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直想问问安德烈有关于他们这个星球的雄虫能不能出去赚钱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又懒得和他说。
他很清楚自己烦躁的原因,‘纳维尔本来该怎么做’只占一小半,那天那句委屈巴巴的‘喜欢您好久了’其实才是重点。
这几天每每想起都很不爽,心里一直膈应到现在。
太贱了太贱了……
于先生的世界观受不了,那颗曾经想把虫奴据为己有的小心脏更是愤怒到有点发苦。
与此同时。
楼下的草丛中,一颗亮晶晶的小玻璃球朝着正在花园内做基本清扫的安德烈滚去。
看到那颗球,安德烈弯身捡起,随后朝着球球丢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哈喽。”草丛后探出一颗脑袋,是个和安德烈十分相似的白毛少年雌虫,他四下看了看后低声:“那只雄虫睡着了?”
“看起来是。”安德烈轻轻一笑,弯着腰往更深的草丛后面钻了钻,与他蹲在一起:“你怎么来了?”
“之前主星那边不是说,那只雄虫正在过度损害你的身体功能,甚至可能对你的心理状态造成一定影响。这无论对你或上面的领导来说都是一种无端损失,所以他们在研究之后决定暂停你的任务,派我,年轻勇敢的奥维拉~!给你送了一颗能在你即将死亡时让你身体瞬间进入暂停状态的药,在你被宣布死亡后带队接应你回去,对吧?”
“是。”安德烈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件事:“药我已经吃了,等到身体极限的时候应该会产生反应。”
“可是已经极限了啊!”奥维拉立刻掏出手中的信号接收器报给他看:“三天前我们收到侦测消息,上面显示你的心脏停跳了长达两分钟,我们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立刻带了一个裹尸袋去接你……结果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嗯……?”这个问题有点极端,安德烈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处,无论是坚实有力的跳动还是胸膛微微起伏的呼吸都代表着他现在不是僵尸,茫然抬眸:“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两分钟,然后又活了。”
“对!”
奥维拉的字语铿锵,和安德烈的迷茫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以至于,安德烈在几秒钟后,和之前那些负责检查雷达SSS提示的工作虫们一样,微笑着给出了一个有点不负责任的答案。
“也许……接收器坏了吧?”
奥维拉眉头一皱,东西捂在怀里气的声音都大了点:“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安德烈挑了下眉,就像在说:你亲手做的,才更容易坏。
“哎呀哥……”奥维拉搂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现在这一身一身的伤,眼中大片大片的心疼:“你现在这个状况,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纳维尔他正在越来越过分!”
“也……”说着,安德烈失神一瞬,随后无奈一笑:“最近也还可以。”
“你惯会给他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他!把你都折腾成什……”奥维拉说着,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二楼窗台上有个人影站在那,发现是谁之后吓得浑身一抖,拼命拍安德烈:“哥!哥!他醒了!他在看我们!他发现我了!完蛋了!!”
安德烈顺着弟弟说话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见到自家雄主正站在二楼窗台上,正定定的注视着他和奥维拉。
第008章赎罪
此时的于寒,也确实正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
本来他正睡着,突然听到有奇怪说话声,离得有点远,声音压得也低,具体在说什么听不到。
只怕是那蠢奴隶听他说不准出去,却仍然死心眼的坚持要去按合同被定期拷问,左思右想还是睁眼,起身走到窗台边顺着声音可能传来的方向仔细瞅瞅。
本身他站在二楼,几乎整个庭院都是一览无余的,也很快找到了两个毛绒绒的银毛脑瓜在草丛后面。
但关键的是,他这眼睛没怎么恢复,还是瞅不清,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边像是蹲了两个安德烈。
也可能是四个?
或许安德烈该庆幸,此时他弟弟身上也穿了个白衬衫,以至目前眼神儿不大好的于先生眯着眼使劲使劲的看,到最后也没敢确认到底那边是几个人。
他根本没往什么密谋上面想,根深蒂固认为这只虫奴老实巴交的,认为他是在蹲着拔草的时候无聊,自己和自己咕哝几句。
咕哝随便,唱歌跳舞都随便,没出去找死就行。
于先生没兴趣的转身回去,还顺便叹了口气,揉着眼睛嘟哝了一句:“老花眼就算了,怎么还重影……”
这边安德烈看着雄主转身,以为他全都看到了,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可能立刻就要死回去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天,他却又躺回他的小摇床上,继续睡了。
奥维拉万分不解:“他……为什么没下来?”
“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和他之前问安德烈为什么没死一样,完全没有答案。
许久,看雄虫还在二楼躺着,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奥维拉才松了口气。
“逃过一劫。”他拍拍心口,说着又把手里的通讯接收器晃了晃,对安德烈道:“我上午接到消息,就在你假死那天晚上,本星军部有虫给你扣了一个大黑锅,说你疑似禁制松动,弄爆了个什么检测器。今天批文下来了,应该很快会对你进行什么额外的控制器检查和问询,这样的话……其实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再准备准备,然后等药物开始生效,大概两天后,我再过来接你一次!”
“两天。”安德烈心不在焉,仍看着二楼阳台处躺在床上的雄虫。
看着哥哥眼中拉扯出的一丝不舍,奥维拉眉头越皱越紧,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想回去?”
“没有。只是、……”安德烈突然卡顿。
他总觉得,纳维尔被从星际战场找回来之后,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太对。
但是细说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让他几乎来不及去想到底哪件事更主要些。
“你看!那黑心军部给你使用的那些违规测试药物已经明显伤到你的脑子了!上个月我找你说话时你还不是这样反应迟钝!措辞不清!”
奥维拉看他这样每每突然沉默,心情也越发担忧,金色的眼眸蒙了一层水痕,抬手摸摸哥哥腕上的禁制,鼻音酸楚的训斥他。
“我警告你,我现在可是唯一负责接应和监视你的负责虫!你要是不想真的死掉!现在是唯一的机会!把那口气咽了!他没你死不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向上面申请把他弄回去,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他会万分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这么决定了,这回不容许再有失误!任何都不可以!听到没!这是命令!”
很长的一段话,安德烈反应了半天。
他意识到,自己脑子好像确实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