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衍看着方少游，平静地说道：“既然知道作弊的严重性，你们怎么还能这么做呢。我是出于对你们两个人的才能的考虑，才决定清空你们二人的成绩，以示惩戒。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引以为戒，接下来的考核，能够遵守皇家秘术师考核的规定，不要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否则，我只能取消你们两个人的考试资格。”

说完，白衍向方少游和莫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出去。目的达成后，方少游和莫凡早就不想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只不过戏要做全套，现在看到白衍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他们两个人的处理。莫凡和方少游作出一副有些无奈的神色，转身离开了皇家秘术院。

看到莫凡和方少游离开后，一个皇家秘术师有些担忧地对白衍说道：“院长，您觉得这两个人现在玩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白衍回答的很干脆，“不过不管他们玩哪一出，他们今年是别指望能够成为皇家秘术师了。”

听到白衍这么说，那人嘿嘿一笑，道：“还远院长高明，清空了他们两个人的成绩，这样明面上也可以对九轩和方家一个交代，实际上还能直接把这两个人给踢出局。”

“不止如此。”白衍抬起头，说道。“我现在怀疑九轩是不是暗地里还有什么动作，这次他恐怕是想用这两个小子来探我的口风的。”

身边那人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九轩，难道他还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你以为九轩是什么人？”白衍没好气地呵斥道。“曾经九轩也是九州七贤之一，而且还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九轩的手段可不一般，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做的太过火，就是因为九轩这个老东西。不过只要今年一过，九轩就得从皇家秘术院滚蛋了！”

“为什么？”那人下意识地问道。不过随即那人又想起来，九轩担任皇家秘术院的院长已经二十年了，按照规定，皇家秘术院的院长和副院长职务只能担任二十年，没有人可以例外。

想到这里，那人笑着说道：“我估计今年是九轩想要奋力一搏的时候，从他这么关照那个叫莫凡的小子就能看得出来。曾经也有不少比莫凡天赋更好更聪明的年轻人，也不见九轩这么上心过。”

白衍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现在九轩是没的挑。是想要在最后一年里，不管成功与否都想试一试。不过，本来光一个莫凡倒不是问题，现在方少游也站到了九轩那一边。这才是最关键的，要是有这两个年轻的皇家秘术师，九轩说不定真能最后咬死一两个。”

说到这，白衍不禁有些无奈。皇家秘术院的权力斗争并非是跟平常朝中的斗争一样，在皇家秘术院里，想要改变现成的状况非常艰难。所以，唯一能够改变的办法，就是从每年的新加入的皇家秘术师身上入手。

原因很简单，每年新加入的皇家秘术师，通过考核的第一名可以得到九州国皇帝的特别册封，不仅仅会有皇家秘术师的封号，而且还可以得到皇帝陛下特别赐予的封号。最关键的，还可以向九州国皇帝提出一个要求，当然了，那种要求九州国皇帝让位的要求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白衍非常担心，如果莫凡和方少游站在了九轩那一边，那么九轩这次的动作就可以做的很大。说白了点，今年九州国皇家秘术师考核的第一名，也就是在莫凡和方少游中间产生。虽然有很多高级秘术师，不过这些人是不会得到皇帝接见的，只会给予皇家秘术师的称号罢了。

如果仅仅莫凡是九轩的人，方少游的立场还是中立的话。那么白衍还有一些手段能够跟九轩较量一下，现在方少游很明显的站在了九轩一边，也就是说，今年的皇家秘术师状元必定会是九轩的人。

这样一来，白衍无论有什么办法，都很难跟九轩较量。最简单直接的，如果到时候要求是换掉皇家秘术院的副院长，那皇帝也会答应。

“没想到九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您。”那人有些得意地说道。“您现在给他来这一招，估计九轩知道了要气的鼻子都歪了吧。”

“等等！”身边的人刚刚那句话提醒道了白衍，那人说的没错，九轩聪明了一世，从一开始就避免跟他的正面较量。以九轩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会有这种结果。既然九轩想到了，为什么还会犯糊涂要这么做呢？

“我有种感觉，这里面有诈！”白衍皱着眉头，一脸肃穆地说道。“你帮我想想，九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您都想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九轩这么做根本对他没什么好处啊。”

白衍猛的拍了下桌子，说道：“对！你说的对！九轩这么做完全对他没有好处！既然对他没有好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你想想，一件对你没有好处的事情，而且还会破坏了你的计划，这件事，你会做吗？”

那人连忙摇着头，说道：“我脑子有没坏掉，怎么可能会去做。”

“对啊！”白衍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说道。“你脑子没坏，九轩脑子更没有坏。他不可能做出这种破坏他计划的事情。”

“那为什么莫凡和方少游这两个小子会来说自己作弊了呢？”白衍身边的人也是一脸的迷惑，这完全说不通嘛。

白衍沉默了许久，说道：“有一种可能，就是九轩跟莫凡和方少游两人闹翻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之间有了矛盾，而方少游和莫凡显然不可能能把九轩怎么样，所以，这两个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釜底抽薪，跟九轩完全撕破了脸！”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白衍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人，问道。

那人想了想，皱起眉头，说道：“这倒也不是没可能，可关键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跟九轩闹翻呢？九轩又没有什么得罪他们的地方，况且，九轩为了他们两个人能够成为皇家秘术师，甚至不惜做出绑架您的家人这种事情来。为什么他们要跟九轩闹翻呢？”

白衍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对！就是这个原因！”

“什么意思？”那人不解地看着白衍，问道。“究竟为什么他们要跟九轩闹翻？”

“很简单，秘术师的尊严！”白衍抬起头看着身旁那人，说道。“我问你，且不说身为皇家秘术师，哪怕现在你是一位秘术师，你会不会觉得比起其他的人来说要高人一等？”

那人仔细想了想，说道：“的确会有这种感觉，曾经我学习秘术，成为一品秘术师后简直感觉所有人都不如我。”

“这就是秘术师的尊严，或者说秘术师的傲慢！”白衍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在我们九州国，秘术师也并不是很多。身为秘术师，心中自然是非常骄傲的。往往骄傲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对很多事情都不屑。”

看到那人还是不大理解，白衍解释道：“越是骄傲的人，越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所以骄傲的人，往往会对很多事情都不屑一顾，比如说名利。更不要说玷辱到秘术师尊严的事情了。

而九轩之前的行为虽然是为了能够帮助莫凡和方少游那两个小子恢复成绩，让他们成功的成为皇家秘术师，然而，从根本上来说，他的行为根本就是强盗。甚至连强盗都不如。所谓盗亦有道！强盗小偷方有自己的原则，更不要说秘术师了。”

白衍微微笑了出来，说道：“就是这个原因。你也知道方少游是何等傲慢的人，整个皇城的年轻人，他几乎都不放在眼里。在皇家秘术师考核中，他更是炼制出那种秘药，来讥讽我们皇家秘术院，可见他是何等的傲慢。虽然我对那个叫莫凡的小子了解不多，不过我相信，那个莫凡的傲慢不会逊于方少游，别看他刚刚一直不说话。你注意到没有，从进入皇家秘术院后，那个叫莫凡的小子从始至终，目光非常清澈。且不说正常人，就算是秘术师，来到皇家秘术院也至少不敢摆出什么架子，看到皇家秘术师都会非常恭敬。

而那个莫凡呢？别说恭敬了，那种目光简直就像是什么都无法让他动容一样。这种人的心性绝非一般，你觉得像方少游和莫凡这样的人，会接受九轩的那样的做法来帮助他们恢复成绩吗？”

那人摇了摇头，别说是像莫凡和方少游这样傲慢的人，就包括他自己，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方式。

“这就对了！”白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因为他们不愿意接受九轩这样的方式帮助他们，然而他们无法反抗九轩，所以便来了这么一出，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让九轩知道他们的底线。”

那人还是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道：“问题是这样做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而且还会让他们跟皇家秘术师失之交臂，这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嘛。就算那个莫凡真不在乎皇家秘术师的身份，方少游呢？方家呢？”

“方家更不会在乎了。”白衍笑了笑，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方家的实力，如果仅仅是皇家秘术师这个身份，以方家的实力简直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更何况方少游还是这种一等一的天才。”

白衍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还是不能理解像方少游和莫凡这种傲慢的人。你觉得他们认为自己会考不上皇家秘术师吗？”

听到白衍这么说，那人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的确，照现在这样的状况来看，说不定莫凡和方少游这两个小子还真的能后来者居上。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成为皇家秘术师。”

“这种可能性几乎小的可怜。”白衍笑着说道。“不过方少游和莫凡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就算现在的成绩被清空。这也就只当做是给那帮庸才棋让三招而已！这就是傲慢！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关系，让自己落选。因为落选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脑子里过。”

说到这里，白衍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平心而论，莫凡和方少游的天赋的确是超过了所有人一大截，他们也的确有傲慢的资本。只可惜，往往很多人就死在了傲慢上，这两个人也不例外！”

听到白衍这么说，那人微微笑了笑，说道：“他们两个人虽然是一等一的天才，不过现在的成绩被清空，想要靠正常的方法追上来，简直难如登天。”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白衍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对于真正的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有凡人和天才的区别，那是因为上苍创造凡人是用来维持世界的，而创造出天才，那是上苍觉得世界需要改变了！

“院长，我还有一个事情无法理解。”那人顿了顿，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莫凡和方少游他们就不怕，万一您不是清空他们的成绩，而是直接取消掉他们参加皇家秘术师考核的资格吗？如果您取消了他们参加考核的资格，他们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听到这话，白衍脸上不禁白了一阵，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他们没有考虑过，而是他们确信我不会取消他们的资格，而是会直接清空他们的成绩。”

“哦？为什么？”那人也好奇起来，连忙问道。“他们难道能未卜先知吗？”

白衍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继而怅然地说道：“因为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前些日子，九轩绑架了我的家人，本来我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咬九轩一口。谁想到，关键的时候，我的夫人竟然否认了九轩和柳逸群绑架她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夫人的性格。能够让她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事情几乎不存在，如今她能够忍气吞声，说明柳逸群和九轩的手段让她害怕了。而且皇上明明心里很清楚九轩和柳逸群的所作所为，却把事情草草地掩盖过去了。我这些天也很担心，如果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说不定九轩还会有更多的动作，毕竟，九轩虽然看上去好像很好相处，实则根本就是个得势不饶人的家伙。”

白衍苦笑了一声，说道：“而且这些天我绞尽脑汁，始终没有对付九轩的办法。莫凡和方少游那两个小子是算到了这一点！不简单呐！”

“他们算到了这一点？”那人没听懂白衍的话，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也算到了我现在的状况。一旦我听到他们两个人亲口说自己作弊，第一个念头肯定是会猜测这后面是不是还有九轩的阴谋，然后心里就会犹豫。问题是，这并非是九轩的阴谋，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当下为了避免掉进九轩的陷阱，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那人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后招，想要避免中招的话，只能是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

白衍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反其道而行，如果这是九轩的阴谋，他让莫凡和方少游这么做，正常情况下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方少游和莫凡被取消了参加皇家秘术师的考核资格。

当时我在想反其道而行，那我就偏偏不取消你们的考核资格。相反的，我清空你们两个人的成绩，这样既可以先来一个缓兵之计，暂且观望下九轩下一步的动作再做应对。二来，被清空了成绩，他们两个人也基本上跟皇家秘术师无缘了。这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说到这里，白衍有些颓丧地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这个莫凡竟然有如此心性，不仅把所有的事情都计算在内。甚至连我当下的心思，都猜的分毫不差。”白衍猛的拍了下桌子，恨道。“此等少年，竟然被九轩和柳逸群白白捡了便宜！”

“您怎么确定是莫凡，而不是方少游想到的这些？”那人疑惑地问道。

“你还不明白？”白衍对自己的这个心腹有些失望，虽然说他在秘术上的天赋的确不错，不过在攻心术上，别说有心计了，简直有时候蠢得像猪一样。尽管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白衍还是解释道。“刚刚一直都是方少游在跟我谈这些事情，而那个莫凡一直都是站在方少游的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些事情。”

白衍瞥了一眼身边那人，说道：“说白了，方少游只是个执行者，而莫凡才是决策者。想到这些的人是莫凡，方少游来做，莫凡则在后面观察着，看看事情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样，还有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纰漏。虽然说这种事情并不需要这么复杂，然而，这就是一个谋略家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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