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三水县的官道上。
灌婴率领士兵,正往三水县赶。这一回北上,灌婴是下了决心的,铁了心要一鼓作气拿下三水县。他一边赶路,也在一边打探三水县的消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灌婴要剿灭三水县,要拿下韩信,也要做足功课。
在灌婴抵近县城的时候,又有哨探返回。哨探来到灌婴的面前,禀报道:“将军,三水县的县城,已经是四方城门戒严,禁止进出。我们目前探听到的消息,是韩信据城而守。”
“哈哈哈”
灌婴听到后,脸上露出狂喜神情。
“好,好,好!”
灌婴连叫三个好字,摆手让哨探退下。
他目光看向蔺平,戏谑道:“先生,韩信据城而守,这可是我们的机会。韩信如果离开三水县,我拿他没有办法。如今,韩信竟然留在三水县,那就是自找死路了。这一战,我们必胜。”
蔺平忧心忡忡的道:“将军,韩信此人,用兵如神,绝非泛泛之辈。能和韩信交锋的人,太少太少。这样的人,不可能露出破绽。依我看,三水县四门紧闭,恐怕有问题。”
灌婴哼声道:“你多心了!”
蔺平摇了摇头,再度劝道:“将军啊,韩信用兵从无败绩,而且用兵谨慎。如今三水县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您怎么就认为是韩信犯错呢?”
灌婴不屑道:“韩信用兵谨慎?大谬!他可是经常兵出险招的。更何况,韩信也不是神,也是人。韩信没有根据地,要立足三水县,就必须驻守三水县。这不是韩信犯错,而是韩信必须要在三水县立足,否则就又得落草为寇。”
蔺平登时就哑口无言。
他苦口婆心劝说,换来的,却是灌婴无情的抨击。
这情况令人心寒。
灌婴继续道:“蔺平,你且看着吧。这一战,本将一定会取胜的。”
“是,期待将军取胜。”
蔺平尴尬一笑,淡淡回答。
“加速前进,直奔三水县。”
灌婴不再搭理蔺平,又继续赶路。队伍快速的赶路,又走了一天半的时间,最后便来到了三水县城外,在南门外驻扎下来。
大军列阵,灌婴眺望城楼上。
此刻城楼上,有军队驻扎,有旌旗招展。
韩信的军队,全部驻守。
这一消息,灌婴早就知道,他列阵后策马上前,朗声道:“韩信狗贼,本将灌婴在此,你可敢出城一战?”
他的声音,回荡在城楼上。
韩信一步站出来,盯着城外的灌婴,不屑道:“灌婴,当年本将在刘邦麾下时。你区区灌婴,不过是一介匹夫罢了。”
灌婴听到后心头大怒,咆哮道:“韩信,你休要猖狂,你今日必死无疑。”
韩信道:“本将就在这三水县,看你如何能攻破这三水县。”
灌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说道:“韩信,你若是有胆量,可敢出城一战?本将就在这里。你有胆量的,就出城一战。”
不论是韩信,亦或是灌婴,各有想法。
韩信要据守。
灌婴要在城外一战。
韩信啧啧两声,再度嘲讽道:“你看看,你又逞匹夫之勇。千军万马之前,个人武勇,实在是微乎其微,犹如蝼蚁。如今两军阵前,你还要单挑?愚蠢、肤浅、无智!”
刷!
灌婴的脸,登时就红了。
无边怒火,充斥在心中。
灌婴握紧拳头,大吼道:“韩信,你就算得了英布的兵力,得了羌人的力量,但要守住三水县,那也绝不可能。你现在乖乖的投降,出城跪下来求饶,我会饶你一死的。”
韩信道:“灌婴匹夫,你就是刘邦的走狗。刘邦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刘邦让你吃屎,你都会觉得是香的。”
哇呀呀!
灌婴听得更是大怒,再度道:“韩信,你找死。”
原本的灌婴,在英布的面前,能自信从容,甚至能算计英布,但是在韩信的面前,灌婴却失去了理智,彻底难以稳住心神。
一举一动,彻底被牵动。
他犹如提线木偶,直接被韩信拨动。
韩信见暴怒的灌婴,冷笑道:“灌婴,你有本事,便直接攻城。不管你嘴上如何的嚣张,如何的厉害,有胆量的你就攻城。任你有千军万马,本将都在这里等着你,看你如何破城。”
蔺平在后方,听到韩信的话,也听到了灌婴的话。他虽然对灌婴最近的表现失望,但依旧担心,所以直接下令道:“吹号,让将军撤回来。”
士兵得令后,立刻吹响号角。
“呜!呜!!”
幽咽的号角声,响彻在战场上。
灌婴听到这声音后,原本就愤怒的面颊,更是冰冷如霜。因为这号角声,是催促他返回军阵的。此刻的灌婴,已经是暴怒,恨不得将韩信杀了。不过,他还是调转马头撤了回去,呵斥道:“谁下令吹响号角的?”
蔺平道:“将军,是卑职!”
灌婴表情冷了下来,下令道:“来人!”
“在!”
有士兵得令,抱拳应下。
灌婴道:“将蔺平给本将拿下,羁押起来。两军交锋,你擅自下令,简直目无王法。这一战,本将一定会取胜的。蔺平,你仔细的看着,本将一定会取胜。”
士兵上前,便要羁押着蔺平退下。
蔺平对灌婴的一举一动太过失望,但不希望军队步后尘,他大喝道:“放开我!”
这一声呐喊,士兵也停下。
毕竟,蔺平是军师。
蔺平看向灌婴,冷着脸,直接问道:“将军,你真要和韩信一战吗?”
“必须一战!”
灌婴毫不犹豫的回答。
蔺平一咬牙,从士兵的腰间抽出战刀,横亘在脖子上,朗声说道:“将军,末将以死相谏,请将军撤兵。韩信在三水县,我们拿不下三水县的。”
灌婴哼声道:“蔺平,你竟敢以死威胁,你要死,就去死吧。”
“将军,你”
蔺平心中失望,喃喃道:“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俘虏。将军,卑职先走一步。”
呲啦!
战刀一抹,便割裂了脖子。
“噗!”
殷红的鲜血,登时就喷溅出来,洒落在地上。
蔺平脖子被割裂,他张嘴欲言,但话到了嘴边,立刻就被汹涌上来的鲜血堵住。他眼前彻底黑暗下去,身体失去重心,便轰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