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含住他喂过来的补血药,汤熬的太浓,刺口的热辣混着浓稠的甜腻进入口中,就像这只奇怪雄虫这段时间给他的感受一样……
咽下去的同时,也在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红了眼圈,又一次有了勇气抬手去摸了下雄虫的脸颊。
看着安德烈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动作,于寒打从心底觉得,这虫其实……还是对这张脸没什么免疫。
给自己当隐形替身的日子不太爽,不过……未来估计有的爽!
“总之,还是希望你别后悔。”于寒轻轻一笑,改了话题交代他:“这两天你哪都不用去,我要出门一趟。”
雌虫满脸担忧:“您去哪?”
“我去哪都不用你管,你在家好好休息就行。来,吃饭。”
从安德烈记忆中额外挖出来那几句话,让于寒知道不光自己有赌债追着,安德烈也有什么被时间困住的麻烦事。
因此,原本打算多玩玩虫再离开的计划被迫提前了。
昨夜从他口中问出来的阿特利少校作为接下来的第一个突破口,决定吃过饭就走。
他把自己买回来的三十二份饭菜拎到了安德烈面前。
“爆炒瓜瓜兽,”看着眼前像小青蛙似得炒菜,于寒品尝了一口:“还不错,你尝尝?也不知道有没有你抓的那几只里的。”
安德烈小心叼过他用勺子又一次递过来的菜品,还被雄虫笑眯眯的顺便亲了一下……胸腔内胀满的各种情绪,无法言说。
而这种无法言说,在他家已经好些天不需要吃饭的雄主问他吃没吃饱,他说吃饱了后,又一次把所有剩下的饭和菜全部扫进了肚子里时……变成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吃过饭,雄主就解除了门口的光膜,收拾东西带着证件离开,安德烈被自己放在家。
直到傍晚,还没回家。
安德烈意识到,他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
有点小担心,却又知道,眼前的雄虫并不简单,所以面对外界,应该不会像纳维尔那般一直被欺负。
家中在这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有虫摸索进来。
安德烈犹豫再三,认为雄主的命令是让他‘在家休息’而非‘不准离开卧室’,于是下床推开门,看到一个影子悄悄进了二楼最远处的一间房。
*
另一边,于寒在火速去之前那个密林又搞了一些能源石之后,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终于到了隔壁市郊外的军区驻扎地。
听说那位阿特利少校就在这,用着雄虫的身份对他进行了约见,只稍等了一下便在会客室见到了这位雌虫少校。
并未在安德烈记忆中见过,是只有点粗壮的雌虫,巧克力肤色配着银蓝色的发和银色的眼,一见到他立刻热情的打招呼:“是您啊,身体都康复了吗?”
“康复了。”于寒客气的回答:“这次来找你,就是感谢你那天把我从战场上救回来。”
“这不用客气!”阿特利憨憨的摸着后脑勺,笑的像只开了花的向日葵:“我以前上学时!和安德烈!最好了!”
“是么。”他这么笑,确实感觉和安德烈一样傻乎乎的,于寒凑近他,顺手塞了沓钱过去:“这是安德烈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谢谢你。”
“不不,这不能要。”阿特利推拒着:“他现在……也过的很辛苦吧,让他留着用。”
简单的试探,原本以为这也会是个不好对付的,还寻思着钱都不一定有效果,特地带了能源石来的于寒确认这只虫可以信任,不由分说的把钱给他,并给出解释。
“还好,以前我总觉得他不爱我,对他不好,自己也很愤世妒俗。现在突然遭难,倒是觉得他是只好虫,以后他只会好,不会不好。”
“那真的好!”阿特利由衷的高兴,最终还是收下了钱,客气的表示:“我请您用顿晚餐?”
“不用不用。”在准备离开时,于寒像是突然想起来般询问:“对了,我顺便想打听一下,你当时发现我时,我身上或者附近有没有见到类似护臂之类的东西?”
“那个东西……”阿特利回忆了许久,才小心的问:“很值钱吗?”
看那个表情他应该是见过,于寒松了口气,笑了:“倒不是很值钱,只不过对我很重要,如果你见过,我愿意有偿收回。”
“不不不……”阿特利连忙摆手,并尴尬的直抽气:“非常抱歉!我以为……那是一些残存的飞船碎骸,我将它们卖给了最下级的能源转收部门,要不我帮您去问一下?”
“好的。”
“您稍等。”阿特利开始打电话,在进行了几乎半个小时的询问后,才转回头来:“您那个东西……它,呃。”
于寒耐心的继续笑弯着眼:“它怎么了呢?”
阿特利倍感尴尬的歉意着:“它被拆开了,但是又没有被拆完,它里面太坚硬,大家在研究那是什么材料……呃,要不,我帮您把剩下的要回来?”
于寒笑容未减:“好的呢。”
然后,他就在半小时后得到了他被拆到只剩坚固内核的联络器,还有一些被剥离下来的残存碎片。
看着这些零零散散的小零件被弄的七零八散,于先生捂着脑门焦灼的叹了口气。
得,回家拼去吧!
*
辗转回家已是深夜,于寒都还没下车,留在家里的精神感应就传来有不少其它精神丝线出现的提醒,处于安德烈身体里那些血液共感细胞也传来痛感与惊惶。
提心吊胆的返回后,他看到院子里围了许多虫——就是上回负责检查安德烈的那一伙虫。
怎么着,大半夜的还要查他?
于寒快步进门,刚好碰见布兰特站在门口,安德烈被反捆着手挣扎着,一大群平衡警围在院子里,为首的两个警官正在拿着小本子查问记录。
布兰特正在说着:“尊敬的监察先生,这只贱虫,雄主一不在家,他就心怀不轨搞小动作!他不光在雄主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擅自解除了身上的禁制!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他估计要把全家都杀死!”
此时安德烈身上又带了伤,于寒给他买的那件很有纪念意义的衣裳还没穿两天,就不知道被什么控制枪给电了好几个窟窿。
听着那只雌侍一直在不停的说着安德烈趁雄主不在家袭击他,最后说了句:“雄主就是知道他有阴谋诡计,才叫我回来戳破他!雄主说了,他死了才好!抓到他就立刻叫监察局的工作虫来!然后立刻杀了他!”
一直在抗拒的安德烈听了这句话突然僵直,倏地抬起头,目光猩红的望着他:“不可能。”
“就是雄主叫我来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雄主早就说烦死了你,恨不得你立刻死远点!”
正说着,围拢了一圈的虫被推开。
于寒从一大群虫中客气的顶了条路出来,最终站在圈内,微笑看着布兰特:“来,我站在这,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到底怎么说的,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