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踏上杭州

从心底里讲，袁世凯也是不希望这么早就大举南下的，在善后大借款没有到位，大批军费没有着落之前贸然发动战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起过早发动战争的话也很容易让南方众多军阀联合起来，这北洋军单单对付黄兴的三个师或者对付国民军又或者单独对滇军甚至湖北那边黎元洪的部队都没太大问题，但是这些人要是联合起来，北洋军同时对付他们的话就很吃力了。

所以袁世凯一方面是筹办善后大借款，一方面是继续扩军，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分化南方的各大军阀，比如拉拢蔡锷北上就是一个很成功的例子，再比如让龙济光东进广州本来也不错，但是后来就变成臭棋了，龙济光前期占据了那么多优势竟然还拿不下广州，以至于广州被国民军给占据了，正式广州被国民军占据后，才让袁世凯加大了对国民军的担心，以至于津浦线这边动作频繁，最后双方就慢慢变成了对抗，甚至有着大战将其的感觉。

然后支持陆荣廷担任广东都督也是一个分化南方各都督的招数，而且这招效果很大，不然买下了让陆荣廷和陈敬云反目的种子，而且还在广东这边让这双方对峙，牵制了国民军最少两个师以上的兵力，而且身为三藩之一的桂军基本也没办法影响湖南和湖北等地的局势了。

所以当他听到说孙文和黄兴等革命党人竟然要当说客，说服北洋军停止南下和国民军发生对抗的时候，他也是有些心动，不过也只是心动而已。这为了准备津浦线上的战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袁世凯为了出动三个师的部队都已经花出去了数百万，总不能让这些钱打水漂不是，再说了，现在这局势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国内外那么多眼睛盯着呢，他袁世凯要是第一个软下来的话还不得让人骂死，北洋体系里的那么多人还不得埋怨他不作为啊。

所以就算没钱，他老袁也得硬撑下去，一举灭掉国民军那是不现实的，最好就是重创国民军，为将来北洋军大举南下之奠定基础，最次也要给国民军一点教训用以振奋北洋士气，让全国其他军阀看看，这个中国还是他老袁当家，你们都别瞎闹腾，谁闹我就打谁。

要不然他干嘛花那么多钱去动员部队，干嘛要把冯国璋调到津浦线去啊，难不成还真的只是吓吓陈敬云啊。

袁世凯这样的态度，所以也就没给孙文等人的调停什么好脸色，在袁世凯看来，这孙文黄兴以及陈敬云都是一伙人，这陈敬云都还是国民党人呢，陈敬云、李钧烈，黄兴，都是大致相同的一批人，其中就算有些差别但是也应该不大。

反正都是南方乱党，迟早都要收拾掉的那种。

不过南京那边的黄兴手底下还有三个师，国民军又可以随时能北上，所以袁世凯就觉得津浦线那边还应该谨慎一些，尤其是在南京方向要慎重一些。

基于这种的安排，袁世凯就命令徐州出发的第五师暂缓前往南京，而是在距离南京百里之外的安徽滁州驻扎，北洋军通过津浦线光明正大的进驻安徽，安徽都督柏文蔚虽然表示反对，但是安徽却是没力量来抵挡的，而安徽第一师的师长胡万泰还在观望中，表面上听从柏文蔚的指挥，但是对于柏文蔚的调动命令却是只当没听到，开玩笑，要他胡万泰去津浦线和北洋军打仗，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好了。

北洋军的第五师屯兵安徽滁州，但是北洋军的第八师却是开始了动作，就在陈敬云离开福州的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六号，北洋军第八师张勋部接到冯国璋的命令，命令他从清江浦（淮安）一线向南挺进，张勋接到命令后，当即命令下属一团从东部直插南下，目标直指南通，而他自己率领主力部队直接南下前往镇江方向。

当天晚上，冯国璋再一次给还没有到达徐州的曹锟第三师下令，命令他们不用在徐州停留，直接坐着火车南下前往安徽滁州，和第五师回合。

仅仅是一天时间，冯国璋就已经是把大体上的战略给安排好了，而从冯国璋的调动来看，可以发现北洋军第五师和第三师的调动都是依靠津浦线来进行的，而第一阶段的作战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南京。

当天，得知北洋军进行正式大规模调动的时候，黄兴是有些慌了，一方面是命令部队加紧备战，然后也是仔细考虑是不是该请国民军北上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黄兴还是期望着这场战争不会爆发，陈敬云和袁世凯能够接受和平提议。

北洋军的大规模调动基本上不可能瞒住其他人的，虽然外人不知道北洋军的详细调动情况，但是从北洋军的举动大体上也能够分析的出来。

不过基于通讯以及其他缘故，这一情况并没有即使反应到陈敬云面前来。

安吉丽娜号上，陈敬云正在和美国驻福州领事法勒，安吉丽娜号舰长美国海军中校汤姆以及冯勤等几个人吃着晚餐。

安吉丽娜号是一艘四千多吨的巡洋舰，吨位上和海圻号差不多，不过这艘军舰可是美国新近下水的新船，不管是防护还是航速或者是武备，都要强于已经有十多年船龄的海圻号。这船不小，住上了陈敬云等一行人后也不显得挤，甚至当初为了迎接陈敬云一行人，安吉丽娜号特地在福州尽心了一次大补给，补充了众多食物等生活物资。

一场典型的西方式晚餐结束后，众人离开餐桌到了舰长休息室里，身为安吉丽娜号主人的舰长汤姆中校拿出了一盒雪茄，随后用英语道：“诸位来一支古巴雪茄？”

陈敬云摇摇头表示不要，他前世是抽烟的，不过来到这辛亥年后则是没这个嗜好了，不过其他人却是很不客气的拿起了一支。

法勒一边吐出烟雾一边道：“陈将军，现在贵国局势紧张，而将军你去杭州之后势必会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到时候恐怕您的军队和北洋军会有一场交战啊！”

这事大家都在猜测，不过到底能不能打起来谁也没底，别说别人了，就连陈敬云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打起来。

陈敬云道：“也许吧！”

法勒又道：“不过根据我对北洋军和将军您的部队的了解，两者之间的战斗力应该是相差不大的，如果您的部队都和警卫师一样的话，那么要抗衡北洋军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话说的，警卫师身为陈敬云的保命部队，人员编制和武器装备在国民军里都是顶尖的，连第一师都比不上，尤其是军官和资深士官的素质更是全军第一，而且下属的两个团和相关的辅助部队都经历了杭州以及广州战事的洗礼，这警卫师的战斗力说是国民军第一也不为过，要求国民军其他部队和警卫师一样强是不可能的。

法勒还在继续说着：“不过将军你在浙江那边的兵力远远高于北洋军，到时候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陈敬云笑着道：“那可就要承你贵言了！”

这个时候，舰长汤姆中校也开口道：“陈将军，据我了解，这次的舰队指挥官萨镇冰中将是伯利恒合同的主要主持者？”

听到这个伯利恒合同，陈敬云有些奇怪，因为这伯利恒合同和军事援助条约都是密约，除了双方少数高层知道外，普通人是不知道，很多国民军中层军官都只知道陈敬云向美国购买了一大批的火炮，但是都不知道这购买火炮的钱还是向美国借的，更加不知道国民军之间和美国还有一个庞大的海军合作计划。

而眼前这个汤姆海军中校似乎是知道内情啊，当即是点点头道：“不错，萨老是我们中国海军的元老了，这次的海军合作计划也是由他主持！”

此时法勒开口道：“对了，之前还忘了说，现在我国海军部已经决定下福州派遣一个海军顾问团，将由我国海军少将纳杰夫将军带领，将于下个月抵达，而汤姆中校也是顾问团队中的顾问之一。”

这个海军顾问团也是海军合作计划之一，毕竟中国现在极度缺乏海军人才，那些新式战舰将来归国之后要想发挥战斗力的话，相应的准备和训练工作是不能少的，这人才方面除了向美国海军学院派遣学员外，美国海军也会直接派出一个顾问团到福州帮助中国进行训练以及建立起现代化海军。

汤姆中校似乎对萨镇冰很感兴趣，不过自从福州那边登船后，萨镇冰一直待在海圻号上率领舰队，一直也过过来安吉丽娜号这边。

当即陈敬云道：“等到了杭州，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汤姆中校听罢后露出笑容连声称谢。

十五号上午从福州出发，一路上的航速并不算快，等到了十七号下午舰队才到达杭州。此时，在杭州附近的国民军高层将领都到达了杭州港口来接船，比如第一师陈卫华，第二师马成，第七师林肇民，另外浙江军政府的民政官员也来了部分，比如浙江都督蒋尊簋，财务部次长庄楠。

舰队到达后，陈敬云等人并没有先一步离开美国巡洋舰安吉丽娜号，而是舰队里的警卫师一个团先下了船，这个团是警卫师第一团，年初的时候也是乘船来过杭州的，此时再一次用船运的时候也是驾轻就熟了，警卫师第一团迅速控制了码头，然后向外围延伸出去，半个小时后，陈敬云的卫队也开始下船，然后迅速的控制码头，开始搜查等安保工作。又是半个小时后，陈敬云才率领着一群国民军高层将领从安吉丽娜号下来，踏上了杭州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