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红菱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问道：“那个人的袍子上是不是用紫金线绣出的这种图案？”

莫凌仔细地看了一眼，连忙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图案，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所以我还特地看了几眼，就是这个图案。”

看到红菱一脸严肃的样子，莫凡低声问道：“怎么了？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

“看来，这次的麻烦真的是比较大了。”红菱微微顿了顿，说道。“这个图案是一种图腾，在九州国的南部平原上生活着一群游牧民族，李红叶时代，这群人被李红叶征服并且收入了麾下。这群人并不会灵言术，然而，即便是李红叶，也不敢对这些人有所轻视。”

“为什么？”莫凡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不会灵言术，应该不可能有多强的实力啊。怎么连李红叶也忌惮他们？”

红菱点了点头，说道：“这群人擅长的是马术和箭术，当初李红叶在征服南部平原的时候，这群人跟李红叶带的部队展开了整整一个月的鏖战。那一次战争中，对方在两千米开外的地方向李红叶射出了一箭，当时李红叶虽然已经感觉到了，但也已经来不及闪避，只好聚集灵力防御。结果，那一箭直接将李红叶的灵力防御射穿，如果不是在最后李红叶稍微偏了下身子。避开了要害。那一箭就不是单单的射穿李红叶的左边的肩胛骨，而是直接射中他的心脏了。”

听完红菱这番话，莫凡和莫凌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李红叶是何须人也，灵言术和秘术的创造者，可想而知其灵言术的修为有多高了。即便是李红叶在情急之下聚集灵力防御，如果没有心言师以上级别的灵言师聚集灵力攻击的话，也不可能伤到他。

然而，对方在两千米开完的距离射出一箭，不仅仅直接射穿了李红叶的灵力防御，而且两千米开完的距离射出的箭支。竟然准头没有丝毫的偏离。莫凡小时候也是学过弓箭的，一般来说，能够达到两百米的射程的弓，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强弓了。

两千米开外是什么概念？那已经是完全的超出了弓箭的射程。或者说，这是弓箭永远不可能达到的射程。除非是在上个世代战场中九州国那种用来攻城的大弓，那种弓是需要十个人来操作的。那种弓的射程在抛射的情况下，勉强倒是能够有两千米的射程。

最关键的是，但凡学习过箭术的人都知道，一般情况下，弓箭手的有效打击距离只有一百米，无论他舀的什么弓。一百米是弓箭手的有效打击范围，因为一旦超过一百二十米的时候，箭就会开始飘了。这样一来，准度就不可能有保证。

当然，除非是上个世代中，那种神射手，即便是在两百米开外，也能够非常准确的射中目标。不过这种神射手，别说是现在箭术已经没落了，即便是在上个世代，也是少得可怜的。

至于说两千米开外，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这种距离。第一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劲的弓，第二，两千米的距离，即便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也会变得很难辨识。这个距离根本是不可能瞄准的。没法瞄准，弓箭也就失去了意义。

看到莫凡和莫凌两人不敢相信的样子。红菱笑了一声，说道：“是不是无法相信？我也是无法相信，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这些人的箭术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甚至我听我哥哥提起过，这些人即便是在很远的山峰上，也能够准确的射中山下的猎物。他们的箭术和马术已经完全的超出了正常的理论，简直就跟灵言术和秘术一样不可思议。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红叶当初才没有选择用灵咒轰平南部草原，后来，这群人被李红叶收服后，在战场上也表现的极为出色。你试想一下，在上个世代，战争中还是最简单的骑兵战车冲阵，弓箭队乱射，然后什么刀兵枪兵之类的组成阵型往前黏。一个能够在千米之外威胁到地方主将的神箭手拥有何等的战略价值。”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没等开战的时候，将领刚露头就被点射掉了吧？”

“是的，当初李红叶尚未派出灵言师攻伐各国的时候，光是南部草原上的这群超出常识的神箭手已经足以让其他国家喝一壶的了。”红菱缓缓地说道。“后来，为了防御这些神射手，每个将军身边都要配备一群比平时要多出两倍的长盾牌兵来保护自己，否则，九州国的射箭手直接在千米之外的距离，找一个制高点，对地方的将军们挨个点名，还没等到双方开战呢，对方的将军们也就没几个活口了，这战争该怎么打？”

虽然莫凡听的有些热血沸腾，不过一想到这群人即将变成自己的敌人，莫凡不禁有些不寒而栗。“这些人后来呢？为什么他们会跟保皇派勾搭在一起？”

“后来就不清楚，北原战争没有结束的时候，这群人就已经从战场上消失了。以至于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九州国的南部草原上有着这样一群游牧民族，强大的马术，超出常识的箭术。虽然在现在的战争中，这些人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不过，这些人的确是一群非常了得的人。”

红菱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游牧民族，都是比较桀骜不驯的，马背上的民族嘛，向来只服从强者，蔑视弱者。这些人当年只听从于李红叶，就包括李红叶最信任的人都调动不了他们。除非是舀着李红叶的佩剑。否则，没有人能够调动他们。

我也很奇怪，这些人怎么就心甘情愿的敢保皇派勾搭在了一起呢？按说吧，这些人的性子，除非你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或者跟他们打一架，把他们打的没脾气。否则，即便是你堆座金山在那儿，他们也不可能动心的。他们的哲学就是，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死亡。

这个民族的性格非常的耿直，或者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根筋。而且这群人不记仇。性格很单纯，跟你打一仗可能死了很多人，但是仗打完了，也就结束了。输了的话，他们就是输了，赢了那就是赢了。也谈不上说什么，从此就跟你结下了梁子，以后见这面就要死磕的情况。这些人没道理会跟保皇派有什么相互之间的协议啊。”

“也说不定吧。”莫凡摇了摇头，说道。“毕竟你想想，北原战争到现在过了多少年了？这帮人在九州国生活了这么多年。想必性格也就慢慢发生了改变，难保他们现在可能比猴子还精明也说不定。”

红菱疑惑地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这群人性格很奇怪的。当初李红叶为了调教他们，花了多少时间。可他们就是一根筋，只认李红叶。最后，李红叶舀着佩剑跟他们说，剑，等于我。我，等于剑。他们这才到后来是只要你舀着李红叶的佩剑，就可以调动命令他们。以前刚刚跟着李红叶的时候。除非李红叶亲自来了，否则，皇帝的话他们都不听。这些人，不大可能会因为环境的不同而改变性格。”

“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了。反正现在，莫凌说他是看到了保皇派的人跟这些人在接触。还在劝说他们投到保皇派的麾下。”莫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保皇派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暗影岛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结果又冒出了这么一出。”

“保皇派到底是什么人？”莫凌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凡问道。“保皇派不是保护皇帝的人吗？既然是保护皇帝的。那应该跟你是同一阵线的啊，怎么听你这么说，好像是跟你很敌对的样子？”

“当然敌对的，好吧。”莫凡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没有保皇派，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现在九州国最大的麻烦就是这该死的保皇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既然莫凡这么说，莫凌觉得，那应该是有他的理由。“我之前跟保皇派离的那么近，我也感觉的出来对方实力根本不如我。要是当时，我知道这些的话，直接出手杀了他，这一切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听到莫凌这么说，莫凡和红菱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看到莫凡和红菱两人乐不可支的样子，莫凌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错，没错！”莫凡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不是，你不会以为保皇派是某个人的名字吧？”

莫凌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莫凡和红菱，问道：“难道不是？”

顿时，莫凡和红菱笑的更欢了。看到这一幕，莫凌也明白了，敢情这保皇派并不是说的哪个人。“那保皇派究竟有多少人啊？”

“具体保皇派有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莫凡笑累了，揉了揉眼睛，说道。“不过，保皇派是一个非常难缠，而且非常麻烦的势力。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只能是先拉拢各方面的势力，然后伺机而动。”

“这么麻烦？”莫凌愣了下，说道。“那九州国的军队呢？你不是可以用天子令剑调动九州国的军队吗？用军队灭了他们不就好了？这个大陆上，难道还有什么势力能够跟九州**队抗衡的？”

莫凡摇了摇头，说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现在九州国但凡能够用钱或者用军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问题。只有那些无论你什么办法，都很难打开局面的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那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够做的吗？”莫凌虽然也不知道到底九州国面临的是什么样的问题，不过看到莫凡和红菱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的语气。他也猜到了。恐怕他们面临的问题非常的复杂。于是，莫凌说道。“如果是有什么我能够做的，那也让我出点力吧。”

“不用了，尹苏希望你能够在泗水坞好好地生活着。她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我也尊重的她的要求。”

莫凌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莫凡，你愿意放过我，是不是因为我母亲跟你有了什么样的交易？”

“交易？”莫凡笑着说道。“我跟尹苏能够有什么交易？”

“不对！”莫凌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跟你在莫家生活了十多年，你是什么性格，我谈不上很了解。但也是知道一些的。如果不是你跟我母亲有什么交易的话，你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的。”

莫凡淡淡地说道：“你想多了。我对你谈不上什么仇恨，所以，我自然不会伤你的性命”

“那你也不可能把我送到泗水坞。让柳逸群先生教我灵言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看到莫凌一脸认真的样子，一旁的红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其实莫凡跟你母亲谈不上有什么交易，只不过，当初叶无道劝过莫凡，没有必要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杀了你们母子两。所以，莫凡才放过了你们，不过，你母亲当时说，只要莫凡能够放过你，她可以自刎。

而莫凡跟尹苏说。如果尹苏愿意为他做事的话，那他不仅会放过你，而且会给你一个稳定巅峰的机会。所以，这才会把你送到泗水坞里，跟着柳逸群学习灵言术。”

听完红菱这番话，莫凌愣住了，许久后，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这么做，难道你希望我杀了你，或者杀了尹苏？”莫凡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过。我跟你之间说到底，终究是有血脉关系的。你到底是我哥哥。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毕竟来说，谈不上是什么血海深仇，非得要不死不休才行。

而我也很希望尹苏能够帮我。尹苏的智谋非常的难得。如果能够有她的帮助，未来能帮我做很多的事情。我也可以腾出一些空档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就比如现在，因为有尹苏坐镇乌斯城，所以我才可以回九州国来处理这些事情。说到底，跟她说的那些，只不过是给我和她一个台阶下罢了。”

莫凡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无论尹苏是因为什么答应帮助我，但是现在，她在三家同盟里过的很充实，我不敢说她过的很开心，至少，她现在，的确是过的很好。”

“我是希望母亲能够不要再被牵扯到这些家族利益中，才答应你的。”莫凌握紧拳头，说道。“为什么你还要利用母亲？”

莫凡看着莫凌，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你母亲。实际上呢，你跟尹苏是一个德性！尹苏也是一股脑的把她认为好的东西全部塞给了你。而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对尹苏来说，她渴望的是什么？她追求的是什么？”

没等莫凌开口，莫凡就继续说道：“你不懂！虽然尹苏对我很不好，甚至以前还想杀过我。可是，我从小就在观察她学习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尹苏的人。尹苏她很恨自己的出生，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为什么自己会是一个女人。她对权力有着很强烈的**，也很有野心，可是她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嫁给了莫啸天，为莫啸天打理着莫家。

现在，虽然说，看上去是我跟尹苏达成了协议，尹苏才愿意帮我，帮我打理三家同盟。然而，从根本上来说，尹苏现在很享受这一切。你懂吗？当初尹苏嫁入莫家后，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直到你出生后，你就成了她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莫凡看着莫凌，缓缓地说道：“现在，如果你觉得，尹苏这样不好。她应该找个偏僻的地方过完一生。那我可以答应你，现在我就可以用管雀传信给尹苏，我让你离开泗水坞回乌斯城跟尹苏团聚。但是，你想清楚了，究竟这是不是尹苏所要的？”

“强加给别人的善意，这不叫善意，而叫自我满足！”莫凡淡淡地说道。“你觉得你是在尽孝道？为了让你的母亲活下去，然后自己哪怕死了也无所谓。你觉得你很伟大吗？”

“我”莫凌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莫凡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别开玩笑了。你这才不叫伟大！你扪心自问，你想过没有，如果当初，我真的是要在你和尹苏之间杀掉一个才甘心的话。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你，放过尹苏，杀了你。那么，当尹苏看到你的尸体的时候，她还能活下去吗？”

“莫凌！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莫凡看着莫凌，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