子尸体前继续解剖时,却被人从后抓住。
他转头,看到戴着口罩的老者对他淡淡说道:“你是不是还少检查了一个地方?”
张志波干法医这行已经有十年,经验何其老到。刚才的尸检他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眼下却被外人质疑。张志波不怒反笑,问道:“哦,那麻烦你告诉我,这尸体还需要检查哪里?”
南志平放开他,移至刘权达尸体旁,用手指轻轻敲着尸体头部,不急不慢道:“这里。”
“外行。”张志波没好气说道:“这位老先生,你有所不知,按照正规的解剖程序”
南志平打断他的话,强调道:“麻烦你按照我的要求检查好吗?这事关刘家的安危,若耽误了正事,你负责得起吗?”
张志波立时语塞,他虽在法医界小有名气,却还得罪不起像刘明达这样的富贾豪绅。张志波只得恨恨盯了眼前这老头一眼,大声道:“准备开颅器!”
然而,当他拿下刘权达的头盖骨时,张志波满腔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从脊梁骨一直窜上脑门里的寒气。
解剖室里响起几声低促的惊叫,除了南志平外,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尸体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