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方少游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凡，问道：“该不会当时的九州国皇帝陛下真的信了吧？”

莫凡苦笑了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当时皇帝陛下便让红菱带着几乎整个九州国里最高明的医士和秘术师前去研究炼制不老不死药。而那个时候，正值是北原战争最激烈的时候。”

“也就是说，李红叶创造了秘术和灵言术。而李红叶的妹妹，红菱则炼制出了不老不死药？”

方少游的父亲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疑惑地问道。“既然红菱炼制出了不老不死药的话，那皇帝陛下为什么会死呢？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啊。”

“红菱的确是炼制出了不老不死灵药，然而，在将不老不死灵药炼制出来后。红菱也发现自己为了这样的事情，犯下了弥天大错。”莫凡淡淡地说道。“后来因为北原战争失败，李红叶被杀。最后红菱自己将不老不死灵药服用了，也就成为了现在的不老不死之身。”

听完莫凡这番话，方少游的父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红菱为了将不老不死灵药炼制出来，是犯下了很大的错误。而等到她真正的炼制出不老不死药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无力挽回。

想必，炼制不老不死药，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吧？”

莫凡自然是很清楚方少游父亲所谓的简单是什么意思，继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炼制不老不死药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当年，红菱为了不断的尝试，曾经害死过无数人。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如今，红菱之所以要成为九州国的皇帝，并非是单纯地为了自己。”

“我并没有责怪怀疑谁的意思。”方少游的父亲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九州国有句俗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所谓成大事者必然是要踩着无数尸体才能前进的。为了炼制不老不死药。害死过很多人，如果被发现了，的确是罪无可恕。不过，既然没有被发现，那就是正义了。”

没等莫凡说话，方少游的父亲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事情，我和少游是可以相信你的。但是你也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即便你真的对其他人说出来，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我虽然身为方家的家主，却也不是说方家上下就是我一个人独裁独断。若是不能够劝说整个方家，至少是大部分人同意的话。即便是我愿意相信你，也不可能代表方家站到你们那一边去。”

“这个我明白！”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是打算靠这些话去劝说谁。之前来的时候。便也没有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们，只不过，因为大家都是熟人，我也相信二位是有远见的人。所以才一时冲动，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你们。”

“你所说的这些事关重大，如果红菱真的是李红叶的妹妹，那么现在她成为九州国的皇帝，将会对九州国有着极其大的影响。”

方少游沉默了片刻，思索着说道：“虽然在你们秦因帝国的人看来，李红叶即便是创造了灵言术和秘术。那也依然掩盖不了他发动了北原战争的事实。或许在你们看来，李红叶依然是发动北原战争的罪魁祸首。

但是，你要知道，在我们九州国的人心目中。李红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发动了北原战争。也是扬我九州国威，即便是后来李红叶被斩首，不过，大家都很清楚。那只是为了将整个北原战争平息下去。

直到现在，九州国里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对李红叶有着极其狂热的崇拜。甚至，我听说过还有一小部分人，将李红叶视为真神，还为其成立了教派。尽管，曾经我们九州国对那个教派进行过剿灭，却也没有能够将那个教派真正的铲除掉。

倘若让人们知道现在处于九州国国君这个位置上的人，正是当年李红叶的亲妹妹。你应该能够想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吧。”

莫凡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这也是我一直隐瞒红菱身份的原因。红菱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便是在之前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她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无论是我还是红菱，都是不希望九州国动乱。红菱也是希望九州国能够稳定昌盛，毕竟，红菱她自己就是九州国的人。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国家变得人心惶惶的。”

方少游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和红菱能够理解这些事情是最好不过了，我从心里是不希望看到那些邪教死灰复燃。红菱的存在，会让那些人变得猖狂，反而会让他们所说的李红叶是真神这件事越发的可以迷惑人心。

你曾经和青颜还有红菱在流苏遇到的事情，想必应该还是记得很清楚吧？邪教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邪教，那是因为他们是在利用人们的信仰去做一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以此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听到这话，莫凡不由地愣了下，继而又释然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们方家也是对我调查的一清二楚啊！”

“莫兄弟请不要见怪。”方少游笑了笑，说道。“我们方家好歹是在王城扎根了数百年，无论是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倘若那个时候，我们对你一无所知的话，也不敢轻易的跟你在皇家秘术师的考核之中暂时联合起来。

当然了，尽管那时候我们彼此都是用尽全力。不过，莫兄弟你也应该清楚。若是没有我们方家在暗中为你出力，你固然能够通过皇家秘术师的考核，也不会得到皇上钦赐秘术师权杖和天子令剑。”

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又怎么会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呢。当时皇帝陛下钦赐我秘术师权杖和天子令剑，本来我就很想不通。后来，也渐渐明白了一些端倪，想来应该是方家在后面出了不少的力吧？”

方少游的父亲摆了摆手。缓缓地说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当初我们方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能说是全然帮助你。所谓各取所需罢了，你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曾经方家的确是协助过我。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莫凡看着方少游的父亲，认真地说道。“方家与我之间有过联合，之前也是合作的比较愉快的。不知道。这一次，方家是不是还愿意相信我？”

“我说了，我和少游是相信你的。”方少游的父亲一旦面对这个问题，都会淡然地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正面给一个态度出来。“不过，方家并不是我一个人独断独裁，很多事情，也是需要兼顾方家各位长老的意思。倘若，你有这个能力劝说我们方家各位长老来支持你，那我们方家自然是不会畏手畏脚的。”

莫凡笑了笑。也没有再去说什么。实际上，虽然方少游的父亲说的好像很冠冕堂皇的样子，因为方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想要方家的支持，必须要经过方家各位长老的同意。

但是，莫凡却是能够明白方少游的父亲刚刚那一番话的言下之意。实际上就是委婉的拒绝罢了。能够说服方家的诸位长老的话，那莫凡今天也就没有必要绕个大圈子来找方少游了。

正是因为没有把握，或者说能够说服方家那些长老的可能性是在太低了，所以，莫凡才想着，因为之前跟方少游的关系不错，是不是可以从他这边入手。将方家的游说过来。

不过，方少游的父亲刚刚那番回答，却让莫凡的心里有了大概的标尺。如今，想要说服方家的话。可能性已经是极小了。然而，这些莫凡也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扎根王城数百年的家族，莫凡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让对方心动的。

若是换了一些新兴的势力。那还好说。无非是给予好处嘛，问题是，对于莫凡来说，方家想要的东西，他一个都给不了。既然如此，人家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一起合作呢？

暂时按兵不动，隔岸观火不行吗？

而且，莫凡也没有傻到去考虑如果方家不同意的话，就用天子令剑去号令人家。这种事情，只有那种对于局势根本看不清的白痴才会去做。天子令剑虽说可以号令天下宗门，不过，这是要在九州国局势很稳，皇帝陛下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皇位上。

这天下是承认这位皇帝的时候，皇帝所钦赐的天子令剑，才有着这样的作用。因为天子令剑等同于皇帝御驾，自然是可以号令天下宗门。然而，现在赐予莫凡天子令剑的皇帝陛下已经不知所踪，根本不可能有宗派会因为莫凡祭出天子令剑就真心跟着莫凡去拼命的。

现在，想要说服各个宗派家族，靠的不是天子令剑。或者说，天子令剑只可以让莫凡名正言顺，可以在大义上站住脚。就像九州国有句话，叫做不行无名无义之师，只有名正才能言顺。

天子令剑只能够让莫凡名正言顺，另外就是，一些没有底蕴的宗派，即便是如何反对，也不敢公然的叫嚣。就像之前刚刚进入王城的时候，即便当时是有那么多的势力的人在，莫凡在祭出天子令剑之后，众人也只能够俯首。

这就是天子令剑现在最大的作用，虽然不能够直接号令天下宗门，却是可以让莫凡有着大义之名。

不过，若是想要用天子令剑号令方家，那只会是自取其辱。莫凡现在也很为难，如果是放弃了对方家的拉拢游说，那么未来只会多一个不能够确定的因素。毕竟，方家这几个在王城扎根数百年的家族，其底蕴绝对不是莫凡所能够抗衡的。

如今，莫凡唯一游说方家的筹码，也就只有通过泗水坞了。泗水坞是九州国的门户，柳逸群若是可以出面的话。那么，方家也就要认真考虑，并且权衡这中间的利弊关系了。

想到这里，莫凡向方少游和他父亲抱了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我想见一见方家的诸位长老，若是能够说服诸位长老，得到方家的支持，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即便不能。我也希望，之前我们之间有过比较愉快的合作，不要因此而坏了彼此之间的交情。”

方少游的父亲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方某不送了！”

等到方少游送莫凡离开，方少游的父亲脸上便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此时，看到方少游回来后，他才缓缓地开口问道：“少游，这件事你怎么看？”

“父亲是问莫凡和红菱的事情？”方少游顿了顿，思索着说道。“我看莫凡不是在说假话。”

方少游的父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我特地试探了下莫凡。故意说道大航海的事情。大航海这件事情别说是莫凡这样的秦因帝国的人，即便是我们九州国的人，有很多都不是很了解。他却能够准确的说出关于大航海，还有之后的事情。

以莫凡所在莫家，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底蕴，能够记录并撰写出千年前的大陆上的事情。我们方家能够有这样的底蕴。也是因为我们方家是那个时代崛起的。

在那个时代，世人对整个大陆是什么情况都不是很了解，想要清楚的了解到那个时代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就是像你一样，出生在我们方家，能够阅览方家所藏的卷宗。显然，莫凡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也就是有那个时代的人，对莫凡讲述了曾经所发生的事情。

如果是有那个时代的人给莫凡讲述的。那么，红菱的身份，倒是有一定的真实性。”

“父亲，你说，会不会是李红叶对莫凡讲的？”方少游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问道。“毕竟，莫凡身为天选之人，开启了三十六洞天。他是曾经亲眼见过李红叶的灵魂，很有可能，是李红叶给莫凡讲述了那个时代的事情。”

方少游的父亲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这个可能性很低，李红叶是不是还存在，这一点谁都不清楚。即便是他曾经的确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存在着，以李红叶的地位，不可能会对一个年轻人说太多的事情。即便莫凡是天选之人，也不大可能。”

“您是相信莫凡所说的红菱的身份了？”方少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父亲，按说，父亲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从来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怎么这次，明明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父亲反而很轻易地就相信了？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莫凡所说的事情吧？”所谓知子莫若父，看到方少游一脸疑惑的样子，他父亲很快便猜到了他心中的疑虑。“我并非是相信莫凡所说的话，而是因为莫凡所说的事情，的确是曾经发生过，而且，在大致的时间上都没有错误。

以莫凡所出生的家族，决不可能有这样的底蕴记录下那个时代的事情。抛却这些不谈，光是红菱这个人，那也确实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你在三十六洞天里应该听说过吧？

曾经莫凡开启三十六洞天之后便一直昏迷着，而红菱便在第一洞天照顾莫凡。那个时候，有无数平日里趾高气昂，神秘莫测的宗门都派出了人前去第一洞天拜会。更是有许多几乎是已经隐世数十年的老家伙，都纷纷去了第一洞天。

至于那些人跟红菱谈论什么，没有人清楚。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方少游疑惑地问道：“孩儿愚昧，不知道父亲所说何事。”

“在三十六洞天刚刚被莫凡开启的时候，对于莫凡天选之人的身份，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即便是相信了，也不觉得天选之人有什么特别的。实际上，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把莫凡当一回事。”

方少游的父亲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就在那些老怪物前往第一洞天拜会过红菱，跟红菱密谈过之后。没过半个月，整个三十六洞天之中，都在谈论天选之人莫凡。而且，语气之中无不带着敬畏。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面透着不寻常吗？明明之前大家要么是不相信，要么是相信了也不在乎。偏偏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让整个三十六洞天里的人全然变了一个态度。

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莫凡天选之人的身份有多么可怕？”

方少游微微摇了摇头，思索着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是那些极具实力的宗门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的！”方少游的父亲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只有这个可能。也只有那些宗门才有这样的实力，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影响所有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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