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公湖,旷古荒原的新鲜空气冷如凝铁,四周高大的林立山峰寸草不生。
班公湖却独得上天恩宠,生机盎然,它是一个让从来不曾靠近它的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世界。
沿着班公湖逐渐靠近日土县城,湖泊换成了湿地。
湿地比前面的班公湖更丰富多彩了,悠闲吃草的牛羊,奔腾的骏马,还有青藏高原特有的黑颈鹤。
野鸭子或是别的什么鸥的“嘎!嘎!”、“啾!啾!”,叫声此起彼伏,好不欢快,比多玛乡的那一块河滩草地更让人神往。
花儿把自行车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下去到湖边的湿地,试图靠近一家三口的红嘴鸥。
红嘴鸥,红红的、长长的嘴巴,红色的大脚,头上像戴了一顶咖啡色的帽子,白色的脖子,灰色的翅膀,黑色的尾羽。
当花儿靠近的时候,红嘴鸥一点不怕人,反而性情刚烈。
一只大点红嘴鸥警惕起来,直接冲过来想琢花儿的脚,花儿躲闪着,另一个大的红嘴鸥则护着小红嘴鸥,可爱至极。
花儿落荒而逃,我在栏杆上趴着笑到直不起身。
班公湖有一个令人拍掌称奇的现象,东部为淡水,西部为半咸水、咸水,一个湖泊有3种水质,世界罕见。
东部淡水湖,属于中国实际控制,水质清澈甘甜,草长莺飞,鱼肥虫美。
西部半咸水、咸水湖,属于印度实际控制,水质苦涩,寸草不生,没有鱼类生长。
这也或许是因为班公湖主要靠雪山融水、泉水补给,身段狭长导致各湖段的补给不同,但蒸发量相当,因此出现了这种奇异现象。
到了班公湖岸边废弃的班公湖鱼庄,那里有黑帐篷营地。
班公湖鱼庄,曾经是一个在藏区非常闻名的“消费场所”。除了雅鲁藏布江沿岸和班公湖一带外,西藏其他地方的人比较少吃鱼。
藏区的鱼庄,主要是面向内地游客。
班公湖岸边,有几栋修建豪华的房子,游艇拴在湖边。由于某些原因,没什么人来这里吃鱼了。
没有了生意后,班公湖岸边的鱼庄,显得冷落和荒凉。
我们跟大胡子、胖子、耿哥汇合了,他们三个已经在黑帐篷营地休息了很久,等着我们一起去日土县城吃饭。
黑帐篷营地离日土县城只有16公里左右的小起伏路,骑自行车过去得半个多小时。
大胡子看到我们到来后,说:“今天风景很好”
我说:“是啊,挺好,是新藏线的精华路段。”
花儿问:“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大胡子说:“没,等你们一起。”
我说:“走,搭车去县城吃饭。”
胖子说:“5个人,不好搭车吧。”
大胡子说:“今晚确定住黑帐篷吗?”
花儿说:“在湖边扎营,听着湖声睡觉。”
耿哥说:“搭过去,再搭回来吗?要不骑过去吧。”
胖子说:“骑过去,骑回来,明天再骑过去,3次,还是搭车划算。”
大胡子提议:“要不,我们钓鱼吃吧,我有带鱼钩。”
胖子说:“我之前在一本书看过,书上说西藏的鱼很傻的,伸手就能抓,它不跑的。”
大胡子说:“想得美,你抓给我看看。”
胖子说:“你不信拉倒”
大胡子说:“那你去抓试试,看看鱼是不是很傻。”
花儿说:“这里一条小鱼要很多年才能长成大鱼,别钓了。”
胖子说:“是大胡子说要吃鱼的”,自己想吃鱼却不敢承认。
耿哥说:“鱼庄都废弃了,知道为什么吗?”
胖子反问:“为什么?”
耿哥说:“我觉得跟吃鱼有关系”
耿哥把不知道从哪里八卦来的小道消息说出来:“听说是有游客坐船进去湖里,船沉了,死了人,老板跑了。”
花儿说了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八卦来的信息:“他们藏族还有水葬,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胖子说:“听说,以前把班公湖里的鱼当成猪饲料,喂猪,人不吃。”
花儿疑惑地问:“猪是吃鱼的吗?”
胖子说:“不知道啊,听说的。猪是杂食动物,啥都吃。”
大胡子笑着说:“对,我是猪,我吃鱼。”
我插话说:“去县城吃饭吧,不说吃鱼了,听见就恶心。”
于是,我们在路边拦了一辆藏民的皮卡,5个人全部站在皮卡的后斗里,往日土县城去。
在皮卡上,大胡子告诉我,他们三个在下午热的时候,已经在班公湖里游过泳了,太清爽了。
我跟他说,我们没有下去。他不信,还说我们是“鸳鸯戏水”。花儿说,想把大胡子踹下车。
我们先看到雪山,山顶的积雪清晰可见,然后才看到日土县城。
日土县城就在雪山脚下,雪山就像日土的灯塔,指引着来往的路人。
也许,对于本地人来说,生活在雪山脚下,早已习以为常。
但是,对于我们这几位没有见过世面的游客来说,还是感觉很新奇。
旅行,就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去别人呆腻的地方。
日土,在第三极语言中的意思是“枪叉支架状山下”,第三极语言表达的很贴切。
K934海拔4260米的日土县城,是我们从新疆叶城县出发后,走国道219新藏线,骑行了934公里后进入的第一座县城,也是距离阿克赛钦最近的一个县城。
日土县城很小,只有一条主要街道,跟内地的山区小乡镇差不多,或者更小一些,三层以上的房子几乎没有。
在无人区呆久了,当看到文明世界的标志,红绿灯,仍觉得很稀奇。
走在日土县城的大街上,突然一下子不适应。
毕竟我们在新藏线的“无人区”折腾了那么多天,突然一下子碰到这么多人,难免有些拘谨。
虽然在从多玛乡来日土的路上,我们就盼望着能遇到人,能和别人说说话。
只是,当这么多人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却像怕生的小孩一样。
无法想象,那些一辈子游荡在地广人稀的羌塘草原深处的牧民,除了最亲的亲人后,很少遇到其他人,当突然遇到陌生人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日土县城的街道上,见得最多的娱乐方式是打台球。商店门口的台球桌子旁,是人气最旺的地方。
无论是小孩、大叔、老人,还是小伙、姑娘、大妈,藏家人人都喜爱打几盘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