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你怎么了?我是陈小毛啊。你怎么光着身子啊。”天生认出来,是那个与刘民说话的小子。一头的黄毛,吊儿郎当。
唐贞把被子轻轻地拉到身上,没有理会他。
陈小毛却走上来,揭开被子,道,“哎呀,这雪白的地方,怎么会有伤啊,来,哥哥我帮你揉揉。”伤在腰间,他的手却伸进了唐贞的跨下。
唐贞神经质的一弹,却被陈小毛死死压住,“咱们换个东西揉揉,老子最喜欢帮女人揉了。哈哈。”
唐贞还是没有叫,这次连泪水都没有了。
天生跪在唐贞的面前,哭道,“贞贞,你要哭就哭出来吧,我心里难受啊。你哭吧,你哭吧。是我害了你啊,我不出事,你就不会到这里来找我了,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都怪我,都怪我啊,我要不下去那个洞,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快乐,贞贞,贞贞。”天生叫的声音再大,唐贞也听不到。
可蹂躏却仍然在续继。
很久,很久,时间过了很久。天生不敢看了,钻到地下,死命地要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可是哪里能真正的进入呢。自己就是属于黑暗,属于这潮湿阴冷的黑暗。
天生再次钻出地面的时候,天快要亮了。
唐贞死了。
天生愣愣地站在唐贞的身边,唐贞挂在帐篷的顶上,颈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全身没有穿一件衣服,她死的是那么的不甘心,那么的不情愿,她根本可以好好的享受生活的。
帐篷被掀开了,王浩天走了进来。强光把天生打入地底,天生听到王浩天的叫喊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黑,无穷的黑。
天生在地底狂奔,四处狂奔。
没有目的,没有尽头。
西边,是极乐的世界,天生便往西去。
夜晚,可以出来透透气,如果月光不亮的时候,还可以出来转转。
天生想起了李平。
所以天生就去找李平。
但是李平不见了,天生转遍了雪山,都没有找到李平。
也许,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多么遥远的地方啊,也许我有一天,我也会去那里。
有时自己会睡过去,突然就睡了过去,醒来,身体就会更强大一些。
但是还是怕光,还是怕热。
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召唤。
天生跟随着自己的感觉,在地里钻行。
是一具棺材。
棺材里是一个死人。
一个死了的女人。
奇怪,“是你在召唤我吗?”
死女人没有回答,当然,她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她已经死了。
天生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那死女人,就好像有吸引力一样,把天生的灵体紧紧地吸引住了。
“我对死人,不感兴趣。”天生如是说。
但是他却无法摆脱。
“难道你是至阳至圣体?在女人身上出现的至阳至圣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自己会有救。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天生用手指捅了捅死女人,奇怪,自己的手居然没有穿过去。
“不会吧,真有这样的事情。真有这样的巧遇,我一个被厄运诅咒过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好运,要不就试一试?”
天生化着一道黑气,从死女人的鼻孔里钻了进去。
天生再睁开眼时,就看见了棺材顶。
天生抬起手,手很白。抬起脚,却踢在了棺材盖上。
‘卟呼’一声巨响。
好像不是自己的脚踢在棺材盖上发出的声响,好象是什么东西砸在棺材盖上的声音。
天生开口大骂道,“TMD,是谁不长眼睛啊,扔东西,什么地方不好扔啊。”
天生动了动手,有些麻,身体每一处都很麻。试着扭了扭脖子,咯咯咯地直响。
一道白光闪过,死女人生前的记忆如潮般地飞扑而至,与天生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原来是个傻女人。
可以说,这个女人的记忆就是一个空白。除了几个简单的图象组合之外,基本上大脑就属于未开发的状态。天生没有时间来奇怪,但是确实他已经可以做到的是,他可以自由地查看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可以通过自己的灵体来修补,这个女人身体。
死女人之所以死,是因为通往心口的血管给塞起来了,供血不足死了,也可以说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天生的灵体一冲而过,血管重新通畅起来,于是天生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以后的身体,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改造一下大脑,这脑沟简直是又短又小,应当把它们挖深些,挖长一些,形成多层次,多空间,多轨道的多元化大脑。
当天生完成这项对灵体来说,并不艰难的工作后,棺材被撬开了。
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天生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等了一二分钟,眼睛隔着眼皮适应了太阳光,这才睁开眼睛。却看见十几个头都凑在自己的上空。
“鬼呀!”
十几个头,在天生睁开眼睛的同时,作鸟兽散。
天生直起腰坐了起来,停了会儿,这才在棺材里站了起来。
十来米外,一大群人,看见天生站了起来,‘嗡’地一下,又跑远了好些,才停了下来。
天生不去管那些,伸了个懒腰,衣服好像有点小,肚脐眼都露在了外边。
天生想起来,刚才看到过女人的脸,也就是自己现在的脸,自己的脸上不知道被谁涂了些红红的颜色,难看的要死,还有那鲜红的唇彩,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女人漂亮可不是靠这些外在东西来表现的,这也太夸张了一点。
找点水洗洗吧。
刚一走,摔倒了,底头一看,原来,脚上的二只鞋是系在一块的。
连忙扯断了,翻了出来。
这是一坐新坟,当然,估计才刚挖好,还没开始填土,就被天生给钻了进去了。看一看坟边的家伙就知道了。
天气很热,看时间有九十点钟的样子。
坟边有挖坟人,装茶水的大桶。
天生就着喝了几口,然后就在桶里洗了洗。
衣服穿的有点多了,先脱了外面这件,身上好多汗,粘乎乎的,解开小衣,也洗一下好了。却摸到肉乎乎的二大块。
“哎呀!”天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个女人。
忙把衣服又给合上。
早有人走到近前来,看到天生解衣的动作,不由都大叫起来,“不是鬼啊,是傻姑,还是那个傻姑,她又脱衣服了。”
哈哈,众人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无非是什么天不收啊,地府里转了个圈,家门有福啊,大难不死啊之类的话,天生不耐烦听,走出人群回家去了。
很快,蛇田桥镇上的傻姑死而复活的事情,就在镇上,十里八乡的口中传开了。
当然一个傻子的死活,实在也没什么太大的新闻价值,又不是香港的张老大,死而复生,所以这种事情,传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慢慢地被人淡忘了。甚至过了一个月后,人们慢慢觉得,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傻姑好像根本就没有死过吧。
天生吵着要改姓天,就叫天生。
父母给忙上派出所,托人给改了过来。已经过了十八岁了,人傻,也没想着给弄身份证,天生也吵着给弄来了。
一整个夏天,天生没有出门,她害怕见到人,害怕听到自己熟悉的人的名字,他再也不是他了,他不再是以前的天生了。唐贞的仇一定要报,可是现在自己手无膊鸡之力,报仇又从何谈起。
无上功的修习,在天生恢复肉身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却不知为了什么,进展异常的缓慢,可能是因为身体不是自己的,所以还不能达到心与身人全面融合,那这样看来,要达到自己以前的水平,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天生看了看日历,自己居然已经死了二年多了。自己还有几个二年可供挥霍。
“我要当兵。”
当秋天来的时候,镇上贴出了招兵公告。
天生想也不想,就蹦出了当兵的念头。
很快,这个消息象炸弹一样,一放出风声,就完全把人给炸翻了,傻姑要当兵!哈哈哈。
扫东县征兵办是有一个女兵招收名额,但是人家招的是特种女兵,文化要求高,身体条件也要求的高。傻姑能去当,那母猪当然会上树。
天生央求着父母去报名,父母没敢去。
天生便自己去了县招兵办。
天生当然不傻,所以报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傻姑居然报上名了,镇上的人大骂招兵办的人瞎了眼,一定是看傻姑长的好,她把衣服一脱,就帮她把名给报了。天生没有理会这些,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报完名,考试。
考完试体验。
体验完了,上报。
上报到市里再考,考完再核,核完再上报。
一直到省一级,整个南湖省只有四个名额,天生连中三元,夺得一个名额。
这个消息传到蛇田桥镇,所有人的都傻了眼,武装部来接人的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看傻姑入伍。‘天难道瞎了眼?’,这是乡亲们一致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