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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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出欢快的笑声，徐霞在屋外却没有急着往里走。一方面是因为那里是亲家的卧室，而且孩子们的外公还在里面，自个进去有些不合适，再一方面，她还沉思在孩子们在院子里说的话以及动作。

几个孩子很早以前就透露出与别家孩子不同的聪惠，按理来说这是件喜事，可是民间有一句老话叫作惠及伤根，说的就是这些太过聪明的人。

年轻时没有任何信仰的徐霞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反到是开始信起了佛，再加上自家二小子和二儿媳妇身上表现出的那种可以说是神鬼莫测的手段，让她越发相信世间的神鬼传说了。

三个孩子太过聪明，原本胆小的孙女司马景舸在哥哥与弟弟的熏陶下也日渐的粗暴起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与之那萌死人的外表完全不符，这也是让她伤脑筯的地方。

孩子的父母把三个孩子交给她，她要是带不好，将来还不定被咋埋怨呢，这一点让徐霞深感自己肩头的责任重大。

“亲家奶奶，咋不进屋来，他外婆刚才有些不舒服，也没能出来迎你，别见外啊”柯大林被几个娃一人吧嗒了几口涂了满脸的唾沫，从灰里掏出一块浅灰色的手帕边擦脸边往外走。

“他外公，您可别这样客气。我又不是头一次来这，这不，我还在等个人，让几个孩子和他们外婆先说叨说叨，我待会再进去看他们外婆。”徐霞抬眼看向柯大林，今天的柯大林这一身衣着让她眼里一亮。

那太子裤可是九十年代初最为流行的，配上宽松休闲的西装是个人穿起来都有三分模样，更何况柯家人的身段可都是好胚子，柯大林穿着当然非同凡响。

徐霞也给司马恒宇买了一条，可是这也只是局限在家中穿没办法穿到外头。谁让司马恒宇那身份摆在那咧。

成天的中山装，偶尔换换西装，看得她早就腻歪了。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当权者圈子里总有一股不成文的风气，那就是一号的穿着习惯通常会成为底下人的榜样。一号首长那是长年的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严严的，接待外宾乃至美国国家元首访华时也不会换成西装，所以这华夏国政界啊。从上到下，正式场合多数是着中式服装，以中山装为重点服装，司马恒宇也不例外。

司马恒宇从头到脚的服装都是徐霞一手置办的，中山装居多，当然。她也给他置办了许多西装，休闲装，可是能穿的场合太少太少。所以这会看到柯大林的一身时尚的打扮眼前则一亮，玩起了玩笑。

“他外公，您今天咋打扮成这样啊啊，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柯大林老脸微微一热，一时间他也不适应以往一直淡淡的徐霞居然会和自个开玩笑。慌忙解释道：“您快甭取笑我了，这身行头是老三帮我置办的。说是香港那边很流行的，这不，我看着这裤子挺肥大的，蹲起蹲倒的一点也不磕拌”

“挺好看嘀，我给孩子他爷爷也买过一条，人家可一次也没穿过”

“我哪能和他爷爷比啊，人家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一个模板，不象我们这小地方出来的，穿啥都无所谓”柯大林可不愿站在门口与亲家扯自个的衣着，说了几句之后就找了个借口说去看厨房的饭菜准备的如何了就离开。

夕阳已落，余晖照在小院里印成一片片残影，风刮着落叶在半空中旋转徐徐的飘向地面。

“姐，进屋等吧，消息来了我喊你”小徐上前说道，夜幕一落，温度与白日相差甚远，徐霞仅穿着一件大衣，站在院里很容易受凉。

徐霞当然知道她是好意，可是她又不能和人家说，我身体很好，不会着凉的这其中的原因自家人知道就行，无法说与外人听。

“那一会消息来了你喊我”徐霞说完换鞋进了屋。

柯家主院或是小鸥的院子，房间里总是会备着几双颜色不同的酒店式一次性拖鞋，预防着会有某些客人的到来，徐霞也熟络了，自己伸手开的鞋柜取的鞋。

“奶奶，”“奶奶，”“奶奶，”三个小的早就挤上了外婆的大床，这回全拥在外婆罗美青边上玩耍着呢，孩子们都喜欢外婆，孩子们的认知里可以从外婆身上感受到妈妈的味道。

鸥妈房里的床是硬棕床，没有木板的硬，又不似席梦司的软，几个小的每回来总喜欢在上面蹦弹一会，而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坐着，看来他们都知道外婆病了。

见徐霞进屋，鸥妈就想起身，徐霞连着走了几步按住了她：“老姐姐，我又不是客人，您甭起来招呼我”

鸥妈颇为尴尬的说道：“妹子啊，真的不好意思，难得你带孩子过来一趟，结果我这还躺下了，这事闹得”话说一半，她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原本鸥妈就是一个爱说叨的人，以前在华兴因为那个圈子的人没事都喜欢家常里短的，进了京城，独门独院的，闺女又教待了不能和保姆还有工作人员拉呱家里的事，这肚里早就憋得不行了，徐霞这一来可不正好，成了她唠嗑的对象了。

“老姐姐，快别伤心了，有啥事你和我说说，如果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着，你可别见外啊”徐霞安慰着鸥妈，她看得出鸥妈这是真的郁结了，也有心排解一二。

“唉。这事咋说哩”鸥妈是欲言又止。

徐霞冲着几个孩子说道：“景鸿，带着弟弟和妹妹先上外头玩去，奶奶和你们外婆说说话”完了她又到外屋叫进来人，将几个小家伙带了出去，这才反回到鸥妈的床前坐下。

柯家四个姑娘，徐霞一直就挺羡慕的，谁让她没有个姑娘啊。就说俩家结亲这么久了，俩个亲家老太太还真没有象今天这样和睦的说着话唠着嗑拉呱着家长。

鸥妈这人吧，大大咧咧的，又爱说话。可是说话却总是说不到点子上，你说老二的事就说老二的事吧，结果唠起来没个边。把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全说了一遍，在她嘴里，那就是个顶个的不省心，只有那个儿子是最懂事最不让人闹心的。

可是她忘了儿子在外经常打架被人找上门，还因嘴馋把农药乐果当饮料喝差点丧命那些事了。

鸥妈偏儿子。家里谁都知道，好在她没有象某些家庭，重男轻女的太过离谱。

徐霞的身份，注定了她周围没有这样能拉呱家长里短的人，听鸥妈这样说叨着也挺新奇，俩人说着说着就越来越融洽。到最后，这才扯到了柯家二姑娘小莉的身上。

一提起小莉，鸥妈那气又不打一处来。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她就把刚才黄家来提亲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给叨叨出来了，要是小鸥在，真的会羞的找个地洞钻下去，自家老妈这到底还是不太懂这里面的圈圈道道啊。就算徐霞是自个的婆婆，也断然没有把柯家的丑事说给人家听啊。这不是让婆婆心里起疙瘩看轻自家吗。

鸥妈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对徐霞的称呼也从亲家奶奶变成了“大妹子”

“大妹子，你说有没有这样揪心的事啊，我这一个好好的闺女，虽说不是天仙，可也离天仙那容貌差不离多少，凭啥要让人这样糟践啊，你说说，我这窝心啊”说完鸥妈还冲动的用手拍打自个的胸口，那力度还真大，吓得徐霞连忙探起身阻止。

“这从小，几个姑娘中就属老二心气最高，这眼瞅着就三十了，挑来挑去居然挑了一个二婚头”鸥妈缓了缓气哽咽着说，老太太的眼泪在不停的打着转转，估计再一会肯定会滴下来了。

各家自有一本难念的经，徐霞也没想到亲家外婆会是因为这样的事给气倒，这要是别的事，她还真的可以大包大揽下来，可是这婚姻，感情，还真不好说。

要是五六十年代，那还真可以以组织的名义介绍结婚对象，可是现在，现在讲究的是婚姻自主，自由恋爱，她有心也插不上手啊，除非柯小莉自个能认清现状。

说实话，徐霞在听到小莉找了一个二婚头的外国富商做男朋友心头就有些不爽，毕竟那上自家儿媳的姐姐，要是过不好了，以后肯定还是要麻烦到自家儿媳。

是人都有点小心眼，亲戚朋友救急不救穷，偶尔帮帮可以，要是长期，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啊

想到这里，徐霞这才吐言说道：“老姐姐，你先别急，我让人去打听一下这黄家到底是咋回事，如果那个男孩，瞧我这说的，这都四十多了，还什么男孩啊，要是小莉那对象是个好的，您啊，就再考虑考虑，情况如果相反，只要小莉同意与那人分手，我来当这个媒人，保准帮着介绍好的对象给她。”

以徐霞现在的身份，地位，光是在自家公司里随便那么一划拉也能划出好些适合小莉的人，更甭说还有司马恒宇这块呢，介绍适合又不计较小莉过去的对象，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这关键啊，还在小莉这块

俩老太太这头还商量呢，熟不知小鸥那头早已快刀斩乱麻，用强硬的手段逼着自家二姐放弃这段级不适合她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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