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想快,偏偏就快不起来,心里非常着急。
你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过去,但是河水的阻力太大,迈不开脚步,就像两腿上各绑着十斤的沙袋走路。
跌跌撞撞,还跌倒在河里喝了一口河水。
经过一番挣扎,我终于上到对岸,一直上到很高的地方才停下来,浑身已经湿透,发着抖。
河道的水并不深,比膝盖高一点,连车轮都淹不过。
真他娘的操蛋!
我忍着双脚的生疼,一步一步走到河的中间。
突然,一阵巨响由远及近,沿着河谷涌来。正纳闷是什么东西,停在河中东张西望了一会,却没有发现什么。
巨响持续了一段时间却诡异地消失了,但是原本清澈的河水却浑浊起来,我好像突然预感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
情急之中,我侧身一边大声喊:“快过河”,一边挥手。
东哥大声问:“你说什么?”,三个人都看着我在挥手和大声呼喊。
我大声回应:“快过来”
东哥大声问:“怎么了?”
我大声喊:“泥石流来了,快过河。”,喊完就拼命往河对面走过去,也不管裤子是不是湿了。
东哥马上钻进车里,大胡子、花儿也赶紧进入车内。东哥发动车,猛的加油,越野车咆哮着冲进河里,激起两排水花。
在往对岸慌不择路跑过去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右边河水来的方向。
发现河水越来越浑浊,心一下子提到嗓子里,末日狂奔一样连爬带滚地往河边跑。
但是越想快,偏偏就快不起来,心里非常着急。
你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过去,但是河水的阻力太大,迈不开脚步,就像两腿上各绑着十斤的沙袋走路。
跌跌撞撞,还跌倒在河里喝了一口河水。
经过一番挣扎,我终于上到对岸,一直上到很高的地方才停下来,浑身已经湿透,发着抖。
河道的水并不深,比膝盖高一点,连车轮都淹不过。
真他娘的操蛋!
东哥开着车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很快也上岸到山的高处,算是脱离了危险地带。
我赶紧钻进车里,从背包拿干衣服换上,让脚干燥一会再穿鞋。
这时,河流上方的泥石流哗啦一下子就下来,由于旁边就是河道拐弯处。
泥石流像稀饭一样溢满整个河道,在这段稍微平缓的河谷缓慢地向下移动。
幸亏我发现的早,要不然正走在河中却来了泥石流就太危险了。
否则,今天就没办法过去这条河,只能倒车回去扎达。
当时在河中的时候,我是太急了,只想着往前走,却没想过往后走。
其实,在这样倾斜又狭窄的下坡河谷里,倒车、换方向是一件既困难又危险的事情。
过到对面,上到高处,也就没有这些纠结了。
果然不出所料,之前我看到天空有了很多白云,就猜出天气已经有变化,山上某个区域可能下了暴雨。
雨水冲刷山面形成泥石流,泥石流在陡峭的河谷冲击两岸,形成裹挟力极强的冲击波。
我听到的巨响,是泥石流冲击前面某一个陡峭河谷发出来的。
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泥石流还在后面,一阵巨响哗哗啦啦,比原来河水的流量多三分一冲下来,推动着前面的泥石向前移动,一阵又一阵。
更让人震惊的是波峰段的泥石流,铺天盖地涌来,连脚下的地都在颤抖。
黄汤一样的浑浊水流流量起码是之前水流量的3倍,桌子大小的石头充斥其中就像皮球一样翻滚。
我们赶紧沿着盘山路往高处走,越野车在无数的发卡弯中爬坡。
越爬越高,山高路窄,不少路段就是一个车道大小。
一边是陡坡,一边是峭崖。
边开边得看前方远处有没有车开过来,以便会车时能找一个稍微宽的地方彼此相让。
但是今天进山以来,我们还没有见过一辆其他车,连人也没有见到一个。
习惯了新藏线一路无人,并不觉得有啥。
不知来来回回盘了多少个弯道,一直在爬坡,我们都快被折腾到吐了,才来到坡度稍缓的路段,才算松了一口气。
东哥停住车,说:“休息一会吧”,我们就下车来透透气。
脚下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像肠子一样弯曲的路子。
扎达的土林由于被山阻挡,已经无法看到,周围山坡和土林完全不同风格,浑身黝黑,像是煤山一样。
山坡的远处,四周群立白色的雪山,巍峨壮观,一黑一白。
这么鲜明,不得不为大自然的神奇叹服。弯曲向上的山路显得渺小而孤单,通向天边。
山中的空气虽然有一丝凉意,但是清新舒爽,我仰起头不停地大口呼吸。
花儿也学着我仰起头不停地大口呼吸,大胡子也装模作样地仰起头大口呼吸,东哥也不例外。
算是逃过一劫,有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得意,大家的心情也一下子由紧张、忧郁变得开朗、明亮起来。
放松了许多,大胡子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DJ,DJ,呦,呦……大山的子孙呦,爱太阳啰,太阳那个爱着呦,山里的人……掌声响起来!”
大胡子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用四川话唱起山歌《山路十八弯》,让我们目瞪口呆。
我们没想到北京人的大胡子,居然会用蹩脚的四川话唱山歌,等反应过来,赶紧给他不停鼓掌,我们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花儿则用蹩脚的广东话唱着:“你抖既山路十八个弯,你抖既水路九个连环”,跟着大胡子唱起了山歌。
我和东哥受到感染,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唱了起来:“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大胡子欢快地喊着“一起来……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大胡子的热情感染了我们,我们一起唱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我们继续沿着山谷往上爬坡。
干涸的小河,可能只有夏季气温最高的时候,冰雪融化才有流水,其他时候都是干涸的,山路就沿着这样一条山沟爬坡。
山路不再是盘发卡弯,但是路况仍然不好。
正想着喜马拉雅山的气候是这样的复杂,不可捉摸,灿烂的阳光会瞬间白云翻滚如浪,或者乌云铺天盖地。
越野车在山谷的路上颠簸着爬坡,打开车窗透透气。
我突然听见一声闷雷般的轰响,最后爆炸一样。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又有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