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莫凡的话让方少游有种很疑惑的感觉，虽然跟莫凡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方少游也是清楚莫凡的为人。莫凡并不是那种喜欢在心里算计别人太多的人，毕竟，在皇家秘术师考核的时候，方少游便也已经看出来了一些。

现在莫凡总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很多时候，莫凡都是好像在遮掩什么。这让方少游觉得很是疑惑，为什么现在莫凡已经来到方家，想要方家站在他那一边，却始终不肯说一些实话呢？

即便是莫凡所说的都是实话，可他所说的事情，有太多的匪夷所思。莫凡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有道理会说这样一些总是让人很难相信的事情。即便这些是事实，莫凡也应该是会来解释下为什么。

可莫凡不仅没有解释，每当方少游想要问及一些事情的时候，莫凡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岔开来。这让方少游一时间陷入了疑惑当中。

“莫凡，你说的这些事情，我自然是很愿意相信是真的。而且，此前在皇家秘术师考核的时候，我们就有过一些联合，相比之下，你和我们方家的关系还是要深厚一些。”

方少游的父亲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在我们听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无论是红菱跟九州国皇室的关系，还是皇帝陛下让位给红菱，这些事情说出来，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莫凡沉默了片刻，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方少游和他父亲现在明显是不可能相信他所说的那些事情的，毕竟，那些事情实在不是寻常人所能够理解的。但是，若要莫凡解释的话，又很难解释。

除非是将红菱的真实身份，包括和李红叶的兄妹关系，还有曾经红菱炼制不老不死灵药，成为不老不死之躯，等等一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那样的话。才能够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

然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事情都不是可以随便对别人说的。即便莫凡是跟方少游有着还算不错的交情，也跟方家在皇家秘术师考核的时候，有过一些联合。但，这仅仅是有着不错的交情，根本还没有可以彼此信任到能够将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的地步。

况且。即便是退一万步说，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他们解释清楚。那的确是可以让方少游和他父亲能够理解，也能够得到他们两个人的支持。但是，方家是王城之中有着极其强大底蕴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内部的关系，绝对不是说族长一句话就可以得到整个家族的人鼎力支持的。

且不说是方家这样的家族。即便是莫家。莫家在乌斯城的底蕴跟方家根本就不可能相提并论的，然而，即便是莫家，莫啸天身为族长，也不是说莫啸天的任何决定都会得到家族义无反顾的支持。

甚至，在方家这样的家族之中。还会有不少人是在反对方少游和他父亲的，所以说，即便是真的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得到了方少游和他父亲的信任。也不可能真的就得到了方家的支持，说不定，方家有不少人正在等着方少游和他父亲犯错，然后抓小辫子把他们扳倒。

现在莫凡也很为难，如果要解释的话，显然方少游和他父亲的分量是不够的。如果不解释的话。别说是劝说方家了，就连方少游和他的父亲都没有办法游说。

看到莫凡有些犹豫的样子。方少游开口说道：“莫凡兄弟，莫非你是有着什么顾虑吗？”

莫凡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原本这些事情是不应该对你们两位隐瞒的，无奈，这些事情牵连太大。若是仔细说的话，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一时半会儿说清楚。而且，里面也有很多事情是即便说出来也很难被人相信的。”

“莫兄弟，你若是不说的话，怎么会知道我们就不详细呢？”方少游越发的疑惑起来，莫凡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心中的那些好奇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莫凡犹豫了许久，最后才抬起头看着方少游和他父亲，认真地说道：“很多事情，我也暂时不能够说出来。你们应该也是进入过三十六洞天的，你们也知道构建了三十六洞天的人是谁吧？”

方少游点了点头，说道：“是创造了灵言术和秘术师的李红叶。”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是的，正是李红叶构建了三十六洞天。而我们之前所进入的三十六洞天，并非是我们所见到样子，而是因为被调整了形态所致。三十六洞天，这是李红叶留给我们所有灵言师和秘术师的礼物。”

“这些都跟红菱有什么关系呢？”方少游不解地问道。“三十六洞天是你开启的，跟红菱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

莫凡缓缓地说道：“之所以提到李红叶，并非是想证明什么事情。而是想要告诉你们，红菱姓李，她便是李红叶的亲妹妹。”

“什么？”方少游顿时惊呼起来，一脸惊骇地问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莫凡看着方少游，认真地说道。“红菱便是李红叶的亲妹妹，早在李红叶时代的时候，红菱便是在为九州国的皇室服务，那时候她是一名医士，也有着非常高的医术。直到后来，李红叶死后，红菱才离开了九州国王城，也正是因为这样，九州国的皇室才会跟红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皇帝陛下才会对红菱那么尊重，也才愿意将九州国的皇位交付到红菱的手中。”

听完莫凡的这番话，方少游和他的父亲都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虽然这样的事情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但是，莫凡的样子并非是在说谎，而且，莫凡也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红菱竟然是李红叶的妹妹？方少游在心中暗暗地思索起来，红菱，李红菱、李红叶，从名字上看。似乎还真的有点像。

“莫凡，我还是不大能够相信这样的事情。”方少游的父亲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且不说别的，李红叶已经死了近千年了。即便是修为再高的灵言师，也不可能活这么长的时间。如果红菱真的是李红叶的妹妹，她现在岂不是已经近千岁了？”

“是的，红菱的确已经活了千年的时间。”

“那这就实在没办法解释了。”方少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天言师，修为已经到达巅峰，也不可能有着如此强大的生命力，能够活这么长的时间。况且。即便真的可以，也不可能维持容貌不老。

那时候我见到红菱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她有灵力的波动。也就是说，她连灵言师都不是，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可以从时代一直活到现在，而且，还能够保持着年轻时的容貌？”

听到方少游这番话。莫凡不禁苦笑了一声，果然，想要解释的话，光是这一两句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真的将整件事大致地说出来，才有可能让人相信。

“实际上，红菱便是不老不死之身。”

“莫凡，你这话岂不是在拿我们开玩笑吗？”方少游有些不满地看着莫凡，在他心中看来，莫凡应该是有一些难言之隐。不方便告诉他们。不过，即便是没有办法告诉他们所有事情的真相。那也不要说这种明眼人都能够看穿的谎话。难道真的当他方少游是那么好糊弄的？

“莫凡，你如果有什么顾虑，那也无妨。我并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如果你有什么苦衷，若是愿意说，我便听了。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莫凡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道：“二位，可曾听说过九州国过去的一些事情？”

“九州国的过去？”方少游将目光朝向他的父亲，看到他父亲也有些迷茫的样子，方少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请恕我孤陋寡闻，倒是没有听说过一些九州国过去的事情。”

莫凡缓缓地说道：“想来，你们应该知道，李红叶发动了北原战争这件事情。”看到方少游微微点了点头，莫凡继续说道。“李红叶发动了北原战争，这是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也就不用再过多的解释，只不过，你们却不知道。李红叶发动了北原战争，而当时九州国的皇帝陛下，心中也在追求另外一样东西。”

“另外一样东西？”方少游不解地看着莫凡，连忙问道。“究竟是什么？”

“因为李红叶那时候创造了灵言术和秘术，李红叶的强大是无人能敌的。在那个时候，李红叶发动了北原战争，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天下一统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了，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天意弄人，当时九州国皇帝陛下忽然驾崩，这才导致了后来北原战争的失败。”

看到方少游和他父亲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莫凡继续说道：“想来，其实你们也知道，当时九州国的皇帝陛下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暴君。那时候，李红叶发动北原战争，眼唾手可得时。皇帝陛下心中便有了更大的**。所谓继承了皇位之后，想着如何扩张版图，扩张版图之后便有了向其他各个国家挑衅的心思。

等到连战连捷之时，便又垂涎整个大陆，想要一统天下。真正等到连天下都能够有机会一统的时候，便又想着万寿无疆。那个时候，北原战争让九州国的天威远播，大军所到之处几乎是无人能敌，眼看着再过不久，天下便就可以唾手可得时候。那时候的皇帝陛下，心中便有了想要长生不死的荒唐念头。”

“长生不死？”方少游的父亲疑惑地看着莫凡，缓缓地说道。“我倒是在方家的一些卷宗之中看过这方面的记载，说是那时候的皇帝陛下的确有追寻过不老不死灵药。不过，这只有像我们这样从北原战争时代便已经存在了的家族势力才会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凡微微笑了一声，说道：“因为，这些都是红菱告诉我的。那个时候，她奉皇帝陛下之名，集结了九州国所有的高级医士，为的就是去给皇帝陛下炼制不老不死灵药。”

“我曾听说过那时候九州国皇帝为了寻找不老不死灵药，曾经秘密派出御史带领着一群人。悄悄地离开了九州国远赴南方寻找远方的世界！”

“寻找远方的世界？”方少游有些迷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人还是认为，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一块巨大的大陆，当我们走到大陆的最远处之时，能够寻找到那片征服之海的话，便可以离开这片大陆，进入到大陆的彼端，一个崭新的是世界便可以出现在眼前。而那个世界。便是传说中的仙境！”

“仙境？”方少游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莫非是觉得，那个地方是有无数的神仙居住吧？”

方少游的父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毕竟。在那个时候，秘术虽然被创造出来。但是秘术师并没有得到重视。秘术的发展也不像现在，在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很愚昧的，都认为世界上有神仙存在。

而神仙便是居住在了大陆的彼端，在那个远方的世界之中。神仙可以无所不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那个时候，的确是有过很多人试图想要寻找到那样的世界。”

“问题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幻想出来的。”方少游不解地问道。“又怎么可能寻找的到？”

方少游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是存在的。所以便有人真的去寻找了，也的确寻找到了大陆的最边境，看到了所谓的征服之海。

然而，实际上，那并非是什么征服之海。只不过是我们所生活的那片大陆之外的海洋罢了，那个时候。无数的人怀着朝圣的心情进入了大海。这也就是后来我们都知道的大航海时代。”

“大航海时代，虽然在现在看来。是一个极度可笑，而且错误的时代。所有人都是为了寻找所谓的仙境而进入了海洋，并且催生了无数的海盗，对沿海的地区烧杀抢掠。但是，也正是因为大航海时代，有着无数带着朝圣般的心情进入大海的人，将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大陆真正的样子描绘了出来。”

方少游的父亲顿了顿，缓缓地说道：“虽然没有找到所谓的仙境，也更不可能找的到。但是，一百多年的大航海时代，让我们对这片大陆有了新的认识。”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是的，诚如您所说的那样。尽管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却带来了一个不同的结果。”

“不过大航海时代并非是我们九州国率先开始的，所以，这跟红菱也没有关系吧？”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航海的确是跟红菱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大航海时代结束后的三十年，才有了北原战争。”莫凡暗暗叹了口气，方少游的父亲其实刚刚是在挖坑给他跳，如果他是编谎话的话，到还真的就顺着话跳进坑里了。到时候，自然也就被戳穿了谎言。

“实际上，那时候九州国皇帝曾经派出的御史带领人去南疆，并非是你们所知道的那样。”

莫凡淡淡地说道：“那时候，九州国的皇帝陛下，派出了一群人，从南方出发离开了九州国。一路收集各种天材地宝，寻找各种各样的不老不死的传说，为的便是找到不老不死灵药。”

“难不成最后还真的找到了？”方少游笑了一声，问道。“该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莫凡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那群人便是红菱和一群医术极高的医士，另外还有一些秘术师。他们在经过了整整三年的寻找，几乎将大半个大陆上任何关于不老不死的传说都探查了一遍，更是收集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却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不老不死灵药。”

听到这话，方少游疑惑地问道：“那后来呢？”

“红菱在经过三年的时间调查，最终确认了，世界上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不老不死灵药。这种不老不死灵药，实际上是人们的幻想罢了。”莫凡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而，那个时候，红菱即便是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她也不愿意承认这样的失败。后来，红菱面见皇帝陛下，禀明了一切之后，她便又怂恿皇帝陛下，要去炼制不老不死灵药。”

“炼制？”方少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呼道。“她疯了吗？”

“红菱曾经对我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那时候的她，已经走火入魔了。”莫凡缓缓地说道。“不过，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加的走火入魔，那便是九州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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