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原来莫凡是庶出。陆不凡暗暗感叹了一声，自从认识莫凡以来，从莫凡身上的那种气息看，完全就像一个灵言世家出来的满身贵气的公子。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莫家的庶出子弟。

陆不凡缓缓地说道：“那既然如此的话，莫凡倒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也不算让人难以捉摸，而是他习惯了隐藏。这或许也是因为庶出的关系，为了生存下去，无奈之下才学会的一种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心机吧。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是在模仿尹苏。

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他几乎是跟尹苏没有丝毫的差别。那种傲慢，还有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城府。简直就是尹苏的翻版，当然了，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是已经被注定好了的。

如果不是因为莫凡是庶出，若非尹苏对他极为鄙夷，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或许，也不会成就莫凡这样的人。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会让人感叹，天道之下，一切都在按照某种规则在变化着。”

“尹苏我没有见过，也不好评论。倒是莫凡这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陆不凡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说这是个年轻的俊杰，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究竟他比同龄人强在何处？真要仔细探究起来，其实也真的说不清楚。

若论天赋，实际上不说这整个九州国。即便是王城之中，莫凡的天赋也不算是最高的。然而，这仅仅是在灵言术和秘术单独的一方面上来论。偏偏，若是要论及灵言术和秘术两种的话，那么莫凡的天赋毫无疑问是让人惊叹的。”

陆不凡不由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对于天赋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是很愿意承认。在我看来，人定胜天，很多事情是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的。

然而，实际上。天赋的确是非常的重要。甚至是可以有决定性的作用，一个人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精力也并非是无止尽的。在有限的精力和时间下，付出了同样的努力，天赋高的人，将会比天赋低的人走的更远。

抛却天赋不谈，若论其他方面。单纯的说心机，我也并不觉得莫凡的心机就是同龄人之中最深的。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有着一定的天赋，有着不错的城府，言行举止之间透漏出的那种自信的感觉，始终让人没有办法讨厌他。”

“看来，你倒是挺喜欢莫凡的。”

“或许吧。”陆不凡淡淡地说道。“如果仅仅是身为一名天言师来说。我对莫凡倒是挺喜欢的。然而，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来论的。很多时候，我能够看出来，莫凡有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我实在没有办法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而且，莫凡的身份也让我对他不会有太过亲近的关系。天选之人，被天道所选中的人，这样的存在，实在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能够让你这样的天言师感到有压力，那莫凡倒也是挺特别的存在。”

“的确如此。未来我们的计划或许会受到莫凡的阻碍。我能够做的，也仅仅是协助主上将整个计划完成。”

陆不凡无奈地说道：“我虽然身为天言师，却也并非是那种被天道选中的人。我也明白，自己不会成为主上所需要的那种存在。唯独只有莫凡，莫凡才是主上所中意的人。”

“你明白就好。”

“主上请安心，我会知道分寸的。”陆不凡点了点头，说道。“等到时机成熟后，我会将一切事情告诉莫凡的。到时候。究竟莫凡会如何选择，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莫凡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奇怪。”

“当然了。我也是如此。”陆不凡笑了一声，说道。“莫凡是一个很果断的人，我只是担心，他的当机立断会让我们的计划受阻。”

“不用考虑那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无论莫凡怎么做，我们的计划都不会变，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我们的脚跟能够站稳。九州国不能够平定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陆不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怎么做。”说完这话，陆不凡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莫凡和柳逸群等人回到泗水坞后便开始讨论起来，关于整件事情，莫凡虽然猜到了一些大概，却也没办法猜到事情的具体情况。相反的，莫凡反而觉得进入了皇家秘术院的九轩会知道不少事情，自从回到泗水坞后，莫凡便一直想要找机会向九轩把事情问清楚。

然而，九轩的闭口不提让莫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尽管柳逸群已经派出泗水坞的人在外打探情况，但是，即便是泗水坞，想要把这样隐秘的事情打探清楚，也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莫凡很担心，如果等到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然而，似乎知道着一些情况的九轩，却对此事绝口不提。这不仅仅让莫凡很烦躁，柳逸群也是很光火。

“九轩，你究竟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柳逸群终于找到了机会，追问道。“究竟皇宫里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现在有一名天言师在皇宫里被击杀了？而且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当场击杀。这可不是死的什么低级灵言师，是位于灵言巅峰存在的天言师。

你究竟在皇家秘术院里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肯说？”

“柳逸群，你能不能不要再烦了？”九轩也被柳逸群逼问的很恼火，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了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皇家秘术院不过是为皇室服务的。怎么可能会知道太多事情？

而且，我也仅仅是之前去了皇家秘术院一次，也根本没有可能知道太多的消息。我还很奇怪，为什么陆不凡会那么紧张我们出现在王城？还有，陆不凡说你们泗水坞会知道一些消息，你现在倒跑来问我了？”

“泗水坞？”柳逸群气极反笑，说道。“如果我们泗水坞真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九州国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能够掌握的话，那九州国的皇室早就把我们泗水坞给铲平了。

这样的事情。泗水坞也仅仅是知道了一些传言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事情。”

“好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吵了？”九轩摆了摆手，说道。“现在你也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就等吧，等到泗水坞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后，那我们也不用争了。”

“等？”柳逸群气恼地说道。“若是等到我们泗水坞把事情调查清楚，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九轩反而笑了起来。问道：“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你怎么会知道等到一切调查清楚后就都迟了？你如何能够知道，若非你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怎么会觉得现在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我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但是，那些消息也只是皮毛而已，并没有触及到整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只不过是现在事态紧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才懒得去管这些破事。”

看到柳逸群气的脸都涨红了，九轩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可以把我在皇家秘术院所听到的消息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够让第三个人知道。”

柳逸群愣了下，疑惑地问道：“怎么？难道莫凡也不能对他说？”

“特别是莫凡。”九轩看着柳逸群认真地说道。“绝对不可以让莫凡知道，否则的话，那你就让泗水坞的人自己去调查吧。”

九轩如此紧张的样子让柳逸群也不由的提起了精神，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这里面的事情是跟莫凡有关系？”

“整件事情是跟莫凡没有关系的。莫凡自从从三十六洞天出来后。便留在了泗水坞，整个事情当然跟他没什么联系。不过，这整个事情之中，莫凡是很关键的存在。”

“很关键的存在？”柳逸群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并不是说莫凡主导了整件事情，而是这一切的一切，莫凡将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无论莫凡倒向哪一边，都会导致九州国产生惊天巨变。”

“你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柳逸群有些不大相信地问道。“莫凡虽然是天选之人，不过。那是在三十六洞天之内，因为只有天选之人才有能力探查天网，监视整个三十六洞天。

到了我们现在这个世界里，莫凡天选之人的身份并不会影响什么事情。”

“你错了。”九轩摇了摇头。说道。“天选之人是天道的抉择，你自己试想一下，这世界上，什么会比天道更大？天道是决定世间一切的存在，天道选择了莫凡，那莫凡自然会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当然了，并非是说莫凡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是莫凡的决定，将会影响九州国的国运。而且，莫凡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这是天道所赋予他的，或者说，因为天道选择了莫凡，所以，莫凡才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

“我还是没有明白你的意思。”柳逸群疑惑地问道。“现在莫凡身在泗水坞之中，他对一切都并不是很清楚，如何能够决定九州国的国运？”

“你知道那天我在皇家秘术院见到了谁吗？”

看到九轩一脸凝重的样子，柳逸群愣了下，疑惑地问道：“你见到了谁？”

“我那天去了皇家秘术院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当时我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想要打探下之前在皇宫被击杀的那名天言师的情况，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侍从向我传话，说是有人要见我。”

“这人架子还真大，见你还要别人来通传。”柳逸群皱了皱眉头。问道。“当今整个九州国内，能够如此摆谱的人，也就只有皇上了。莫不是皇上要见你吧？”

“你猜对了。”九轩点了点头，看着柳逸群说道。“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便跟着那人去了皇家秘术院的后院，结果，我在后院见到了皇上。”

“皇上怎么会去皇家秘术院？”柳逸群疑惑地问道。“再说，之前我们请求觐见皇上那么多次。都没有得到召见。这次怎么皇上亲自来了皇家秘术院来见你？”

“并非是皇上亲自来了皇家秘术院，也不是亲自来见我的。”九轩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而是因为皇上就在皇家秘术院之中，因为我那天进入了皇家秘术院打探消息，所以被皇上得知。

那时候，皇上以为我已经投靠了反对派，所以召见了我。想要询问我一些情况。”

“等等！”柳逸群连忙打断了九轩，问道。“如果说，皇上一直在皇家秘术院里，那么，在皇宫里的那个人是谁？”

九轩看了一眼周围，继而凑到柳逸群的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声。顿时。柳逸群脸色大变，惊呼起来：“你说”

没等柳逸群话说出口，九轩便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你这么大声干嘛？疯了吗？”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柳逸群低声说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吧？”

“这是皇上亲口告诉我的。”九轩看着柳逸群，说道。“你觉得皇上会闲的没事做，跑到皇家秘术院里，然后还召见了我，编了一些瞎话来骗我？”

柳逸群思索了片刻，问道：“那皇上现在是什么意思？”

“皇上并没有跟我说其他太多的事情。”九轩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皇上只是问我是不是投靠了反对派，在得知我对一切都不知情，只是此次前来王城打探那位被击杀的天言师的消息后，皇上便也没有对我再说什么。

但是，看皇上他的态度，并不是像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或者说是那种被人篡位后的应该有的态度。反而，我感觉皇上他好像对这些事情很淡定。他所在意的只是现在九州国，或者说王城里的各方面势力的形势而已。”

柳逸群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他不着急吗？”

“着急？”九轩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根本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完全就是很清闲的待在了皇家秘术院里。对于现在王城里的各方面的势力。他倒是很在意。而且，并不希望我们跟任何一方面的势力有半点牵连。”

柳逸群思索了片刻，疑惑地说道：“这倒是天下奇闻了，皇上被篡位，如今只能够躲在皇家秘术院之中，反而对于被篡位之事，对于如何能够夺回江山根本没有半点心思。

这哪怕是一个昏君都不可能如此，更何况，当今皇上可是一位贤明之主。怎么会对于这些事情根本不着急？”

说到这里，柳逸群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莫非是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已然成竹在胸了？”

“不像！”九轩摇了摇头，说道。“那天我跟皇上交谈时，皇上只是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关于要扫清乱党的意思，反而是很自在。甚至，你这些年应该很少见到皇上有发自内心的笑过吧？

那天我在跟皇上交谈时，虽然皇上没有笑，但是，他言语之间透出的那种自在和轻松，是骗不了人的。”

“该不会是皇上早萌生了退意？”

“你这根本就是个愚蠢的问题。”九轩没好气地说道。“这天底下的皇帝，即便是再苦再累，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基业，怎么可能说是因为不想再管了，就随便丢给了别人？而且还是来篡位的人？”

“那你该如何解释？”柳逸群疑惑地问道。“皇上又不着急，又不是有着什么计划。只是留在了皇家秘术院之中。”

“所以，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九轩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说，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皇上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恨意？”

“我怎么可能知道？”柳逸群没好气地说道。“当初我跟对方的交情也不是很深，平日里也只最多只是一些闲聊罢了。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最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我怎么会知道对方跟皇室的那些交情？”

“也对。”九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对方本来就很神秘，怎么会是我们所能够了解的。”

九轩思索了片刻，提议道：“要不你试试让泗水坞去调查下对方的底细如何？”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柳逸群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进入九州国的人，都会要被仔细地盘查一番。当时我是让泗水坞的人去查过，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