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看到青颜和莫凡一脸疑惑的样子，叶无道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件事，我倒是不觉得很奇怪。”

“哦？此话怎么讲？”莫凡不解地看着叶无道，问道。“难道莫啸天就甘心这么被从族长位置赶下去？”

叶无道顿了顿，看着莫凡和青颜解释道：“现在你们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的确觉得很费解。如果你们站在莫啸天的立场来看，这件事其实很容易解释。说到底，莫凌不是外人，他是莫啸天的亲生儿子，而且是名正言顺的长子。莫家族长之位，始终要交付到莫凌手中，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如今，莫家有李子木这样的秘术师在，而李子木因为莫半心的关系，明显是站在尹苏这边的。莫啸天身为族长，他考虑的自然是整个莫家，现在族长之位交给莫凌，莫家又有李子木这样的秘术师帮助，未来肯定实力大增。

而莫啸天他自己本身对族长的位置兴趣就不是很大，他所热衷的是灵言术，所以这些年来，他把莫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尹苏打理。如今，莫凌接替族长之位，莫家一切都发展的很好，莫啸天自然可以安心的退下去，专心的研究灵言术提升修为。他何乐不为呢？而且，如果莫啸天真的跟尹苏撕破脸，最后，即便是他能够成功的把尹苏赶走，那李子木未来也不会留在莫家。

跟尹苏撕破脸，虽然他可以继续担任族长。但是从整个莫家来看，莫家会损失很多东西。相反的，要是就着尹苏给的台阶下，莫家不会有任何损失。莫啸天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现在莫啸天已经空有族长之名，实际真正掌权的是尹苏了，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区区族长的名分把莫家的前途给毁了。说白了，这莫家族长不还是莫啸天的儿子担任的嘛，又不是被别的姓氏给弄走了。”

看到莫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叶无道继续说道：“现在尹苏没有触碰到原则的事情，这就是尹苏聪明的地方。尹苏知道。她如果让莫啸天退位由她自己担任族长，莫啸天必定是跟她死磕到底。相反的，她让莫凌担任族长，最后掌权的还是她。从实质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却不会触碰到莫啸天的底线。”

说到这里，叶无道不禁感慨起来。“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尹苏这个女人。整个乌斯城，若是论计谋。恐怕我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能够敌得过尹苏的，尹苏一个女人可以让莫家度过了那段最低谷的时期，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

看到莫凡赞同地点了点头。叶无道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惜。她的权力**太大了。如果她没有因为你是莫啸天的血脉，对你处处提防。最后没有闹到那样的地步。如今的乌斯城，恐怕真的就是莫家一家独大了。”

一想到这件事，叶无道的背脊就有些发凉。光是一个尹苏已经是可以跟其他两家周旋了，如果再加莫凡，叶无道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莫家究竟会恐怖到什么样的地步。恐怕如果真的那样，尹苏跟莫凡彼此合作的话，估计用不了二十年，乌斯城就不会有叶家和青家了。

不过尹苏此生犯了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莫凡给逼走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当时她能够早点把莫凡杀了，现在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她一时疏忽，让莫凡逃走了，这无异于纵虎归山放龙入海，短短几个月，莫凡就成为九州国的皇家秘术师回来报仇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叶无道长长地叹了口气，到了他这个年纪，经常会因为一些事情感慨，如今看到莫凡，叶无道更加相信，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看到莫凡也有些怅然地舒了口气，叶无道想了想，说道：“莫凡，有句话，你如果觉得不同意，那就当作我没说过。如果你觉得有道理的话，那你不妨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如何？”

“世伯言重了，您说的话，我自然得听着。”莫凡连忙弯了弯，恭敬地说道。

叶无道看着莫凡，顿了顿，说道：“莫凡，你掌天子令剑和秘术师权杖，其实莫家，包括乌斯城根本不在你眼里。你的眼界可以看得更远，整个九州国，甚至是放眼整个大陆。过去的一些事情，其实我觉得可以让它过去。我是个商人，更看重的是利益。”

看到莫凡点了点头，叶无道继续说道：“九州国不是有句话嘛，退一步海阔天空！放下一些东西，你才能得到的更多。尹苏当初对你处处排挤提防，甚至想要杀你。可是，你想过没有，倘若没有尹苏，你如今会有此等智谋和心计吗？”

叶无道看着莫凡，认真地说道：“我见过尹苏，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其实，那天我看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你跟尹苏简直太像了。别怪世伯直言，我估计，恐怕你一直在学尹苏？”

听到这话，莫凡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世伯没说错，小时候，我就知道尹苏对我的态度。为了自保，我就开始学习尹苏，学习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她做事的方法。”说到这，莫凡自嘲地笑了笑前，红菱还说过我，怎么小小的年纪就喜欢用笑容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我这都是跟尹苏学的。”

叶无道点了点头，说道：“莫凡，如果不是尹苏想要杀你，平心而论，你不觉得她其实就是你的老师吗？是她教会了你如何去生存，如果没有她，你何来的此等才智和心性？”没等莫凡说话，叶无道就抢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有这种心性和智谋，有不少是那个叫红菱的女人教出来的。”

莫凡愣了下，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从来没有跟叶无道说过红菱的事情。而且红菱自从来到东镇后，也很少说话。叶无道怎么知道红菱的事情？

似乎是看穿莫凡心中的疑惑，叶无道笑了笑，说道：“世侄还记得当天，我提出要我答应三家同盟，你得同意我一个条件的时候。当时，红菱悄悄地在你耳边说了点什么，然后你就一口答应了。所以我就猜测，红菱这个女人恐怕就是让你在这几个月里飞速成长的人。”

看到莫凡点了点头，叶无道继续说道：“我并不是说尹苏就不可恨，的确。她小肚鸡肠的要排挤你最后甚至想杀你。可是，你站在她的位置，恐怕也会这么做。其实事情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归根究底，如果不是尹苏。你不会养成这样的心性和才智，红菱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一个单纯的人调教成你这样。真正奠定你现在的才智的人。说到底，其实是尹苏。”

“您说的这些。其实我懂。”莫凡看了一眼身旁的青颜，笑了笑。说道。“其实青颜一直想对我说这番话，不过从没说出口。”

没等青颜说什么，莫凡就笑了笑，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跟尹苏化干戈为玉帛？”

“我是个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最大化为原则。”叶无道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我来说，除非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否则，只要能够赚取最大的利益，哪怕是之前有着很大的矛盾，我都可以跟对方继续合作。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同意三家同盟。”

看到莫凡沉默着，叶无道笑了笑，说道：“我并非是说这样就对。只不过，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如果你跟尹苏和解的话，未来你可以有尹苏这样一个非常难得的智将，大陆奇才虽多，不过尹苏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况且，还有一点，毕竟从名义来说，尹苏也是你母亲。如果你愿意跟她和解的话，相信尹苏是个识时务的人。”

莫凡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从以前开始，尹苏跟他之间的矛盾就很深，现在说要跟尹苏化解矛盾，一时间莫凡很难决定下来。而且，一想到曾经尹苏一度的想到杀他，莫凡就仿佛如鲠在喉。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些建议。怎么决定，那还得你自己考虑。”叶无道笑了笑，说道。“毕竟，你跟尹苏之间的矛盾，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待到叶无道和青颜离开后，莫凡思来想去，始终无法决定，诚如叶无道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能够跟尹苏言和，有尹苏这样的人协助他，未来的确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尹苏仅仅是在莫家这样的地方，凭借自己的才智就能够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如果给她更大的空间，未来的事情真的说不好。

但是，真的要莫凡不计前嫌跟尹苏握手言和，莫凡实在无法过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犹豫了很久，莫凡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去找到了红菱。

看到莫凡愁眉紧锁的样子，红菱淡淡地问道：“又怎么了？”

“红菱，我问你一件事情。”莫凡想了想，说道。“刚刚叶无道劝我，要我跟尹苏握手言和。他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跟尹苏握手言和的话，的确有尹苏的帮助，我们未来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事情。”

“于是呢？”红菱瞥了一眼莫凡决定跟尹苏言和？”

“我不知道。”莫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明白叶无道说的那些道理，但是，我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

“那我想问问你，你跟尹苏之间的矛盾，你究竟是因为这些矛盾受到了的苦处多，还是受到的益处多？”

莫凡看着红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果不是尹苏的话，我现在恐怕也就跟莫凌一样。”

“那你再想想，如果你跟尹苏握手言和，尹苏如果帮助你的话，对你是不是有很大的益处？”

看到莫凡点着头，红菱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很好解决了。你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就是说，尹苏这个人，如果跟你握手言和了。她是否能够被你所掌控。也就是说，她是不是会把你卖了，而且，你再想想，她要的是什么，你是否能够给她这些好处。如果都可以，那就很好办了，跟她握手言和。

叶无道的想法其实并不错。只要能够将利益最大化，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化解的。”

红菱顿了顿。淡淡地说道：“做大事，就要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度量，没有大毅力和大胸怀，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枭雄，更别提什么超越李红叶了。九州国第十世皇帝也曾经启用过一名刺杀他的刺客。同样的尹苏想过要杀你，那又怎么样？你死了吗？既然你没什么损失，那何必要闹到不死不休呢？”

“你也是赞成我跟尹苏罢手言和？”莫凡看着红菱，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能够确定未来你能够控制尹苏。或者说，即便你无法控制她。只要她想要追求的东西，是只有你能够给的。那完全可以跟她言和。”红菱淡淡地说道。“尹苏这个人的确有些本事，就从她对付你所用的那些方法，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

没等莫凡说话，红菱就继续说道：“但是，你要确定的是，你必须要能够控制她。否则，万一哪天她把你卖了，你找谁哭去？一个你不能控制的人，除非你很信任他，否则，必须要杀掉。很简单，这样的人，既然你不能用之，那就绝对不能让你的敌人得到。不要觉得这样做是心狠手辣，这是做大事的人，必须要有的心肠。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自己。”

听完红菱这番话，莫凡点了点头。不愧是红菱，非常简单的一些话，就将他心中始终无法解开的事情给点破了。“我明白了，不过我担心的是就算我跟尹苏言和，尹苏也不会跟我合作。”

“你得明白你和尹苏现在的彼此的位置，你强她弱，你随时可以捏死她，既然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尹苏为什么不答应你？”红菱有些好笑地看着莫凡，说道。“就因为你是她所看不起的庶出？”

莫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尹苏心高气傲，即便我愿意跟她化解矛盾，她也会跟我死磕下去。”

“那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找个机会把她干掉就行。”红菱淡淡地说道。“你得弄清楚，第一，从你生下来到现在，你没有亏欠过莫家，更没有亏欠过她尹苏。第二，你现在强，她现在弱，你完全可以杀了她，而你没有这么做，反而去跟她握手言和，如果她还不识时务，那你考虑那么多干嘛？对于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赏她一个耳光。”

听完红菱这番话，莫凡苦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够把那些复杂的事情变得这么清晰？我啥时候才能够像你这样？”

“不用拍我的马屁。”对于莫凡的奉承，红菱没好气地说道。“做大事的人，哪里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的有的没的，一件事情抓住核心的问题就可以了，不要被其他的一些事情扰乱了自己的思考。”

莫凡尴尬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红菱经常会用这种语气教训他。不过莫凡也不在意，甚至，有的时候，如果红菱一天下来，待在屋子里看的话，他反而觉得会有些不适应。

“红菱，你估计现在尹苏如果让莫凌当莫家的族长，下一步会做什么？”

红菱瞥了莫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还用估计吗？很明显的，只要尹苏让莫凌成为莫家的族长，那么，她就等同于完全地掌握了莫家。到时候，她必定会开始让李子木研制出更多的秘药提升莫家的实力。

一旦等到莫家的实力完全超过了青家，尹苏就会找个机会，挑起跟青家之间的矛盾。到了那个时候，青家跟莫家势必要开战，无论谁输谁赢，用不了十年的时间，叶家也会被吞并。”

看到莫凡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红菱继续说道：“其实你以为叶无道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你，是为了什么你许的诺言？说白了，叶无道如今已经很清楚，未来莫家的发展趋势还有青家的青颜带来的威胁。如今的乌斯城已经不是以前了，三足鼎立之势已经渐渐的崩坏，叶家如果还想要在中间左右逢源，那就无异于自掘坟墓。

所以叶无道才会那么简单的就答应了三家同盟，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三家同盟后，你想要让三家跟随你一起去九州国卖命。所以叶无道当时才会难以决定，不过也幸亏你能够事先就说服了青家，这样叶无道也只能被迫了你的贼船。”

“贼船？”莫凡愣了下，笑着说道。“这样形容不大好？我这要是贼船的话，你岂不是就是贼船的船老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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