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七这天,余鄂和朱光明一直在江南二院呆到下午。
判断老头儿是心肌梗发作后,有点经验的朱光明连忙找老头的速效救心丸,余鄂掏出手机给老金打电话。让费老头吃下这救命药,老金也已经安排好救护车过来,又让心血管科的值班医生,通过电话现场教余鄂他们进行简单救治。
其实老头这病已经发作了一段时间,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心梗,就没太当一回事情了。不过还好,他自己备了速效救心丸,吃过之后好歹起了些作用,为救护车过来抢救赢得了时间。
到江南二院后,因为是老金安排的急救,根本没办理任何手续,就直接开始急救,按照心肌梗的标准流开始紧急治疗。
可要命的是,老头的手机居然不在他身边,余鄂联系不到老头的家人。
虽然那边在动手术,但这边心血管科也安排人,找病人家属签字,这种病人手术可不好说,说不定就搁手术台上下不来了,所以该要的手续总还是要。
找不着病人家属,没办法手术所有一切手续,都是余鄂和朱光明两人签名,而且还是因为有老金在,所以手术才继续往下做……
通过其他途径,余鄂也没能联系到老头的两个儿子。
虽然想办法要到了高检和省厅两位费处长的电话,但两人的电话都关机。
这种事情又不太好大张旗鼓的说,万一老费头不是两人的老爸,那事情就会很尴尬了。好不容易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关系,找到了其中一位的媳妇,一说情况后人家马上确定,费老头就是他们爹。
找着了正主了,这总算是放了些心。
原来,两位费处长都在飞机上,两人去帝都看望亲戚去了。这会儿估计正飞往东州,所以两人电话都打不通。知道情况后,这位媳妇通知了另外一位媳妇,老费家的人也都赶了过来。
“你们啊,你们啊……”下午两点多,两位费处长赶到江南二院时,老费头的手术刚刚结束,老金这时候穿着白大褂,指着两位劈头盖脑就骂,“要是再迟发现10分钟,绝对就没得救了……”
“谢谢,谢谢,谢谢医生……”两位费处长下飞机后得知情况,也是吓得差点嚎啕大哭,这老费头老婆死得早,虽然他几十年来女人也不少,但却为了三位儿女没再续弦,子女们和老头的感情也很好。
这老头性格有些倔强,不肯跟任何一个子女住,所以才让他一个人留在四季红。实际上昨天下午,两个儿子去帝都之前,还来看了看老头,感觉到老头情绪有些低落,还要接老头去市区住,但这老头就是不肯。
“不用谢我们。”老金早就知道,这么一大早凌晨时候,余鄂和朱光明去看老费头是啥意思,所以就巴拉巴拉将功劳归到了两人头上,“要不是他们两人发现的早,再迟个10分钟发现,迟个几分钟急救,就算是华佗来了,就算是太上老君来了,也没得救了……”
“谢谢,谢谢……”两位儿子,连忙过来紧紧的握着两人的手,这时候说不尽的感谢。
虽然做了手术,但心肌梗这种病,得最起码一个星期住院观察,在相关指标都稳定了之后,才能回去慢慢养着。
等两位儿子看过老人后,大家这才再次相互介绍。
至于两人为啥这一大早去看老头,余鄂倒是想出了说辞。
“我和老朱都应酬完,在我家门口碰着就一起喝点稀饭聊天。”如果费处长不到陵城区来任职,这事情自然不用说清楚,“吃得太饱就去公园走走消食……”
然后自然说在公园没发现费老土,听早晨锻炼的其他老人说,费老头好几天没去锻炼后,余鄂就担心费老头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就拉着朱光明去看看。
至于为什么余鄂要担心费老头,两人都是工控集团员工的身份,以及余鄂前面去看过费老头几次,送过费老头东西这些事情,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理由了。
“真是太感谢两位了……”大费处长握着两人的手,他一脸的庆幸,自己老爹要真这样没了,他绝对会恨自己一辈子,昨天自己怎么就不强硬点,将这倔老头给送到城里去住呢。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明显是支撑不住了。
“找个地方睡觉……”朱光明比余鄂更加不堪,他毕竟是40多岁的人了,这会儿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不过却挣扎着和开车的林辉说,“兄弟,这次我都不知道说啥好,等睡醒了我们再喝,这次一定得喝……”
在江南二院,朱光明心一直悬着。
他可是担心费老头就这样挂了。
虽然不管费老头挂不挂,自己和余鄂都算是帮了费家大忙,但一个救回了的费老头,自然要比一个死了的费老头有用。只要老费头不死,如果费处长到凌晨区来当局长,那朱光明晋升副局长的几率,有可以增加至少两成。
因为这个担心,所以这从早上6点多开始,到现在下午4点多,他的精神始终紧绷着,虽然老费头在里面抢救,抢救室和等候区隔了好几道门,但朱光明一直蹑手蹑脚小声说话,似乎哪怕是自己心跳得快点,也可能造成蝴蝶效应,害得老费头咯嘣一下挂了……
余鄂也很想睡觉,刚才当着老费头两个媳妇的面,自己也不好意思打瞌睡。只可惜他就没这么好的命了,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黄秘书的电话,林书记让他下午5点半去一趟书记办公室。
“我冲个热水澡……”余鄂还是跟着朱光明到了宾馆,在宾馆里冲了个热水澡,被热水一泡后整个人精神了些,这会儿正坐在车上想了想应对,然后让林辉送自己去区委。
林书记实在太忙,余鄂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会议室开会。
在办公室外等到六点半,他刚开完会还没来得及上厕所,省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连夜去省上开一个会。
“小余,你跟我去东州。”林书记见着余鄂,似乎才想起他让余鄂在等,一挥手看了看表说,“也没吃饭吧啊,车上一边吃我们一边说……”
“书记,周部长……”余鄂还没来得及高兴,黄秘书在旁边提醒林书记。
“啊呀,我这记性……”林书记经黄秘书一提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挥手朝余鄂说,“那我们边走边说。”
“小余,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余鄂有些无奈,看来自己坐林书记车的事情泡汤了,但既然林书记这么一说,心里好歹好受了一些,“你回去给我搞个创新方案,创示范加分项目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余鄂其实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既然领导布置任务了,那他就得想办法完成,所以很是爽快的答应了,“我现在马上回去做方案,如果您年前还有时间,我向您汇报……”
“年前啊……”林书记看了看黄秘书。
“林书记,年前只怕没时间了……”黄秘书脑子里,自然有林书记的最近的日程安排,“明天在省里开会,后天您得回……”
“要过年了……”林书记想了想,思索了一会说,“我知道你有渠道,这个方案我满意不满意无所谓,只要领导感兴趣就行,你了解清楚了之后,只管放心大胆去做……”
“好……”余鄂只得这样回答。
“时间不等人。”林书记也知道余鄂的难处,站在车门口想了想说,“如果遇到困难,你先找杜秘书长,杜秘书长解决不了,你直接来找我……”
等见不着林书记车的影子后,余鄂钻进林辉的车里,半分钟之后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年二十八余鄂约了陈东和孙燕,了解两人创新项目的事情。
“就叫红娘好了……”总的来看,那茶馆、网吧和婚姻介绍所的实体店,生意还算是比较不错,但婚恋网站效果不行,“陈东,得发动你的脑子,将网站的流量做起来。”
互联网泡沫在000年破灭,经历了001年的互联网冬天后,00年中国互联网经济开始蓄势突围,到00年开始全面复苏。后来在淘宝等出现后,到004年互联网第二次浪潮开始起步。
虽然00年互联网经济并不火热,但江南省的一些有识之士,特别是像罗进这种有过国外学习经历的领导,已经感觉到了互联网对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反倒是在互联网经济泡沫破裂之后,他更加关注互联网经济了。
当初也正是通过分析罗进的几次讲话新闻稿,余鄂感觉到罗进非常重视互联网经济,所以才想着要发挥陈东和孙燕的互补作用,又投罗进这个分管民政厅副省长所好,策划了这个婚恋网站。
“看来,得去找师兄了。”余鄂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位创业者,他现在心里还没太多底,要做到万无一失的话,得先弄清楚罗进的想法才行,只有知道了领导关心的事情,才能做到投其所好事半功倍,否则就只能是瞎折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