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莫凡疑惑地看着红菱，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这后面还有什么阴谋吗？”

“阴谋？”红菱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对于天道来说，所有的事情无关对错，只关乎合理与否。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对错来判断的，就像天灾，这对于我们无论是灵言师也罢普通人也好，都是无法抗衡的灾难。

在我们看来，天灾便是错。而天道之下，并非如此，只是合理。如同秘术的法则一般，为的只是维持着世界的平衡。”

“我还是不能理解。”莫凡一脸迷茫的问道。“这些事情跟天道又有什么关系？”

“准确的说，并非是跟天道有什么样的关系。而是我们在天道的支配之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红菱走到窗户前，看着远方的天空，淡淡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即便是有着傲世天下的修为，也不过是天道之下的一个寻常人罢了。我们在天道之下，能够做的，都是微乎其微的。曾经有人说，修习灵言术为的是大逍遥大自在。

然而，实际上，生存于天道之下的人们，又有什么谈得上是逍遥自在的呢？我们在三十六洞天之中的时候，也是如此，看似完美的世界，实际上，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梦境。”

“你是说三十六洞天也是梦境世界？”莫凡愣了下，连忙问道。“难道我们从一开始进入三十六洞天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梦境世界之中？”

红菱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三十六洞天的的确确是李红叶用秘术构建的世界。并非是所谓的梦境世界，实际上，我们从一开始所怀疑的李红叶构建三十六洞天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了。”

看到红菱一脸黯然的样子，莫凡疑惑地问道：“错了？那为什么我们在三十六洞天之中的时候。发生过那么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尚未拥有跟天道沟通的能力，那时候的你，根本没有办法维持整个三十六洞天。李红叶为了将所有的一切传达给你，便用了那样多的办法，试图暗示你一些事情。”

红菱不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那时候也怪我。若是我没有给你一些错误的提示，或许，你可以从那些种种异常之中，得到一些答案。”

“这个不能怪你。”莫凡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在怀疑李红叶构建三十六洞天是有别的目的。即便你没有给我那些提示，我也会往那方面去想。”

红菱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三十六洞天被李红叶构建出来的时候，并非是所谓的用来作为理想世界让灵言师生存的。实际上，三十六洞天，是作为我们在面对无可抑制的灾难的时候。最后一片可以让我们不至于被灭绝的土地。”

“什么意思？”

莫凡一脸惊骇地问道：“我们会被灭绝？”

“灵言师有着过于强大的实力，这样的实力会破坏世界的平衡。你曾经不是怀疑过，天言师并非是灵言师的巅峰吗？其实你是猜对了。天言师的确不是灵言师的巅峰。

相比起灵言师的最巅峰，天言师不过还只是在半山腰而已。然而，当初李红叶在创造灵言术的时候，将灵言术进行了修改，让所有人只能够最高修行到天言师的境界。”

“为什么？”莫凡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李红叶要这么做？”

“因为当灵言师修行到最巅峰的时候，他所拥有的力量会是一种灾难。或者说，能够修行到最巅峰的灵言师。将会成为神一般的存在，甚至可以威胁到天道。”

红菱顿了顿，继续说道。“天道是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如果灵言师的实力过于强大的话，天道自然会对世界进行调整。来遏制住灵言师的力量，如我刚才所说，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天灾。

但是，要知道，真正可以攀上巅峰的人，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在山脚下徘徊着。更不提还有无数的普通人，若是面对天道对世界的仲裁，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灵言师会就此消失，或者说，灵言术会从世界上彻底的终结掉。”

“我觉得，即便是灵言术消失了，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莫凡想了想，说道。“就像之前九轩跟我所讨论的，在没有灵言术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样不断的相互算计。有了灵言术以后，彼此之间的争斗依然没有停止过。这跟灵言术无关，即便没有了灵言术，我们还是一样可以生存。”

“但是，灵言师会死。”红菱打断了莫凡的话，问道。“你可知道整个大陆上，究竟有多少位灵言师？”

莫凡愣了下，说道：“数之不尽。”

“是的，数之不尽。”红菱缓缓地说道。“特别是在九州国，灵言师几乎满街都是。如此多数量的灵言师，若是都要死亡的话，你觉得合理吗？”

看到莫凡一时间没有说话，红菱继续说道：“对于灵言师来说，一定觉得很委屈。但是，对于天道来说，这是合理的。而且，即便在灵言师看来多么不合理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莫凡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灵言师能够修炼到巅峰，必然会让天道觉得要对世界进行调整。到时候，我们灵言师都会死亡，所以，当初李红叶才将灵言术修改为只可以修炼到天言师的境界？”

“是的。”红菱点了点头，说道。“天言师已经有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实力，你试想下，灵言师到了巅峰的时候，究竟有着何等恐怖的力量？别说是毁天灭地了，即便是将这片土地毁灭掉，然后再重造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样可以毁灭世界。然后重新创造世界的力量，已经触犯了神的领域。这是天道绝对不可能容忍的。”

“那李红叶所构建的三十六洞天。又如何能够成为灵言师最后的净土呢？”

“李红叶当初构建三十六洞天，就是因为担心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倘若真的有一天，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么三十六洞天就会被打开，灵言师将会全部被吸入三十六洞天之中。

那个时候。三十六洞天将会成为让灵言师们逃过天罚的地方。不过，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三十六洞天，灵言师们将永远的留在三十六洞天之中生存下去。”

“也就是像我们之前的那种情况？”

红菱点了点头，说道：“而且，三十六洞天原本也并非是我们所生活的那个三十六洞天那样，所有人是要从第一洞天开始攻略的。而是三十六洞天代表了三十六个实力的差距。言术师留在第一洞天，大言师可能在第十洞天。再怎么争斗。也只会是言术师跟言术师争斗，大言师跟大言师争斗。不会再出现那种实力强大的灵言师跑去欺负实力弱小的人那样的事情。

原本，三十六洞天应该是成为那样的存在。但是，后来三十六洞天被开启后。李红叶重新调整了三十六洞天的姿态，让三十六洞天成为我们相互较量的地方。然而，即便是如此。李红叶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当初他建立三十六洞天的目的，等到有一天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将三十六洞天重新恢复原貌。”

“所以李红叶才会将自己一部分的修为传承给了我？”

“是的。”红菱点了点头，说道。“然而，李红叶不曾想到的是，你尽管作为天选之人已经觉醒，却没有拥有跟天道沟通的能力。所以。李红叶才会用各种怪的事情来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去调查那些事情，希望你能够在调查的过程中渐渐的明白他所暗示给你的事情。

不过，当初我们因为预先就没有相信李红叶，所以无论出现什么事情，我们都是第一个念头就往李红叶身上引，认为是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却始终没有去考虑，这些事情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意。”

莫凡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过为什么最后三十六洞天会瓦解呢？”

“因为三十六洞天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红菱看着莫凡，缓缓地说道。“是我将三十六洞天瓦解掉的，那个时候，三十六洞天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所以，我将三十六洞天彻底瓦解掉。”

莫凡不解地问道：“我有些没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三十六洞天是李红叶构建出来保护灵言师的，那么万一以后出现什么事情，三十六洞天又被你瓦解掉了，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便开始计划着让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当初，李红叶认为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规避的，所以，只构建三十六洞天，也仅仅是让灵言师可以生存下去。

但是，我并非这么认为。我觉得，很多事情是可以被解答出来，也可以避免其真的发生。没有必要非留着三十六洞天，所以我便将三十六洞天瓦解了。”

莫凡有些疑惑地看着红菱，迟疑地问道：“你怎么有力量瓦解李红叶所构建的三十六洞天？莫非，你拥有了李红叶的力量？”

“我的确是得到了李红叶所拥有的力量，因为当初我觉醒之后，李红叶便将自己的力量传承给了我。”

红菱看着莫凡，缓缓地说道：“现在天道之下，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力。李红叶构建三十六洞天，是让我们灵言师即便无力去选择，也可以能够退守，不至于全灭。

但是，我不希望这样。我希望的是我们灵言师，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大逍遥，大自在，若是在面对天道的时候，我们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那又谈什么逍遥自在？”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所想的的确不错，我也觉得灵言师既然拥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那就应该去自己选择，而不是被迫选择。即便是天道。也不应该将安排好的命运塞到我们手中，无论我们是否想要，都只能够被迫接受。

我们人类的事情，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做决定，而不是要由天道来帮我们决定。”

“你能这么想。那我也省下不少事情。”红菱笑了一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作为天选之人，我虽然拥有跟天道沟通的能力，却也是很弱小的。”

“我当然会站在你这边了。”莫凡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说道。“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以前，你不也是不问为什么。总是站在我这一边。这次，也轮到了来支撑你了。”

“说的还真轻巧。”红菱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下莫凡的额头，说道。“就怕你到时候反悔了。”

“放心吧。我是不会反悔的。”莫凡笑着说道。“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了会站在你这一边，自然不会反悔。”

红菱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九州国，无论如何，我都要掌握九州国。”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非要对九州国这么执着？”莫凡疑惑地问道。“在我看来，你红菱可是一个超然的人，可不会在乎这些世俗的事情。”

“为了对抗天道，我必须要掌握九州国。”红菱无奈地说道。“只有掌握了九州国。我才能够有跟天道对抗的底力。否则，单凭我们，是做不了什么的。”

虽然不大能够理解，不过，看到红菱如此执着，莫凡也没有再过问什么。“那我能够帮到你什么吗？”

“你若是能够帮我，那自然是最好了。”红菱看着莫凡，认真地说道。“你手中有天子令剑和秘术师权杖。这两件是皇帝赐给你的，当初本意是想要把你推上去，让你去作为改变局面的一个引子。

不过，现在看来，这倒是成全了我们。天子令剑可以号令天下宗门，秘术师权杖更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这两件东西在手，我们想要掌握九州国，将会容易很多。

即便是再怎么反对的势力，也不可能反抗天子令剑。这便是大义，大义在我们这边，反抗我们，等同于造反。而且，现在除了九轩之前去皇家秘术院见过皇帝，整个九州国没有人知道实际上皇帝就住在皇家秘术院里。也不用担心会有哪方势力找到皇帝，然后去骚扰他。”

“我只是担心，万一皇帝自己想不开。到时候，我们就难办了，天子令剑和秘术师权杖，再怎么好用，也不如皇帝那张脸好用。”莫凡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说道。“若是皇帝想不开跑出来的话，即便我们手里有天子令剑和秘术师权杖，那也是白搭。物件总是不如人好使。”

“你的意思我明白。”红菱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皇帝是不会离开皇家秘术院的，更不会自己想不开。即便真要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另外有办法。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想太多了。”

听到红菱这么说，莫凡也没有再去追问什么。既然红菱有自信，莫凡也选择了相信红菱。现在，莫凡所担心的还有九州国其他的势力。“王城里的势力也就那几个，说到底，真正有根基的势力是很少的。虽然看上去王城里的势力很复杂，实际上，很多势力都是新兴的势力，本身就没有底蕴。想要将其瓦解，一个人就足够了。那些势力根本不足为惧。

倒是那几家扎根王城数百年的家族势力，他们在王城里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活跃，甚至形势还不如那些新兴的家族。不过，那几个家族势力他们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若是真的惹怒了他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不过，这些家族最近应该也是想要观望着，不想要太早地做出决定。这倒也是件好事，说明他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就怕那种二话不说，不封青红皂白直接要干架的那种。

我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那种人，根本没有办法谈。现在那几家势力能够暂时选择观望，那我们倒是可以跟他们联络联络，即便不能够拉拢到他们站到我们一边来。至少，也不能把他们推到我们的对立面去。”

莫凡笑着说道：“即便做不成盟友，至少，不能够做敌人！”

“你倒是挺精明。”红菱笑着敲了下莫凡的额头，说道。“我早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让陆不凡这么去做了。现在王城的那几家势力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不过，他们迟迟不作任何动作，也不允许门人子弟胡乱出门，这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态度，只不过是不想太过直白的说出来罢了。

当然了，我需要的也不是嘴上说说，只要他们有这样的态度，无论他们愿不愿意说出来，这倒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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