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路,不也被他们逃了一路吗?”
“那怎么办?”
老人阴笑几声,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我往他们饭里下了药了,现在他们应该都睡着吧。”
接着便是男人的赞叹声:“不愧是你啊。”
“再等片刻,等药效完全发挥,他们便逃不掉了。”
大概是以为所有人都睡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低,全都清楚传进了赵青玉耳朵里。
他的心脏狂跳,瞳孔缩紧如同针尖,呼吸加快,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脚下不经意踩中了什么,传出一声脆响。
他神色紧张地看向木门,生怕被里面的人发现了什么。
屋里的人沉默了多久,他就跟着紧张了多久。
直到里面再度传来说话声,他深深松了一口气。
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没有中毒,这特么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杀手来了,他要逃出去,他要带着席言一起逃出去。
他的心跳在鼓噪,快要跳出胸口,耳朵里不停嗡嗡作响。
他的胆子很小,怕很多东西,怕黑,怕黑暗里的老鼠,怕不给他吃饭的宫女,怕傅铭月,怕死。
但是现在顾不上害怕,他要带席言逃出去。
“席言,醒醒。”
赵青玉本以为中了药的席言睡得很沉,但是轻轻一推,席言就睁开了眼睛。
赵青玉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嘘,不要说话,听我说。”
席言看上去有些懵,但并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将一只手放在了他手背上,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赵青玉愣了一下,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忽然间心宁静了下来。
也许这样也不错。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也许这样就不错。回到京城有什么好呢,席言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等他回去后,真的还会记得自己吗?
不如就这样,等刺客来了,一剑将他们刺死,死在同一刻,死在一起。
下一瞬,他晃了晃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丢出脑海。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真要死也不是他去死。
赵青玉低声说着刺客的计划,说完之后,有些担忧地看向席言,
他怕席言不信,怕他误会自己在胡言乱语。
但当他看过去时,看到的却是席言那信任的眼神,在月光下隐隐发亮。
这个夜晚,月亮不算皎洁,光线不算明亮,为了看清席言脸上的表情,两人离得很近。
这也许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了。
赵青玉舍不得这一刻,刚刚被抛出去的可怕念头开始复苏。
他收回了视线,慢慢站了起来,又伸出一只手,示意席言跟着自己一起走。
“我们现在就走。他们以为我们中了毒,只要小心些,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傅铭月呢。”
像是忽然间想起,席言问道。
赵青玉眼神一闪,片刻后答道:“我先去找的他,他让我带着你一起走,他断后。”
似乎是怕席言不肯走,他连忙道:“放心,铭月他武功高强,又看破了刺客的计划,他没事的。”
“再说,我不会武功,留在这儿岂不是当了累赘,他一个人还逃得快些。”
席言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并不犀利,却让赵青玉感觉自己被看透了般,几乎快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声音也颤抖起来。
最后,他猛地抓住席言的手,满脸委屈道:“你不信我吗?”
席言一怔,“我当然信你。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先走。”
“好。”赵青玉咧起嘴角。
寂静的村落,只有天上星半隐半明。
赵青玉牵着席言,走在乡村的小道上,走在清凉的夜风里。
隐约间,他觉得自己不是在逃命,而是在带着心爱的人私奔。
第63章多情王爷的宠妾26
从天黑走到天亮,傅铭月没有跟上来。
虽然席言没说,但不时望向来路的眼神表露了他的担忧。
赵青玉刚从河边打水回来,把水递给正在出神的席言,席言接过时因为失神一时没有拿稳,溅了几滴在衣服上。
“真的这么担心吗?”赵青玉压着声问道。
席言只喝了两口水,就递了回去,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耽搁这么久的,也许是遇到麻烦了。”
赵青玉眼神一暗,手指抚摸着被席言触碰过的地方,感觉指腹都在发烫。
他本来对抛下傅铭月的事情还有些内疚,这一路上都在给自己找理由。
什么傅铭月武功高强,不会轻易死掉。什么需要一个吸引视线的人,这样才能保证最高的生存率。
但这一刻他知道,他做的没错。
他就是故意留下傅铭月,甚至巴不得他死在刺客的剑下。
他不过是像对付尚书家女儿一样对付傅铭月,他只是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没错。
不管心里多期望傅铭月就此死了,面上都不能表现出来。
“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死无全尸吧。
赵青玉暗暗冷笑,傅铭月打自己那么多巴掌,现在终于可以了结了。
“虽然铭月不在了,但我会替他照顾你、保护你的。”他蹲在席言面前,仰着头,温声说道:“席言,等我们回到京城,跟我一起回王府吧。”
席言垂眸看他,没有回答。
赵青玉眼神慌乱起来,又渐渐染上一丝哀求,“你不愿意?”
席言问道:“你想带我回去?”
赵青玉握紧他的手,点头,又怕他觉得自己不够诚挚,便重重又点了几次,“我不知道我一人回去有什么意思。”
“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赵青玉微仰着头,一副驯服极了的姿态,他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只觉得他眼睛如渊,让他不知不觉便跌了下去。他无法放弃这个男人,就如他无法止住下坠之势。
“我知道,我知道的!”赵青玉的声音高昂起来。
席言诧异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叫席言,这是你的名字。你就长这副样子。”他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席言的侧脸,像被灼烧的飞蛾般,既恐惧着这可怖的温度,又贪念着这最后的温暖。
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面前人的模样,“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是在花灯节的河边。”
他骤然收回了手,“我知道这些就已经够了,别的都不用知道,我只要知道你在我眼前,其他都不重要。”
席言默了半晌,眼神复杂道:“真是个傻子。”
赵青玉笑道:“有很多人这么说我,他们还叫我蠢货、废物,但都没你叫的好听。”
他俯下身,想要将脑袋靠在席言膝头,却未料对方忽然站了起来。
赵青玉一时不查,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抬起头,有些懵地看向已经站起的席言,正好与他些许疑惑的目光对视。
似乎他也没料到这种局面。
也许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