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没有实力的人，即便有了选择，也不可能改变什么。”玲珑缓缓地说道。“有实力的人，即便没有选择，他也可以创造出选择！这就是天才跟普通人的区别，普通人面对不公平的事情，充其量只能够指天大骂而已，而天才，则是可以改变这些不公平的事情。”

看到莫凡不说话，玲珑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些东西，看起来好像是很有道理。然而，实际上来说，这只是因为你是个天才。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天才终究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人。”

莫凡沉默了片刻，说道：“天才不是用来改变规则的，而是给普通人指引希望的。”

对于莫凡的这句话，玲珑虽然很不以为然，却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相反的，柳逸群却陷入了沉思，莫凡的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李红叶。谁也不能够否认，李红叶绝对是千年才出一位的绝世奇才，然而，李红叶是不是改变了规则呢？或许是这样的，不过，事实上来说，李红叶无论他是的初衷是什么，却也让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看到了希望。

柳逸群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莫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柳逸群的心里却有了一种恐惧。一种对于九州国未来的恐惧，毫无以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莫凡的确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李红叶。

然而，柳逸群却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如今的九州国。甚至是如今的大陆。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资本经得起第二个李红叶所带来的变革。

如今的大陆上各国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动乱，不过实际上来说，九州国如今有着保皇派的威胁。蓝心帝国有着三个党派的政权争夺，罗琼帝国因为太过超前的计划，想要用强大的秘术师来带动整个国家，想要让整个国家的人都能够掌握灵言术，导致了现在罗琼帝国的资源匮乏。而秦因帝国刚刚莫凡其实也已经提到了，因为秦因帝国已经落伍的贵族制度，让现在的秦因帝国根本经不起太大的动乱。

一旦真的莫凡成为第二个李红叶，那样的话。这个大陆还能够经得起他带来的变革吗？

如果说，莫凡成为第二个李红叶，不会给这片大陆带来什么改变的话，那柳逸群自己都不会相信。就像玲珑刚刚说的。天才和凡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天才会破坏现有的格局，然后再重新创造出新的世界。

这样一个破坏和再生的过程，虽然说会让大陆的未来变得更加合理。不过，如果当现有的格局被破坏后，这个大陆上的国家再也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支撑再生出新的格局，那么，显而易见的，这个大陆也就彻底崩溃了。

曾经有位贤者在九州国的灵言师介入战争后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知道第二次北原战争的时候，我们用着什么样的战斗方式来战斗。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第三次北原战争，我们一定是在用石头和木棍相互缠斗！”

柳逸群此时也有着这样的担心，如果第二个李红叶出现的话，这个大陆还能经得起折腾吗？

“说起来，此前柳逸群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执着的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年轻的皇家秘术师时，我告诉过他。我想要让秘术师公会为我在秦因帝国的乌斯城泪光湖畔建一座九层秘术塔！我想要让这座九层秘术塔成为天底下那些出生不好的年轻人们的希望。”

莫凡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虽然现在我掌天子令剑和秘术师权杖，也和我当初所预定的人生轨迹有了些许偏离，不过，我这个愿望从未改变过。我想知道。凭什么那些出生不好的人没有资格选择和追求自己的未来，凭什么那些出生不好的人就要受到歧视？我想要让整个大陆上的人都知道九州国的那句流传了千年的名言：英雄不论出处！”

“豪情状语还是算了吧。”玲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没有谁是比谁笨的，也没有谁是比谁聪明的。在我看来。你想要的是那些出生不好的人不要认命。然而，认命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再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玲珑看着莫凡，继续说道：“为听九轩说过，你很崇拜当年的国士无双李红叶！问题是，你知道李红叶是怎么死的吗？”

玲珑眼睛里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神色，道：“当年，李红叶是被凌迟处死的！整整三天，直到最后一天的傍晚，侩子手才将刀插进了他的心脏。李红叶的下场就是这样的，你不会也想要这样的结果吧？”

“但是整个大陆上的人都记得了李红叶不是吗？”莫凡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想要这样的下场，不过，人死留名雁过留声，我也想要让整个大陆上的人都记得我。”

“无聊的想法。”对于莫凡的这些话，玲珑显得很生气。“整个大陆上的人是怎么评价李红叶的？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也猜得出来，恐怕痛骂李红叶的人才是占比较多数吧？而且，即便是在我们九州国，也有很多人如今还在批判着李红叶，说是如果没有李红叶，九州国也不会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玲珑嘲笑道：“九州国因为李红叶而变强，那些人却恨不得李红叶没有出生过。这已经证明了，在这个世界上，蠢货永远比聪明人多的多。”

莫凡感觉跟玲珑已经没有办法交流了，虽然说他并不是很反对玲珑的观点，不过他却不喜欢这样的语气，实在是让人很恼火。明明是可以做些什么的。也明明是还有着希望的。却摆出一副已经心死的样子，把自己放在一个好像事不关己的位置上，冷眼嘲讽着这个世界。

也许是察觉到了莫凡的不爽，玲珑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站起身便走到一旁靠在一块青石上，将毛毯盖在了身上准备睡去。看到这一幕，莫凡微微摇了摇头，捡起身旁的小匕首拨动着地上的篝火。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此时，红菱站了起来。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于是便走到了远处。片刻后，柳逸群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站起来向红菱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红菱看到柳逸群走了过来，便开口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柳逸群愣了下，继而问道：“你怎么猜到我会找你的？”

“刚刚我看你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想必你应该是心里有些疑惑想要问我。”红菱淡淡地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对于红菱的敏锐，柳逸群也早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也没有太过惊讶，沉思了片刻，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你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曾经。我也听说过，你想要让莫凡超越李红叶吧？”

红菱点了点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并不是觉得莫凡没有可能超越当年的李红叶，相反的，我觉得莫凡本身就具有这样的可能性。”柳逸群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刚刚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如今的大陆，还能够禁受的起第二个李红叶带来的变革吗？”

“什么意思？”红菱微微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柳逸群抬起头看着红菱，认真地说道：“莫凡如果成为第二个李红叶，必然会打破现在大陆的格局，然后再重新构筑出新的世界。问题是，我担心。当大陆的格局被破坏后，就没有办法再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继续保持着现状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觉得是这个世界选择了莫凡，还是莫凡选择了这个世界？”

对于红菱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柳逸群一脸迷惑。红菱缓缓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是李红叶改变了世界？”

“当然！”柳逸群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李红叶的话，恐怕到现在，整个大陆还处在曾经那种战火连连的时代。”

红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所以，你这辈子都只不可能成为天言师！”看到柳逸群脸上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红菱继续说道。“因为，你即便是开始明白对灵言师对灵言术的理解的重要性，却依旧处在门外徘徊着。”

听到这话，柳逸群也收起了刚刚不爽，认真的问道：“什么意思？希望阁下还能够明示！”

“天言师何以以天字命名？”红菱瞥了一眼柳逸群，说道。“并非是因为天言师的实力强的可以逆天，而是因为天言师已经开始在感悟天道！其实，当一位灵言师放弃对力量的追求，开始探寻天道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未来必然会成为一名天言师！”

看到柳逸群一脸迷茫的样子，红菱缓缓地说道：“陆三千当年因为想要复仇，所以对力量有着一种几乎病态的追求。为了力量，陆三千可以做任何事情，最后他堕入了杀戮之道！不过，后来他领悟了。或者说，他最后开窍了，虽然当时我已经觉得他不可能自拔，不过，事实上，他在杀戮之道中，领悟了属于自己的道！在那一刻，他已经踏上了探寻天道的旅程，尽管他当时尚未有这样的自觉。

而你虽然已经明白了一些窍门，却还只是停留在这些窍门上，尚未开窍。当你真的开窍时，你就会明白今天自己问的问题有多么的愚蠢！”

“等等！”柳逸群连忙叫住准备回去的红菱，问道。“我实在有些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李红叶改变了世界，这一点没有错！”红菱转过头，平静地说道。“因为，整个大陆上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大家都觉得是李红叶改变了世界。问题是。难道大家都这样认为的事情就是真理吗？你想过没有。其实大家都错了！”

看到柳逸群微微皱起眉头，红菱继续说道：“我不能把这件事情说破，说破了，那你错过了这次很难得的顿悟机会！虽然，这件事情换做旁人来看，或许很容易就能够明白，但是他们仅限于明白而已。就像道理，说出来都会懂，却不是人人都能够感悟。对于你来说，如果你悟了。那你甚至可以立地突破直接成为天言师。如果你无法开悟，那你可能终其一生都会卡在这个瓶颈上。”

“难道不是李红叶改变的世界？”柳逸群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得你自己去思考。”红菱微微笑了一声，说道。“我不好告诉你。天道，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可以用语言说出来的道那不是真正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大道无形，无论是说出来的，写出来的都不是真正的大道，只有靠你自己去悟！”

看到柳逸群难得有了一个开悟的机会，虽然红菱也很想成人之美，帮助柳逸群开悟。不过就想她自己说的那样，大道无形，大道又有形。大道无形在于，它无法描述出来，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将所谓的大道用最准确的文字描述。即便能够描述出来，那也并非是真正的道。大道有形在于，对于那些已经踏上探寻天道的天言师们来说，大道在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理解。

看到柳逸群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红菱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够靠他自己去悟了。希望他能够开悟，这样的话，未来大陆上就会再出现一位天言师。

红菱留下了柳逸群一个人在那儿苦思冥想，自己又回到了篝火旁边。看到玲珑此刻已经睡着了，红菱对莫凡说道：“怎么了？还在因为刚刚玲珑的话心烦？”

“还好。”莫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为了她说的那些话烦，只是不喜欢她的那种态度罢了。明明可以去做些什么，却摆出一副已经无所谓的样子，这才是我比较讨厌的。可能是跟我过去的经历有关，我很讨厌那些明明有机会却不珍惜的人。要知道，这大陆上多少人做梦都想着有这样的机会。”

红菱淡淡地笑着说道：“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的权力。无论他们怎么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你这样岂不是跟你自己所提倡的想法相悖吗？你既然想要让别人可以选择，实际上却在要别人按照你自己所认为的好的选择去走。这样不公平。”

莫凡愣了下，继而又释怀地笑了起来。“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什么好像。”红菱没好气地白了莫凡一眼，道。“明明就是。”红菱从莫凡手中接过匕首，将篝火挑动了下，继续说道。“你也不用觉得玲珑好像很悲观，其实出生在皇家的人，大多上都是像她这样，其实他们自己很想追求自己的喜好，但是却不能这么做。玲珑只是嘴硬心软罢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些她不喜欢的人，还能够那么自在？”

莫凡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一想到以后要辅佐，甚至是侍奉这样的君主，我就有些头疼。”

“侍奉？”红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谈不上侍奉。你只是辅佐她罢了，未来解决了保皇派的事情，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我带你来九州国的本意，只是希望能够接触更多的世界，早点成长起来。”

“未来，我还会带你去蓝星和罗琼。”红菱看着莫凡，缓缓地说道。“九州国只不过是我们旅程中的一个小站罢了。”

“你小心这句话被皇帝听到会砍了你的脑袋。”莫凡有些好笑地说道。“九州国竟然被你说成是个小站，你这也太不把九州国皇帝放在眼里了。”

红菱没好气地说道：“别没个正形！这次去暗影岛，你得多留心一点。暗影岛比较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小心阴沟里翻船了。”

“我会的！”莫凡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小看过暗影岛，你想想，李子木才多大，竟然有那样的秘术造诣。可想而知暗影岛上的秘术师多么恐怖。”

一想到当初在乌斯城遇到的李子木，莫凡就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他是掌天子令剑，还真不是李子木的对手。当时暗影岛之所以会退让，只不过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未来引起皇帝的不满罢了。真要说硬碰硬的话，他真没有什么资格去跟暗影岛叫板。

“暗影岛上的秘术师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红菱安慰道。“那些秘术师也是很普通的秘术师，只不过他们是不愿意干涉九州国的那些俗事，想要安静的找个地方研究秘术罢了。正好有暗影岛这样的地方，可以接触其他有同样想法的秘术师，所以，暗影岛才会渐渐的越来越庞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