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听了老道士的话,心中陡然一惊,他压下心中的惊讶,问道:“老先生,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五官正常,并无奇特,面相有何奇怪之处?”
老道士背负双手,在亭子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瞅王灿一眼。
他皱着眉头,思绪好像被掐住了,无法想通。
“咦?”
当老道士的目光落在在典韦的身上,顿时又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心中暗暗嘀咕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突然遇到两个面相奇特的人,一个人的面相显示应该是死去的人,另一个活的时间也不长,是将死之人。可面相显示,却和实际的不同,透出大富大贵之相,奇怪,当真是奇怪。
典韦见老道士贼溜溜的盯着他,喝道:“老头,看什么看,看你身穿道袍,是个出家人,怎么就这么无礼呢?”
“额”
老道士无语的看了眼典韦,便坐在石墩上,仔细的思考着。王灿见老道士故作神秘,眼珠子一转,说道:“山君,我们走吧,还得上山呢?”
两人站起身的时候,老道士眉头动了动,依旧坐在石墩上没有移动。
王灿见此,嘴角微微勾起,继续前行。
他和典韦解下系在树木上的马缰,牵着马往山腰行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老道士一动不动,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猛地一下睁开眼睛,见眼前没有人,王灿和典韦已经离去,眨眨眼,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刚才都在问面相如何?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老道士眼睛一转,猛地站起身。
他不管摆在石桌上的棋子和亭中燃烧的炭火,大袖一甩,迈开步子朝王灿和典韦追去。老道士的速度非常快,三步并作两步,好似是缩地成寸一样,眨眼工夫就跟在王灿和典韦身后,大声说道:“诶,没想到你们也要上山,老道也要上山,就随你们一起吧。”
王灿嘴角微微抽搐,这老头,脸皮可真厚啊。
“装神弄鬼。”
典韦大粗人一个,不相信神鬼,他冷哼一声,扫了眼老道士,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老道士看见典韦的表情,颇受打击。
王灿牵着马,继续赶路。
对于身旁的老道士,王灿没有什么好感。
刚才,在老道士说出面相奇特的时候,王灿就出言询问老道士,他的面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老道士避而不答,并没说出个道理来,这让王灿认为老道士是坑蒙拐骗的人,刚才的话只是碰巧而已,是老道士吊人胃口的手段。
故此,王灿并没有搭理老道士。在王灿心中,刚开始见到老道士仙风道骨,颇有得道高人的形象,如今却瞬间崩溃。
老道士见典韦和王灿都不理睬他,心中急切起来。他刚才稳坐钓鱼台,便是等着两人上钩,才好带着两人返回住处,仔细的研究王灿和典韦的面相。如今不仅没钓到王灿和典韦,反而是两人都不配合,老道士心中非常无奈。
一路往山腰行去,王灿和典韦都不说话。
这一下,更是急坏了老道士。
他脚步一晃,身体好似没有骨头一样,不知怎的竟然绕过典韦,走到王灿身旁,和王灿一起赶路。典韦脸上露出一丝奇色,却没有说话,他能察觉到老道士并没有歹意,便没有阻止。老道士和王灿一起走,沉声道:“小友,你的面相很不一般?”
王灿‘哦’了声,问道:“有何奇特之处?”
老道士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啊,你的面相属于早夭之相,若是我推算得不错,应该是一年多以前,就该有一次命劫。至于你身边的这个黑脸,则是属于中年身亡的,他的命劫在几年后,就应该要身死。”
王灿听了后,心中惊诧不已。
若说刚才王灿还认为老道士是骗子,可现在却震惊不已。
或许,老道士的话在典韦耳中,无疑是危言耸听。可王灿熟知历史,却知道典韦的确在几年后由于保护曹操,身死宛城。而王灿自己的情况,更是准确,一年前王灿才来到这里。可以说,连最基本的时间都被老道士推算出来。
王灿心中震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不信的神情,继续一言不发的往山腰上走。
老道士看见王灿的表情,急忙说道:“小友,你可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两人的面相都显示着应该已经死了,或者是应该在几年之后就要死。然而,这样的面相中,却有着勃勃生机,面相变得非常好,有大富大贵之相,很奇怪,很奇怪啊。”
典韦不屑的说道:“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老道士闻言一急,拍着胸脯说道:“我左慈说出的话,绝无虚假。”
王灿听后,脑袋一转,看向左慈,脸上这才露出惊讶的神情。这平平无奇的老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左慈。王灿停顿了片刻,依旧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你看你都一把年纪,左慈的年龄肯定没有你这么大。”
左慈一听,急忙解释道:“小友,你这就误会了,老道我年龄的确不大,四旬左右,但长期修道,所以才有这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我见你们两人面相诡异,想要请你们随我一起上山,仔细研究这奇特的面相,可否?”
王灿暗道左慈终于露出尾巴了,左慈追着两人不放,就是为了面相。王灿笑问道:“左道长,可曾闻存在就是合理一说。”
“存在就是合理?”
左慈听了后,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说道:“嗯,这句话挺有道理。”
他目光看向王灿,又准备说话。
这时候,山道上走下来一名十二岁的童子。
这名童子大步而行,走路极快,他身穿一件黑色棉布袍,将自己裹得紧紧地。最奇特的是童子的长相怪异,额头高耸,塌鼻梁,眉毛浓厚,肤色黝黑,一张黑脸足以和典韦相提并论,说得好听便是怪异,往坏的方向说就是长相奇丑。
童子见左慈跟在王灿身旁,大笑道:“左骗子,你又在装神弄鬼,忽悠人。”
左慈闻言,气得哇哇大叫,吼道:“庞小丑,你说什么?你何时见老道装神弄鬼,哼,老道说的话金口玉言,一字不假,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王灿见童子长相怪异,心中蓦地想到一个人。
再加上左慈称呼童子为庞小丑,姓庞,更是让王灿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王灿有些不确定,便问道:“左道长,这童子是谁?”
左慈白眼一翻,无奈的说道:“还能有谁,这小子名叫庞统,古怪精灵,极为讨厌,嗯,我告诉你,他也是不长命的人。”
庞统!
王灿听了后,猛地停下来,旋即又继续往前走。
庞统何许人也?被称赞为凤雏,可以安天下之人,大名鼎鼎,王灿岂能不知。他看着庞统走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奇色。
对于庞统如此讨厌,也似乎明白过来,因为左慈给庞统相面,才使得庞统说左慈是骗子。不过,似左慈这一类人,表面上玩世不恭,行为乖张,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和左慈搭上关系,足以证明庞统的不凡。
庞统走到王灿跟前,拱手道:“请问,可是益州王灿,王为先?”
王灿微笑道:“正是王灿。”
庞统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心中闪过万千念头。他盯着王灿,见王灿双眸清澈,面带微笑,脸上并无憎恶之色,这才放下心来。他拱手说道:“统受叔父庞德公之命,前来迎接王大人,请!”
庞统年龄虽小,却不卑不亢,摆手示意王灿先行。
其实,庞德公得到王灿上山的消息,并没有打算派庞统来迎接,而是庞统毛遂自荐,主动下山来迎接王灿,想要试探一下王灿的情况。他见王灿并没有以貌取人,心中顿时放下心来,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带着王灿和典韦朝半山腰行去。
左慈见庞统抢人,忙说道:“庞小丑,你为什么横插一脚?这两位可是我的客人,我要带到家中做客,促膝长谈的。”
庞统哼了声,问道:“左骗子,山腰上可有你的房屋?”
左慈大袖一拂,自得的说道:“老道我是出家之人,云游四方,何处落脚,何处为家,我如今在岘山落脚,这岘山就是老道的家。”
庞统闻言,破口大骂道:“左骗子,真不要脸。这座山是叔父家的,你是叔父的客人,却说出这样的话,我都替你羞愧。哼,回到山上我一定禀告叔父,让叔父将你撵走。真不明白,你这样的骗子,怎么会让叔父和司马先生以礼相待。”
左慈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傲色,说道:“庞小丑,你不懂的。”
庞统一翻白眼,带着王灿径往山腰上行去。
左慈听见庞统的话,知道眼前的两人是来拜访庞德公和司马徽的,便没有继续纠缠。王灿跟着庞统赶路,心中惊讶不已,没想到诺大的岘山,竟是庞家的财产。
事实上,这年代只要有钱,山、田、土地都可以买卖。
尤其是庞家是荆州大族,有着一定的特权,只要用一定的钱财,完全可以买下一座山。这座岘山,便是庞家的私有财产。
一行人,一路往山上行去。
王灿和典韦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庞统和左慈斗嘴。两人好像与生俱来就是天生的仇家,吵个不停。尤其是左慈,长得仙风道骨,道家总是,竟不顾身份和庞统斗嘴,像极了一个懵懂的少年,叽叽喳喳的庞统争辩。
近半个时辰多,终于抵达半山腰。
王灿带着典韦,跟随庞统来到一处空旷平缓的地方。这一片地方很空旷,周围没有树林,就像是一块平地一样。
此时,庞德公和司马徽都站在外面,等候王灿。
见王灿上来,立刻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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