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沉声道:“你是朝廷的重臣,和王灿的交集不多。可是,你却忘记了你的孙子宇文成都。他曾经北上辽西柳城,曾经和王灿有不错的关系。如果有你的孙子宇文成都牵线,这件事情要解决,其实不是什么难事。”
宇文述听得大喜起来,因为杨广的话,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让他一下就想明白了。
宇文述道:“臣谢皇上。”
杨广摆手道:“好了,你且去忙吧。你有你的事情,朕也有朕的事情。朕如今刚刚得了国师传功,还需要巩固自身。否则一旦怠惰了,国师替我洗筋伐髓,也就前功尽弃。”
“臣告退!”
宇文述也是不耽搁时间,当即就起身告辞。
他离开了杨广的行宫后,便急匆匆返回军营内。这时候,宇文述安排了人去通知宇文成都,把宇文成都喊到自己的营帐中,说道:“成都,老夫喊你来,是又有一件事情和王灿有关的。”
宇文成都听着祖父的话,心头咯噔一下,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说道:“莫非祖父如今,还要再对付王灿吗?”
“不,不,不!”
宇文述忙不迭的摇头。
他如今,巴结王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对付王灿呢?
宇文述道:“老夫这一次,可不打算对付王灿。这一次,是要有求于王灿的。甚至于,老夫这一次,还得向王灿负荆请罪。”
宇文成都道:“当真?”
听着宇文述的话,宇文成都略微皱眉。
宇文成都对王灿的武艺,其实不甚清楚,只知道王灿的实力,是比他更强的。但是,到底强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宇文成都就不清楚了。
如今,他的祖父宇文述竟是要通过他的这一层关系,前往去见王灿,甚至是向王灿负荆请罪,实在是令人惊讶。
宇文述沉声道:“成都,老夫所言,自然是真,骗你作甚。这一次,必须把老夫和王灿的矛盾疙瘩彻底解决。这件事,就得辛苦你。毕竟,你和王灿的关系不错。为了道歉,老夫已经是准备负荆请罪。这一次,你得帮忙。”
宇文成都眼眸眯起,心中思索。
他觉得有古怪。
作为宇文述的孙子,宇文成都清楚宇文述的秉性,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绝不是什么好人,是极有心机的人。
如今主动要负荆请罪,必定有事。
宇文成都道:“祖父,你要和王灿和解,甚至是向王灿负荆请罪,可是有什么事情?”
宇文述道:“没什么事情。”
他不愿意细说。
毕竟王灿作为大隋的国师,王灿具备了神力,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内心是钦佩和惊惧的,所以没有得到王灿的准许,他不敢随意透露王灿的具体情况,不敢随便乱说。
宇文成都道:“祖父,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否则,您不会主动负荆请罪的。您如果不愿意说,请祖父恕罪,孙儿不能带您去。因为孙儿担心,您又要对付王灿。”
顿了顿,宇文成都说道:“孙儿如今和王灿的关系挺不错的,尤其王灿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人。这样的人,孙儿不愿意就这么舍弃了。所以,恳请祖父见谅,孙儿不知道原因,就不能答应您。”
“你”
宇文述听到,一阵气急。宇文成都这小子,当真是不懂看脸色,不懂看情况,竟然不帮他的忙。
实在是可恶!
宇文述道:“成都,你当真不愿意吗?”
宇文成都道:“如果祖父不说清楚,孙儿绝不可能答应的。有了祖父数次对付王灿的事情,孙儿不敢再随意帮助祖父,否则,王灿这个朋友,孙儿就得丢失了。”
“你混账!”
宇文述大怒起来。
他没有想到,宇文成都竟是如此的嘴硬,一点不配合。而且,宇文成都宁愿拒绝他,也不愿意得罪王灿,让他大怒。
可是,宇文成都却又无奈。
因为宇文述也清楚宇文成都的秉性,这小子的性情坚韧,而且你越是强迫,宇文成都越是固执,完全是不顾一切,丝毫不讲情面。
“罢了,罢了!”
宇文述叹息一声,声音分外的无奈。
因为他劝说不了宇文成都。
宇文述不再隐瞒,直接说了王灿的一个具体情况,说了王灿如今是具备了神力,能凌空飞渡,能隔空摄物,甚至能让人返老还童。等把王灿的情况阐述完后,宇文述才最后道:“如今的王灿,那就是世外高人,是得罪不起的。”
“不仅如此,我还希望,你能替我斡旋一二,和王灿化解危机,从而让王灿出手,替我消除一下身体的顽疾。”
“如此,以延年益寿。”
宇文述说道:“成都啊,老夫这么说,你应该明白王灿的厉害了。王灿如今啊,是真正的厉害。多说无益,等你见到皇上,看到皇上的变化后,你就能清楚了。”
宇文成都道:“祖父,当真吗?”
“混账!”
宇文述当即大怒,呵斥道:“你认为,老夫会欺骗你吗?或者说,你认为老夫欺骗你,能有什么好处。而且,老夫还得专门骗你,让你帮助我去负荆请罪。老夫,没这么蠢!”
宇文成都这才讪讪一笑。
道理的确如此。
只不过,宇文成都的内心,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也是练武的人,恰恰是因为他练武,才清楚练武的不容易,以及要能够隔空摄物等,甚至让人延年益寿,这简直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宇文成都的看法。
不过,宇文成都却也没有再多言。
他也想去看一看。
他也觉得好奇。
王灿如今,作为大隋的国师,这样一个身份极为特殊的人,王灿到底是如何的厉害,也是如何的能够隔空摄物,如何能令普通人延年益寿。
宇文成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当即就带着宇文述离开,往王灿的住处去。不过如今的宇文述,虽说身着甲胄,但北上却背着荆条。
要知道,宇文述是军中大将军,资格老,资历深厚,深得杨广的器重。毫不客气的说,在军中或者是朝中,能令宇文述都忌惮的人太少了。
偏偏,宇文述背着荆条。
这就有些古怪了。
军营内的周遭士兵,全都是议论纷纷,不过也没有人敢去干涉。
宇文成都和宇文述出了营地,乘坐马车,很快就来到郡守府。宇文成都报上自己的名字后,时间不长,却见王灿亲自出来迎接。
虽说王灿如今,作为国师,但依旧住在郡守府。
暂时没有离开。
王灿看到了宇文成都,脸上挂着笑容。不过他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旁宇文述的身上,他倒是有些觉得好笑。这宇文述竟是捆绑着荆条来负荆请罪,真是能屈能伸的人。要知道,宇文述堂堂大将军,是朝廷柱石,却是能向王灿道歉,这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宇文述双手合拢,九十度揖了一礼,道:“国师,宇文述有罪,数次曾针对国师。如今,宇文述特地前来请罪,请国师处罚。”
王灿笑道:“宇文大将军,你可知道。一旦我拿起荆条,就算是一荆条落下,也足以令你皮开肉绽,也足以杀了你。你,可考虑清楚了。”
“我考虑清楚了!”
宇文述掷地有声回答。
他可不相信,王灿真的会杀了他。
顶多王灿为了泄愤,也就是从重的处罚他,无非是皮肉之苦而已。宇文述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苦头没有吃过。不过是皮肉之苦而已,却能够换来和王灿的和解,甚至换来王灿帮助他洗筋伐髓,让他能够摆脱老死床榻的结局,他是愿意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这是宇文述的小心思。
王灿却是摇头,道:“罢了,过往之事,我就不再追究了。更何况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宇文大将军,这一次看在宇文兄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的事情了。”
“谢国师!”
宇文述道谢,心中很是欢喜。
总算把事情平了。
他如今一琢磨,这次把宇文成都喊来,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没有宇文成都一起来,他要和王灿消除曾经的矛盾和疙瘩,那绝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宇文成都却是接过话,道:“贤弟,我听祖父说,你如今成了大隋的国师。甚至于,你的武艺能够隔空摄物,能够凌空虚渡。甚至于,还能让人返老还童延年益寿。这,是真的吗?”
“是!”
王灿言简意赅的回答。
宇文成都道:“这么说,当初你和我交手时,你已经是留手了。按照你现在的这种实力,当初和我你交手,如果你要杀了我,恐怕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灿道:“当初,我的确是留手。宇文兄,你我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我杀你做什么。更何况,你也是奉皇上命令来的。”
“唉”
宇文成都道:“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习武数十年,可到了如今,却没有什么成就。反倒是贤弟,如此的年纪,却是有如此的成就,让人唏嘘,更是让人内心无奈啊。这差距,太大了。”
王灿听到,却是轻笑。
这就是现实。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