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法,先对安德烈强调一遍,然后观察他的表情。
安德烈看着他突然靠在自己肩上,抿了抿唇,没躲,只是安静的被靠着,不光没怀疑,还为他找出了理由:“奴当初的战友也有很多在遭遇重击后出现这样的状况,您过段时间就会好。”
真是个温和的回答,有种奇妙的心理安慰,好像伪装一定会成功。
人类总会习惯性用自己的三观来衡量万物,也会下意识对听话乖巧的生物有好感。
于寒抬起头,打量着他的眼:“有没有虫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没有。”这样过近的距离让安德烈有些不自在,想躲躲目光,又无处可逃。
“那现在有了。”
这样乖的虫奴,于寒甚至做好等离开这个星球时可能把他抢走的准备。
家里的虫嫂子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把他带回去,让虫虫照顾虫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于寒又想掀掀他的衣裳,再看看那俩只有趣的小翅膀,肚子却突然咕噜一声。
正处于急速恢复期的他需要大量的食物,原本换药时就开始饿了,眼巴巴的看了安德烈好几次,作为代理雄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像之前那样让他想办法再去搞吃的,只能扛着。
“您饿了?”安德烈第一次主动开口。
于寒大男子主义上头,一摆手:“不饿!”
“好的。”
安德烈应声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跪在他那角落里,像座雕像。
是了,他的规矩,雄主说不饿就是不饿,哪怕饿的前心贴后心,肚子嗷嗷叫,他说不饿就也是饱了,自然不会再多话。
半小时后。
随着于寒这肚子变空,咕噜声一声接着一声……之前还嘲讽安德烈肚子咕噜一声也害臊的他,也开始感觉自己逐渐陷入尴尬。
从小富生富养的伟大执政官先生这辈子没想过自己还有挨饿的那天!
最终,他看着病房床头饮水机里面的水,舔了舔下唇:“安德烈啊。这水……不要钱吧?”
“是,水不要钱。”
听到不要钱,于先生立刻端起水杯横扫饥饿,干满一大杯后才长出一口憋屈气,恨恨的咬牙。
“麻的,明天出院!”
说完,他就滚倒在床,摸着那个暂时有个水饱而不再咕噜的肚子,强行睡觉!
安德烈虽是虫奴,办事却通透,在于寒说完要出院后没多会就找到南斯医生签字办出院手续,所有档案和单据都放在那个装着麻将牌的小破布包里,只等着雄主说回家就能立刻回家。
似乎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切都是干净利落的。
处于饥饿中的于寒心情一般,闭着眼在心里想——也不知道家里另外三只是什么样?
三侍一厅他住过,但三侍一奴,还真没享受过。
思想跑得有多远,水就消化得有多快,短短两个小时,一泡尿,于寒肚子又瘪了。
谁能想到?为了让只低贱的虫奴稍微休息一下,他是硬生生忍了一夜的饿。
这对嚣张跋扈了半辈子的他来说,是曾经完全没想过会发生的事!
但现在就发生了。
不光发生,他还在饿到睡不着的情况下开始躁动的胡思乱想,越来越想再看看虫奴那两只有趣的小翅膀,想看看它们啪嗒起来是什么样子,想知道它们存在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吃了哥嫂好几年狗粮的他对于虫族本就不再排斥,甚至看惯了嫂子每天在家展开翅翼嗡嗡的旋转跳跃不停歇,脑子里都能幻想出来这只虫奴养好伤之后白白净净细细长长的坐在人腰腹上,身后的大翅翼乖乖叠着,小翅翼却兴奋到一直扑腾,两只绿色的眸子迷迷茫茫含情脉脉。
啊呀绝了!
原本就已经适应了这些的于先生就像瓶愚蠢的碳酸饮料,没事就被哥嫂的亲密举动摇一摇,几年间摇来晃去满胀难耐,现在意外碰到了另一只有趣的虫……突然开瓶的瞬间,便井喷般不受控制的在病床上气的直蹬腿。
也想玩虫!
可是不行,他是纳维尔的,而且纳维尔也不喜欢他。
暂时还在扮演中的于先生只能气愤地继续伪装着对这只虫完全没兴趣且残忍纳维尔,并在床上咬牙幻想着自己联系上帝星回去之后一定要去立刻虫奴市场,买一只和这只虫奴一样特别的、属于自己的虫玩!
想着,脚下忽然传来一声急喘。
黑夜中,这声呼吸尤为的浊重,让于寒下意识的腿一缩,以为自己刚才胡作又踹着他,顺势看过去时却发现黑夜中那个一直跪在床边的身影软软的往前栽倒!
于寒瞬间翻身扑到床尾,及时拢住他的肩膀。
这大半夜的,人躺着,他跪着,于寒原本以为他是困迷糊了,脱口便想喊他滚旁边病床上睡去,结果没等开口就发现手里抓着的虫奴肩膀一直在剧烈的发抖抽搐,身上温度也高的吓人。
透过月光,能清楚的看到他额头鼻尖以及颈部这些地方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是怎么了?
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虫族状况的于寒这时却无法判断这只虫奴是不是病了。
他用了两秒钟时间在内心挣扎到底要不要继续袖手旁观,最终在感受着雌虫无力靠着自己心口时越发急促的呼吸声而暗骂一句去他妈的,直接在黑夜中打横捞起他就往南斯医生的值班办公室跑!
第005章安抚
“雄主……”
病床上的虫奴盖着厚厚的被子闭眼急喘,身体不停的发抖抽搐,口中还呓语,雄主雄主。
于寒在病床旁边转来转去,每隔几秒就看看时间。
刚才南斯医生说,他这种情况看起来是内脏出现问题,联想到白天去测试那些武器的记忆画面,于寒认为必定是冲击力导致的内伤。
可能是白天给他吃了两顿抗炎药他才没有当场因为内出血而死,反而是拖到了晚上才升起高热。
这一刻,于寒庆幸自己的怜悯心救了这只虫一命。
但内伤问题仍旧存在,现在这种情况来不及做深入检查,南斯医生在给他紧急注入双倍的抗炎以及凉血镇静药物后说:
“通常军雌都具有很强的抗药性,尤其是高级军雌更是要用战场药物。正常情况下应该联系军区医院为他调取雌虫专用的药物,但现在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时间都没办法,我这里都是给雄虫用的药和设备,相对温和也效果很弱,目前看来只能观察半小时,如果能退烧就能活,退不了烧……就只能等死了。”
一直跟着南斯医生那只年幼的住院雄虫看着安德烈抽搐到蜷成一团,嘴唇发紫,害怕的紧握着南斯医生的手小声问:“其实雌虫生病,让他雄主先安抚他不是最主要的吗?然后才是各种药物,为什么……”
“嘘。”南斯医生脸色骤变,把小崽儿往自己身后领了领,才窘迫的看向于寒:“抱歉,小雄子不懂事……”
于寒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