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就在离我不远的墙角处,几只原本倒在地上活死人正摇摇晃晃的准备站起来。
我粗略一看,应该是两男一女,三人原本整洁的外衣已被撕扯的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斑驳的血迹,我注意到他们衣服上口子最多的地方就是腹部,几个人的腹部都像被生生撕开了一样血肉模糊,随着他们的挣扎,腥红的污血混合着黑浊的体液一股一股从那些口子中冒出来,淅淅沥沥的淌到地上,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不理他们,先去政委尸体那里收集补给,二是想办法对付了他们再做打算。
每个选择都有利弊,如果先去拿东西,那么我可以确保取得补给,但回来的时候就得面对三只活死人,而且很有可能会腹背受敌;如果先对付他们,取得补给回来时就少了很多麻烦,但以我的战斗经验不知道解决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时间过长或者发出什么声响,把之前被铃声引走的活死人群招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这次错失良机,一楼很可能再次沦陷,没有了铁哥,单凭我和胖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清空一楼,那时不仅没有补给,而且从地下离开的后路也会被断绝,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得尽快取得武器!
想到这我一转身就向政委尸体冲了过去。
我是从教学楼的侧面出来的,政委的尸体就趴在十几米外的地上,而那里已经不再是教学楼与学校外墙组成的类似巷子的结构范围内,也就是说,再往前大约十米的距离,是矩形教学楼的一个角,而我目前是看不到边缘以外的情况的,那里是我的盲区。
虽然时间紧迫,可我也不敢冒然冲到前面,如果盲区外还有什么情况的话,直接冲出去要是被活死人包围了,我肯定交代。
我尽量在速度和发出的声响中寻找平衡,贴着教学楼的墙壁向政委快速靠近。很快,我就蹲在了教学楼的楼角前。
目所能及之处都没有什么威胁,我稳了稳心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只活死人,这才发现他们身体的某些部位好像被冻在了地上,一时竟都站不起来,应该是昨晚被挤得摔倒了,流出来的体液把他们牢牢冻在了地上,我说他们怎么没被铃声引开。
看到后方暂时平安,我紧张的心情多少有所缓解,我轻轻直起些身子,顺着墙壁边缘,慢慢探出身去,开始观察盲区里的情况。
这盲区实际上是教学楼正门对着的区域,因为是假期,正门早就封死了,只有侧面的小铁门还开着,留给日常办公使用,而正门前这片区域其实是一个类似于学校的景观区那样的区域,种植着少量的观赏性灌木和乔木,现在是冬天,树叶都落光了,露出的黑色树干枝桠交错,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和落寞。
我定了定神,又开始搜寻活死人的踪迹,很快我就发现,虽然操场那面铃声大作,这里还是三三两两零星的分布着一些活死人,不过粗略的看过去,它们距离政委的尸体都有些距离,应该不会和我发生正面冲突。
探明了情况,我算是心里有了底,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握紧了刀子,一闪身出了墙角,压低了身形快步向尸体靠近,一离开墙角,我的心立刻又剧烈的跳了起来。
本来我距离尸体就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这一路小跑几步就窜到尸体跟前,哪里顾得上看那尸体,我快速拉开了背包的拉锁检查起来,粗略的看了一下,政委的背包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各类食物和弹药,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一把抓起背包的背带,转身就准备往回跑,可一转身我才发现手上吃住了劲,回头一看,那背包不知怎么竟提不起来,这下我可着了急,怎么回事?我低头往地上一看,半米外政委的尸体趴在地上,从身下流出的血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竟把背包冻住了!
怎么办?我稍稍直起些身子环视了一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如果把包弄坏,里面的补给就带不走多少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冰弄开。
可现在是冬天,那冰如何弄得开,没有办法,我趴在地上,握紧了刀开始顺着背包底部一点一点地凿,同时手上的劲没放松,边凿边摇晃着背包,按这个速度再有一两分钟应该就能弄开。
刀尖刺进那黑红黑红的冰里凿得碎渣乱蹦,溅了我一脸,一想到这些都是身旁那具尸体里流出来的我就想吐。
强忍住恶心,我快速的工作着,很快我就凿开了半面,通过手上吃的劲判断,最多再凿开四分之一的长度,我就能把包弄起来,我迅速换了个方向重新趴下,加快速度凿着。
突然,我感到腰上有人在挠我痒痒,我一想过了这么久胖子也该来了,头也没回的低声骂道,
"胖子你他妈可算来了,别惹老子,没看见我正忙着,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骂完我继续快速的干着,没理胖子,可胖子不知趣的还在挠来挠去,我一下火了,右手把刀子往冰上一插,一把伸到腰间抓住了胖子的手就用力握紧,心说让你在弄老子!
可我一握住那手就感觉不对劲了,那手摸起来冰冷无比,而且黏黏糊糊,被我这么用力一握竟好像变形了。我猛地回头一看,原本一动不动趴在在我身边的政委,此时正痛苦的挣扎着,政委那原本刚毅的脸已经被咬去大半,留下一道大的吓人的伤口,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而我手里抓着的,正是政委那惨白的手,那手被我一捏,上面的肉都搓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看到这情景我脑袋翁的一声就栽倒下去,正靠在那背包上,只听刺啦一声,背包被我压得脱离了冰面,一下子解封了!可我的冷汗也刷的流下来了,我呆呆的靠着背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听着,不知什么时候,操场方向已听不到任何铃声,这背包离开冰面发出的撕裂声在寂静的校园中显得分外刺耳!
我一个轱辘爬起身来向四周看去,之前那些零零星星站着的活死人受到声音的吸引,一个个都慢慢转过身来,开始小跑着向我奔来!
看到这种情景,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反正都这样了,爱咋咋。我一把拔出钉在冰面上的刀,抓起背包就向铁门奔去。可拿起背包的瞬间我发现,半截黑色的钢管从政委身子下面伸出来,那是他的枪!
本来已经跑出三四步的我一下犹豫了,我得拿到那枪!想到这我把背包用力向铁门方向一扔,转身返回去开始想办法弄那枪。
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忍动他那还在挣扎的上半身,我一把拉起了政委的两条腿,用力一翻,想把他翻过来我好拿枪,可没想到这一下竟硬生生的把他下半身扯了下来,各种各样的内脏稀里哗啦散了一地,我又是一阵恶心,可没有办法,我用手扒拉扒拉把那些东西推开,在血肉模糊的残肢下面,一把八一式步枪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枪和背包一样,也冻在了地上,这时我可不管什么有没有噪音了,用小刀插进枪的边缘用力一翘,这枪可不像背包都是纤维结构,很难从冰上起出来,枪都是由规则的刚性部件构成,只听嘎嘣一声,这枪就被我从冰上起了下来。
端起步枪,我直起身子四周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在我身后三五米远的距离,四只活死人呈包围趋势正趔趔趄趄的靠过来,而在我的左侧,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之前被吸引到操场的活死人潮回来了!
再向前看去,通往铁门的路上还算通畅,只有一两只活死人即将靠过来,我端起枪就向铁门没命的跑,不知怎么回事,十几米的距离跑起来竟然好像遥不可及,我这么一发力就感到头晕目眩,浑身软绵绵的跑不起来,我瞬间反应过来了,是低血糖!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我只吃过一点压缩饼干和罐头做的混合食物,经过一上午的超负荷消耗,之前摄入的能量早已使用殆尽,现在饥饿加上过度紧张,我一下就发现自己要不行了!
强忍着头晕,我努力向铁门跑去,用毅力支撑着自己前进,可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我吃力的奔跑着,心想无论如何我也得跑回去,跑不回去我就自杀,绝不可以落在那些活死人手中被分食。
我边跑边想,或许胖子说得对,我不该下来逞能,又想到胖子怎么这么不靠谱,一个铃声都看不好,刚刚要是铃声还在,现在我也不至于这么难堪,就这么强忍着头晕恶心,我竟然跑到了扔下背包的那里,而这里距离铁门就只有三五米的距离,跑的这我精神又是一振,人在危难关头的潜力是无限的,我左手提枪右手一捞,一把竟拎起了那沉重的背包,继续踉踉跄跄的向铁门狂奔。
我咬紧了牙关,最后的几步几乎是挪过去的,终于,我抵达了铁门前,借着跑动的惯性我用尽全身力气把背包和枪一甩,丢进了铁门,此时我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坐在那铁门前,我再一次向外看去,七八米外,十几只活死人正推推搡搡的向我奔来,最前面几只边跑边吐血,鲜红的血淋得前胸到处都是。
被这可怖的画面一吓,我仿佛又清醒了些,可此时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在求生欲的支撑下,我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开始一下一下地向铁门里面爬。
咬紧牙关用力爬了三四步,我突然发现,无论我如何用力也不能再前进半步,我吃力扭过头看去,铁门左侧冻着的那三只活死人中的一只,准确的说是半只,挣脱了冻在冰上的下半身的束缚,此时正伸长了胳膊,死死的抓着我的脚踝,他腐烂大半的脸上狰狞无比,烂掉的嘴唇下面,两排紫黑的牙正一开一合的动着。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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