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从陆三千那儿离开后，莫凡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此时柳逸群也已经离开，而红菱也不在屋子里。虽然莫凡现在的身体勉强还行，不过也没到那种完全康复的状态，于是也只好躺倒躺椅上休息着。

回想起刚刚陆三千对他说的话，莫凡渐渐的心里有了一种很大胆的念头。虽然陆三千没有明说，不过莫凡可以肯定，天言师绝非是灵言师的终点。然而，比天言师更强的是什么境界呢？这一点，连陆三千也不知道，陆三千只是说，即便是天言师，哪怕是在双方的境界相当的情况下，也存在着绝对的优势和劣势。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灵言术和秘术本身就不是两种法门，而是相互关联的。莫凡虽然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只是大胆，简直就是狂妄至极，他只不过是三品秘术师，身为灵言师也才不过是言咒师，竟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恐怕换了任何人知道的话，都会觉得他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莫凡还是觉得，灵言术和秘术可能大家本身就对此有一些误解，否则的话，秘术师只要学习秘术就好了，干嘛还要学习灵言术呢？而且，当年李红叶创造了秘术和灵言术，如果这是两种法门，那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最重要的一点，李红叶的实力究竟如何，其实没有人知道，更多的是大家知道秘术和灵言术是李红叶创造的而已。

就在这时，红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进屋，看到莫凡躺在那儿似乎有心事的样子，红菱将药碗放在一旁，走到他的身边，问道：“在想什么？是不是挨陆三千训斥了？”

莫凡愣了下，继而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看到这一幕，红菱不禁皱了皱眉头。“笑的这么猥琐干嘛？”

“没有。”莫凡摇了摇头，笑道。“陆三千对我说过以前你的一些事情，没想到。你竟然也有那一面！”

红菱咬了咬嘴唇，有些生气的说道：“别听陆三千胡说八道，他认识我的时候不过才跟你差不多大。他懂什么？”

“我也没有觉得陆三千是在胡说八道啊。”看到红菱这么紧张的样子。莫凡不禁起了玩心，道。“那你以前是不是带着十一位天言师去皇宫？”

红菱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不过那也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又没说我想的是什么样子。你怎么就肯定的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莫凡嘿嘿笑道。“起初还有些怀疑陆三千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即便是跟事实有些出入，那也肯定是**不离十了。”

“别胡说八道。”红菱板着脸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当初并非是真的要对皇帝做什么。那时候。因为九州国的情况很特殊，为了九州国书院的事情，我曾经跟皇帝说过，要他废除书院，不过皇帝不答应。那我也不想跟他啰嗦，就带着十一位天言师去了皇宫，当时我的确是替皇帝写好了废除书院的圣旨，然后我就问皇帝同意不同意。结果皇帝点了头。我就拿着玉玺在圣旨上盖了下去。”

莫凡不禁笑了起来，原本他只是想要逗一逗红菱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紧张。“够霸气！原来一直以为你应该是那种很淡然的人，对什么事情都是用一种很平常的心态去对待，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霸气？”红菱不禁笑了起来，“这跟霸气有什么关系？”

“这还不够霸气？”莫凡有些无语了。“带着十一位天言师去皇宫。逼着皇帝废除书院。这天底下谁能有这么大的胆魄，我当初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其实两条腿都在发抖。”

红菱轻轻敲了下莫凡的额头，笑道：“我跟皇帝也是摆事实讲道理。书院的确是腐朽了，没有必要继续存在着。皇帝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然后他就同意咯。就这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好吧！”莫凡无所谓地歪了歪脑袋，说道。“我问你件事情，你之前跟我说过，为了不让记忆对你造成过份的精神负担，所以，你不能有太多的感情。那等到以后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红菱没好气地白了莫凡一眼，道：“你无聊吗？”

“我就是想知道。”莫凡看着红菱，问道。“那我又不是什么不老不死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死嘛。等到我死了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看到莫凡一脸认真的样子，红菱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也说不好，其实我也有过想要记住的人，但是现在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些人，我是认识的。我也不好说，等到以后你死了，我还能记得你。不过，我会努力记住你的，因为我不想把你忘记掉。”

“你不想忘记的人也会被忘记吗？”莫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红菱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是的，即便是我不想忘记，想要极力记住一些人和事，但时间一久，就自然而然的会忘记。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按说，如果我想要记住的话，是能够记得清楚的。”

莫凡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片刻后，莫凡低声说道：“虽然我是猜测，不过可能我会找到办法能让你像正常人那样，不需要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感情，也能够免受记忆所带来的精神负担。”

“别想那么多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红菱轻轻地缕了下莫凡的头发，笑着说道。“也许冥冥之中已经有注定了，我练出了不老不死药，也有了不老不死之身。如今，让我不能够带有过多的感情存活着，这或许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曾经犯下的过错。”

“我才不管那么多。”莫凡一脸不满地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能正常地带着感情的活下去，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哪里有这么多无聊的事情。都过去近千年了，就算是惩罚。也该到头了！”

红菱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也没有再去说什么，只是像往常那样。有些入神地轻缕着莫凡耳边的头发。

“别老是玩我的头发。”莫凡有些受不了红菱只要一没事做，就来玩他的头发，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有这么嗜好，只要看到稍微长一点的头发。就喜欢来编鞭子玩。现在他的头发下面，也不知道被红菱编了多少只细细的小辫子了。

“你命都是我救的！玩一会儿你的头发还不行吗？”红菱有些生气地拍了下莫凡的手背，“再跟我叫板，我待会儿让陆三千来收拾你！”

一提到陆三千，莫凡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虽然说。他倒不是惧怕陆三千，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凡感觉自己很不擅长应付这个家伙。特别是当陆三千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说教时，莫凡总感觉很别扭。

“红菱，你真的跟九州国的好多家族都很熟悉吗？”莫凡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听陆三千说，好多家族的人都想巴结你呢。”

红菱没好气地白了莫凡一眼，道：“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跟你差不多大。而且笨的要死。”

“笨？”莫凡有些郁闷地瞥了一眼红菱，真不知道她心目中的聪明是个什么概念。陆三千如今好歹也是天言师，这样的人怎么会谈的上笨？

“反正你别把陆三千的话当真。我跟九州国的这些家族虽然说是有些矫情，那些家族里的老人都是以前跟我认识的，不过人家也谈不上说什么巴结我。只不过是，以前彼此之间相互帮助过而已。”红菱淡淡地解释道。“不过我现在很少在九州国的这些家族走动。除了那些还活着的老人，否则。像那些家族里的小辈，如果没什么地位的话。是不认识我的。”

听完红菱这番话，莫凡也不知道她这算是自谦呢，还是算自己夸自己。“那陆三千说你才是真正可以号令九州国十八郡灵言师家族和宗派的人，这是不是真的？”

红菱微微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道：“这个算是真的！如果我真的想要请九州国十八郡的灵言师家族和宗派的人帮我的忙，这倒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我又不是吃多了撑的，干嘛没事给自己找这些麻烦。”

“那陆三千就不算说谎咯。”莫凡笑着说道。“陆三千说的也就是这些，然后还是说只要是他那个时代的人，没有几个是不崇拜你的。”

红菱没好气地说道：“这就纯粹是胡说八道了。这话我自己都不信，那个时代的人好多人恨我恨得要死，还崇拜我？”

“恨你？”莫凡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恨你？你这么个大美人，要换了我，流哈喇子都来不及，哪里有工夫去恨你！”

红菱敲了下莫凡的脑门，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脑子里就成天想这些？”

“喂！别没事敲我脑袋！会被敲笨的！”莫凡捂着脑袋，不高兴地说道。“我又不是九州国的太监，你这么个大美人成天在我眼前晃啊晃的，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要跟自己的理智做何等惨烈的斗争？”

“你本来就是个笨蛋，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红菱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跟我胡说八道，小心我真的让你成为白痴。”

看到莫凡双手捂着脑门，一脸紧张生怕再被她袭击的样子。红菱不禁笑了起来，问道：“我真的很漂亮吗？”

莫凡没好气地白了红菱一眼，说道：“你漂亮不漂亮，自己还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看我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从来不曾有过那种**。我还以为你的审美观很特立独行呢。而且，我的年纪当你祖宗都嫌小，想来，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漂亮不漂亮。”

莫凡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因为我很自卑，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我一直觉得跟我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幻想。”

“那现在怎么变得成天脑子里想着这些下流的事情？”红菱轻笑了一声，道。“难道是暖饱思淫欲？”

莫凡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你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我。不过我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签决之前的几天的晚上，那时候你坐在泪光湖湖畔，虽然那一瞬间。我有些失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继而我就感觉到你很孤独。”

“孤独？”红菱不禁笑了起来，问道。“何以见得？”

“感觉吧！”莫凡轻轻地吸了口气。说道。“因为我也是个孤独的人，所以能够感觉到。以前我也不是很确定，直到现在知道了你的过去后，我才可以肯定，你是一个孤独的人。就像你说你以前在李红叶时代。炼制不老不死药，用你的话说，就是害死了很多人。想必那时候不会有人理解你，可能因为你医术高超，很多人想要巴结你，而且你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会奉承你，你身边也不会缺少朋友之类的人。

不过。一个人孤独不孤独。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的朋友，也不在乎他地位有多高。而是有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我觉得自始至终，即便是第七世和第八世皇帝都没有能够理解你，恐怕即便是跟你很熟的李红叶，也不理解你吧！况且。即便是他们能够理解你，这些人也早已经死了”

莫凡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红菱竟然第一次流下了眼泪。看到红菱眼角两行眼泪缓缓地滑落，莫凡顿时慌乱道：“你、你别哭啊。我是胡说八道的”

红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没有，你没有胡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真正的理解过我。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冷血的人，觉得我很不讲理。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第一次看见我，就知道我很孤独。”

“那是因为我也很孤独，我那时候在莫家，大家都欺负我。人家不是说过嘛，只有孤独才能理解另一种孤独。”莫凡连忙解释道。“而且，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否则，我也不敢随便臆测什么。”

红菱擦了下眼角，淡淡地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先休息吧，等会儿把桌上的药喝了，我先出去了。”

看到红菱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虽然莫凡很想叫住她，不过还是闭上了嘴巴。即便是叫住红菱又能如何，说什么理解，莫凡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自大罢了。没有经历过红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就不要轻易的说什么理解，否则，那只会是对红菱的一种不尊重。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像平时那样，把红菱当成最重要的人。至于说理解什么的，还是不要太过自大了。

等到红菱离开后，莫凡走到桌子旁边端起药碗，虽然很受不了那种汤药的那种冲劲儿，不过莫凡还是捏着鼻子给喝完了。这时候，青颜走进屋子，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凡，问道：“你跟红菱又怎么了？我刚刚看到她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事情。”莫凡笑了笑，说道。“你这会儿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别把我说的好像很没感情似的。”青颜没好气地说道。“那天你被陆三千带回来泗水坞的时候，我就一直很紧张好吧？”

莫凡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你觉得我相信你说的话吗？”

对于莫凡的故意找茬，青颜也没有搭理他。“说正事吧，你身体大概啥时候能好？”

“这我哪里知道？”莫凡有些无语。“我又不是神仙，想要身体康复就能康复？真要能这样，我还在这里陪你们玩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颜顿了顿，说道。“我是说，你身体如果能够尽快康复的话，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尽快的去暗影岛，毕竟现在距离暗影岛的炼药大会也没有多久了。”

一提起这件事情，莫凡脸上也露出些许凝重。“暗影岛的事情的确是很麻烦，其实我并不想去，这样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虽然说，如果能够顺势得到暗影岛的话，倒是未来可以对我们有一些帮助，不过现在时间比什么都重要。这次我去皇城，虽然不好说真的查到什么，但至少，我感觉到，保皇派现在正在筹备着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担忧。这些日子里泗水坞的人也没有闲着，大家不仅仅在调查暗影岛和保皇派的事情，而且也注意着皇城里的一举一动。柳逸群先前也说了，恐怕保皇派的目的不是说什么想要发动第二次北原战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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