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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首靠窗户边座上一位全身上下一身白衣的汉子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随后又呆若木鸡,冷漠地转了回去,继续独自饮酒。高剑飞见这人冷口冷面,满脸杀气,一对利剑眉上挑,可怕之处在于他的眼神,光芒四射,却又如同止水。最另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他那眉心上的一条殷红色的竖纹,更显得盛气凌人!
高剑飞的目光挪到他摆放在桌面上的一个灰色长条包袱,看样子里面多半是件吹毛即断的利刃。
高剑飞心底暗暗喝了一声采:“好一条汉子!”这定是来自江南的悲歌慷慨之士,无论大漠或是中原,都不会有这样的人物。
那白衣人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盘“五香豆腐干”,一小坛酒,此外便无旁物,可见此人便是简单的吃喝,也显得十分的得意自在。
就在这时,从楼梯口上来一人,细高挑儿的身材,斗鸡眉眯眯眼,鹰勾鼻,满口的蒜瓣牙,额头尖下巴宽,赫然一张“由”脸,黄焦焦的面皮。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须,根根似针,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披一件绿袍,长仅及腰,手持一柄鬼头刀。刚上得二楼,那白衣人头不抬的独饮道:“命不算不发,姜不磨不辣,我看阁下印堂发黑,脸色黯淡,命途多坎,不如让在下给你算一卦。”
那汉子走到白衣人桌前上下瞧了瞧,问道:“阁下会看相?”
那白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略知一二。”那汉子问道:“算一卦多少钱?”那白衣人冷冷的道:“只算命不收钱。”那汉子又问道:“算谁的命?”
那白衣人说道:“看阁下眉尖额窄,耳后见腮,獐头鼠目,在相学当中呢,称之为下贱;加上你两眼无神,手长脚短,是为猴相。下贱猴相大难将至,自顾不暇,而你自己却毫不知情。我劝阁下最好还是先去大相国寺上柱香,驱驱身上的晦气,或许你的命还会长一些。”
那汉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吓得魂不附体,惊骇道:“原来是你,‘无情厉剑’白彤。”
那白衣人哈哈一笑,道:“童贵山,你才反应过来,未免也太迟顿了。这些日子你东躲西藏的也够辛苦的,何不与白爷把帐给了结了,省得你亡命天涯,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过了今天,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
那童贵山原本是个远近闻名的采花大盗,一路上采花盗柳,掠人勒索,为非作歹,无人敢惹。本来听说京城里“万花楼”的姑娘个个能歌善舞,美若天仙,今日到京城来想去“万花楼”找点乐子,不曾想在酒楼上却碰见了江湖上有名的猎人头,冷血杀手“无情厉剑”白彤。不禁脸色斗然突变,转身欲要下楼。白彤右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拍,摆在桌角上的灰色长条包袱凌空跳起,白彤右手一接,转了个圈,凌空一扫桌面,那竹筒里二十几支筷子一齐跳将出来,齐向童贵山的后背激射过去。
高剑飞侧耳细听,发现白彤在转动那灰色的长条包袱时发出沉闷的似乎厚布包裹金属转圈时所发出的响声。
童贵山恶名在外,也绝非等闲之辈,抬右手挥起鬼头刀回身劈挡拨拦,刷刷刷刷三两下便将飞来的筷子尽数削成数截,掉落在地板上。白彤冷笑道:“就凭你这点儿身手,难不成还想与白爷做困兽之斗吗?”
童贵山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当下不敢恋战,横刀顺势杀了一个跑堂的抬脚猛地一踢,那跑堂的尸体“嗖”地飞向白彤。白彤往旁边一闪身,那尸体“嗖啪”地撞碎了窗户的框架,直摔下酒楼去。童贵山纵身跳窗企图逃走。白彤见状哪里肯放过,飞身形紧随其后跃下酒楼追去。高剑飞方才一听童贵山提到白彤的名号,心里一亮:太好了,我正愁寻你不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也不管是多少,多给少付也没时间去计较,闪身其后,紧紧跟上,也飘落楼下。却见白彤已经堵住了童贵山的去路。
楼下的路人见酒楼上突然掉下一具尸体,接着连跳下三个人来,惊恐之中,慌乱失措,惊吓声,慌叫声连绵不断的传来,众人纷纷向旁散开。有几个胆大的凑过去瞧了瞧,那具尸体血肉模糊,地上流了一大滩血,其景甚是惨不忍睹。
高剑飞默不作声的站在人群之中静观其变,眼瞅着事情如何发展下去。
但听得童贵山好言说道:“白彤,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白彤冷笑道:“不错,你跟我是没有仇,可你十天前在红叶镇,血洗李家庄,老少妇儒二十八条人命,他们又与你有何怨仇啊?你抬头看看,这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有眼啊!”
童贵山一惊,心下发虚,寻思:“奇怪,我在李家庄干下的杰作,他如何知晓?别慌张,天底下我还没见过有不爱银子的人。”可他又听闻此人不爱财,只是个痴武成狂的冷血杀手。且不管这些,姑且一试。想到此处,便道:“别人付你多少?我加双倍。”
白彤微微一笑,说道:“哦,你想跟白爷做生意,可惜你晚了一步,白爷一向只有一个买主。”
童贵山说道:“只要你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愿再加十倍报答。”
白彤侧过身假装想了想,道:“算了算了算了,你那些血腥银子白爷还没胆子收呢,你还是留着给阎王爷打点吧。”童贵山一愣,但听白彤接着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换个方式来结帐,如何?”
童贵山以为中间有了回旋余地,露出欢喜的表情,他如何知道冷酷无情,心高气傲的白彤是在戏耍他。还恬不知耻的问道:“换什么方式?”
白彤说道:“你自己把脑袋割下来,免得白爷多废工夫。”
童贵山那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恼羞成怒,气道:“原来……你是在耍老子。”白彤道:“白爷就是在耍你,你又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