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衍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虽然如今他并不担心莫凡和方少游两人真的能够追回分差，只不过一想到这样的两个年轻人，无法站到自己这一边。倘若能够有这样的两个年轻人成为自己的助力，很多事情都可以变得容易很多。

“院长，别想那么多了。”白衍身边的人似乎是看出来他心里的惆怅，低声说道。“我们做我们的事情，原本我们也没有指望能够这么简单的完成，不是吗？”

听到这话，白衍笑了起来。或许真的是自己着相了，当初决定这么做的时候都已经明白了，也许自己任职皇家秘术院副院长期间，恐怕都无法完成。如今唯一遗憾的是，找不到可以继承他的人，本来方少游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方少游不是站在他这边的人。

“比起我们，现在我更想看看九轩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白衍笑着说道。“九轩辛辛苦苦的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好不容易帮莫凡和方少游把成绩恢复，如今现在被莫凡和方少游给釜底抽薪，估计九轩知道了的话，会气背过去吧。”

此时，原本还想放下心来休息一段时间的九轩，忽然得知了莫凡和方少游前去皇家秘术院自首，承认自己作弊的事情。九轩顿时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怪不得平日里都在炼药室研究秘药，几乎很少出门的莫凡，今天会一大早就洗漱好离开了住处，原来是跟方少游来这么一出。

九轩火急火燎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径直地来到了炼药室里，看到莫凡坐在书桌前正看着书，九轩强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莫凡，你今天出门做什么去了？”

莫凡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上，头也不抬地说道：“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跟方少游见了个面，顺便去皇家秘术院处理了点事情。”

顺便？处理点事情？九轩恨不得把莫凡这小子给活活掐死。“莫凡，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你知道我和柳逸群为了帮你和方少游恢复成绩，花了多大的精力，我是冒着坐天牢的风险”

“九轩院长！”莫凡放下手中的书，打断了九轩的话，抬起头说道。“您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一样。事实上，究竟您的打算是什么，您很清楚。那天红菱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了，大家没必要都好像在做好人一样。”

莫凡站起身走到九轩面前，平静地说道：“大家只是利益一致而已，我要成为皇家秘术师，您要利用我。我们的利益一致，各取所需，既然是合作关系，就应该好好的合作。彼此尊重，愉快合作，不是吗？”

“莫凡，你误会了。”九轩摇了摇头，看着莫凡，认真地说道。“虽然说我也有利用你的意思，不过从根本上来说，我也是非常欣赏你的天赋。我希望你能够成为皇家秘术师。”

莫凡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然，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否则我也不会待在您这里了，只不过您的做法，有的时候我的确不是很认同。所以更不会接受，我只想用我的方式来做事。就像我昨天跟方少游说的那样，虽然我甘心做一枚棋子，然则，棋子也是有自己的尊严。”

听到这些话，九轩不禁有些头疼起来。的确，莫凡和方少游算的上是九州国一等一的天才，然而，偏偏他们就是太天才了，无论是心性和天赋都远远地超过了其他人。现在反而让九轩有些无法掌控，从根本上来说，九轩希望的是，莫凡能够安安稳稳，或者是老老实实地做他的棋子，按照他所安排的路线走下去。

“九轩院长，有些话，我想也是应该要跟您谈一谈了。”莫凡想了想，抬起头看着九轩，说道。“我莫凡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秘术师，或许是因为有着一定的天赋，也或许是因为运气比较好。偶然的机会下帮助到了柳逸群，让柳逸群欠了我一个人情，后来也就跟您认识了，我很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也铭记在心。

然而，这并不代表您就可以违背我的心愿，甚至是玷污我身为秘术师的尊严。这次的事情，我们就当作互不相欠，下次的话，我们就恩怨相抵吧。”

一直以来，对于九轩，莫凡都是非常尊重的，很少会说出像今天这种话来。然而，莫凡从皇家秘术院离开后就想的很清楚了，有些话虽然很难听，不过还是要跟九轩说。否则，以后说不准九轩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说起来好像是为了他能够成为皇家秘术师，实则，无论是九轩的目的还是九轩的做法，都让莫凡很不舒服。

“莫凡，无论你是否满意我的做法，我只想告诉你。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还要傲慢，也比你更有原则”

没等九轩的话说完，莫凡就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九轩院长，我原本以为您应该跟很多人不同，没想到您也如此的庸俗不堪。您说您年轻的时候很有原则，很傲慢，现在因为看透了各种无奈的事情，所以您在的原则上做出了让步，我没有说错吧？”

看到九轩没有说话，莫凡冷笑了一声，说道：“九轩院长，您知道您这种变化叫做什么吗？”莫凡顿了顿，嘴角微微翘了翘，说道。“说的好听点，叫做成熟。您成熟了，您变得更加稳重了。说的难听一点，你就是一个懦夫！”

没等九轩说话，莫凡不屑地说道：“难道不是吗？您向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不公正、不合理妥协了！因为您妥协了，所以您在您的原则上做出了让步，其实您就是一个懦夫。你们这些人所说的什么成熟，其实在我看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说到这里，莫凡冷笑了一声，道：“从前有着伟大的目标，有着坚定的信念，有着让人心生向往的骄傲。后来，因为世界上的不公平不公正不合理，让人看不到自己曾经的目标，摧残了人的信念，践踏了人的骄傲。所以人们就把目标信念和骄傲丢弃了，用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安慰自己，我成熟了！”

莫凡忽然大声吼道：“开什么玩笑！”

九轩也被莫凡这忽如起来的吼声给吓了一跳，一时间愣在那儿。莫凡怒道：“真正的强者，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也会坚定信念，永远向着目标，带着一颗骄傲的心勇往直前，一路上永不退缩！

人们常说着奇迹！渴望着有奇迹的发生，改变这个世界上的各种不公平和不合理的事情。然而事实上，倘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的话，那么奇迹也只会眷顾勇往直前的人！并非是上天不公平，相反的，上天给予每个人追求奇迹的机会，只不过，那些所谓的‘成熟’的人，他们在‘成熟’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奇迹！”

莫凡看着九轩，平静地说道：“站在一个高级秘术师的角度上，您可以指责我的秘术错误。站在皇家秘术院院长的角度上，您可以斥责我的天真态度。但是，请你不要用你那自以为是的‘长辈’身份跟我说话，至少，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已经抛弃信念和理想的人说教！”

面对莫凡的质询，九轩沉默了，许久后，看到莫凡回到书桌前继续看着书，九轩才缓缓地说道：“莫凡，你说上天是公平的。其实并非如此，上天绝非公平的！”

九轩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你一样，同为莫家的子孙，你的兄长是嫡系，而你是庶出。这公平吗？明明都是莫家的子孙，为什么你就要遭受家中人的排挤，而你的兄长却可以占据家中所有的资源。这就是不公平！”

看到莫凡不说话，九轩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心里所想的事情。你一定在想，就算如此，你也依然可以通过自己的才智和努力，得到了今天的成就。在你看来，好像这一切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因为你是天才！”

九轩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多少人渴望着可以得到你那样的天赋，哪怕是用一切去交换。而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上天就给了这样的天赋和悟性，这公平吗？有很多出生比你还差的人，也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做，都始终不可能，他们没有你的天赋，出生比你还差。这就公平吗？这叫***什么公平？”

第一次听到九轩说脏话，莫凡微微抬起头看着九轩，说道：“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只想说，这个世界上，你付出了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但你如果不付出一定不可能有回报。这个道理小孩子都懂，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于我来说，我不会去奢求公平，也更不可能去乞求别人赐予的公平，如果这个世界不公平，那我就打破它！”

九轩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就是这样！你现在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话，因为你是天才，你是上天眷顾的人。上天创造出你们这样的天才，就是用来改变这个世界的。天才可以打破不公平，可以创造出公平。其他人呢？其他那些普通的人呢？你想过没有？很多人也想要争取到公平，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去努力，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公平！”

“如果不存在公平，那我就来创造出公平！”莫凡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九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天才也好，凡人也好，并不重要。”

九轩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并不反对。我也承认，我是一个懦夫。我放弃了自己曾经的目标，动摇了信念，对我自己的原则作出了让步。我是个懦夫，我并不否认！因为我不是天才！”

“我只是无数普通人中的一个，只因为运气比较好，才能够有如今的成就。”九轩有些惆怅地说道。“凡人维持着世界，而天才改变世界，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看到莫凡不说话，九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要来跟你争论什么事情，今年是我最后一年担任皇家秘术院的院长了，我输不起。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当然了，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再去重复此前的那些手段了，毕竟，无论如何，我也是一位秘术师！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只是，如今你和方少游这么做，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事实上，你们追回分差，成为皇家秘术师的可能性几乎小的让人绝望。”

“可能性小的让人绝望也就是说可能性并非是零。”莫凡平静地说道。“皇家秘术师，我和方少游是当定了！”

莫凡看着九轩，认真地说道：“不仅如此，我还要拿到第一名的位置。”

九轩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我也很希望如此。你忙你的事情吧，我要进宫面圣，虽然说你和方少游今天这么做，白衍只清空了你们的成绩，可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反悔，取消掉你们参加皇家秘术师考核的资格，我得进宫面圣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定夺。”

说完，九轩便离开了炼药室。走出炼药室后，看到青颜站在旁边，九轩微微笑了一声，道：“你都听到了？”

青颜点了点头，说道：“您不要生气，莫凡只是无法接受您那样的做法，并非是想要冒犯您！”

“我明白！”九轩笑着说道。“我也没有生气，只是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想起来我自己。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我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我做的的确有些不光彩，因为，我的能力有限。”

“您不生气就好，莫凡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估计现在也有些后悔了吧。”

听到青颜为莫凡圆场，九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帮他解释，我还是了解他的，他可不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过我的确也没有生气，好了，我还得进宫面圣，你留在这里，如果莫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也好给他有个照应。”

离开住处后，九轩便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来到皇宫后，因为九轩的身份，侍卫要求九轩留下自己的令牌后便放行了。来到皇帝平常所在的御书房，九轩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九轩弯下腰，说道：“皇上，出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九轩，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难道是白衍出尔反尔了？”

九轩苦笑了一声，说道：“白衍到没有出尔反尔，毕竟他身为皇家秘术院的副院长，还不至于出尔反尔，只不过咱们被釜底抽薪了。”

“釜底抽薪？”皇帝愣了下，这叫什么事情？“怎么回事？什么叫被釜底抽薪了？既然白衍恢复了莫凡和方少游的成绩，他们两个人不是应该很容易成为皇家秘术师吗？”

九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也真是天意吧！臣和柳逸群花了那么多心思让白衍妥协，恢复了莫凡和方少游的成绩，如今，他们两个人却跑到皇家秘术院自己承认作弊！”

“什么？”皇帝顿时大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九轩苦笑了一声，说道：“皇上，臣现在哪里有心思开玩笑！今天早晨莫凡和方少游便去了皇家秘术院，并且还是直接找到了白衍，向白衍亲口承认自己作弊。”

“他们两个人疯了吗？”皇帝气的拍着桌子，大声说道。“皇家秘术师的考核中作弊，那是会被直接取消资格的，他们两个究竟在想什么？白衍呢？白衍怎么说？难道真的取消了他们两人参加皇家秘术师考核的资格了？”

九轩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没有！白衍并没有取消他们的资格，但是清空了他们两个人的成绩，让他们重新炼制秘药放到秘术师公会贩卖。”

听到这话，皇帝微微松口气，说道：“不幸中的大幸！”不过转念皇帝也想起来，就算没有被取消资格，如今被清空了成绩，想要重新在来，这是难如登天。清空成绩，基本上等同于取消了资格。“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九轩无奈地说道：“臣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如今这样的状况，也只能让他们重新炼制秘药了，虽然希望渺茫，不过也只能试一试。不过臣担心的是，万一白衍反悔，直接取消了他们两个人的成绩，那他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白衍？”皇帝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了片刻，说道。“白衍为什么没有直接取消他们二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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