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了,对方似乎没把那是状态不太好的我当成待宰的羔羊,这对我俩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是那个时候传染上的吗?除了镭钵街,其他地方也没可能了吧。
“是……镭钵街……的传染病……”我迟疑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我的猜想。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迅速掀开被子下了床,越过与谢野医生离开了房间。
门外侦探社的调查员在各干各事,比如乱步在研究新买来的食玩,国木田在打印文件什么的。但这我打开房门后,他们的视线就齐刷刷的来到了我这边。我在这样的视线下愣了一秒,后知后觉意识到我的脑子实在是太不好使了。明明最可能解决我问题的人就在我身边,我竟然直接无视她出来了。
于是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傻瓜,一边想往后退。
第二个错误,因为晶子见我离开也跟到了门口,在我退后的时候差点和她撞上。
“可能不止肺结核,是镭钵街出了问题,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此时的我并来不及同晶子道歉,只是语无伦次的表述着我的意思,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回应。
“放着不管也不会怎么样哦。”先一步给我回应的是乱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搅拌手里的食玩粉末,“生活在镭钵街的绝大部分人几乎都不具备离开镭钵街的能力,禾泽过度担心了。”
“可是……”我开口想反驳,但却语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都说服不了乱步,更别说现在了。
“这是多方因素决定的,镭钵街的卫生条件、医疗条件都很令人堪忧,每年的这个时间段会出现、进而爆发传染病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国木田老师开口,他需要的资料似乎打印好了,此时他已经回到了平时办公的位置,国木田老师专心工作的时候,视线是不会落在我身上的,他只是对我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镭钵街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
“群体免疫么……那无法自愈的怎么办?隔离等死吗?”我几乎是迅速理解了“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是什么,这太好理解了,简直算是某种送分题。
发烧导致的眩晕感在持续,我已经失去准确判断自己所说的话的效果的能力,但根据其他人的反应,我大概是没说奇怪的话的。
国木田老师停下了工作的动作,但我没注意到,就像我没注意到他所打印的资料是和镭钵街相关一样。
“哦呀,搞了半天,禾泽是想去帮助镭钵街吗?”与谢野医生的声音从我旁边响起,“真是个不错的想法呀,但是大概是不行的吧。大规模的传染病耗费的医疗资源,可不是我愿意帮你就能弥补的,‘请君勿死’确实是什么人都可以救,但不是什么人都救得下来的。”
晶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客观陈述事实的样子,但不止为何,我却觉得这时的晶子有点奇怪,陈述事实般的言语带着一种微不可查的、糅合着的哀伤。
这样的哀伤,一部分源自与遥远的过去,在更接近‘孩子’的时间里诞生的。一部分则站在‘大人’的角度,客观的诉说着。
但晶子她才十六岁啊,是既不算完全的孩子,也不是大人的年龄。这就让这样的情绪显得微妙而古怪了。
被这种奇怪的情绪影响,或许还和生病了有关,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平日我不会说出口的话。
“我只是不明白,那里的人为什么非要死……”我这样说着。
真的是非常非常幼稚的发言啊。
第113章电话
“抱歉,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又改口说道,有点想要啃手指的冲动,于是我掐了一下手心,“这只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晚香堂的门被打开了,助哥恰巧走进来,就听到我说了这句话。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平常的走进来了。
“没有必要哦。”乱步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了一下做好的食玩,接着把它一口闷,然后含含糊糊的开口说道,“禾泽就算想办法去救他们也没用的。”
我的视线落在乱步身上,他没有戴眼镜,但是依然像是陈述事实般的说道。
“因为再过不久镭钵街就会变成选定的战场,那里会被血洗,传染病什么的就没什么必要去在意了。”
“哪个组织?”我的语言再一次快过我的脑子,在我没意识到时问出了问题。
“很多,不过源头嘛——是GSS。”乱步回答道。
“我明白了。”我对乱步点点头,重新回到了房间,在我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与谢野医生,我能稍后再进行治疗吗?”我在找手机的途中这样对晶子说道。
“没必要吧,我一秒钟就能把你治好。”晶子挑了挑眉,说道。
“拜托你了。”我只能这样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我不能被马上治好,要是被治好了,我就没有理由做任何事了。
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借口做任何事了。
晶子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是离开了房间,还替我带上了门。
我再一次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等身上没那么冷了,才缩在被子里对着手机戳戳。
通讯录号码非常好找,因为它就排在我列表的最上面。
我换了一个不那么别扭的姿势靠在床头,听着铃声默数。默数这事没什么意义,只是我非常无聊,没有事干。
接着电话就通了,我停下了默数,但我是个傻子,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和对面通话了。
“禾泽。”
直到太宰念道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
“……竟然真的可以打通吗?”我有点懵懵的,脑子转不过弯,开始问一些废话。
太宰默不作声,或许是被我弄得无语住了。这样的沉默短暂的持续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
“可以打通哦,禾泽难道不是早就知道这点,才来联系我的吗。”太宰淡淡的说道。
我却不那么确定这件事,倒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过去是有“太宰就算当了首领手机号码也不会换”的认知,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做与不做都没有实质性的影响。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浆糊,不太能自如的回想起这事,但又隐隐约约不希望被太宰看出这点,于是就迅速回答了一个“对哦”来掩盖这件事。
然后下一秒我就咳嗽了起来。
太不给面子了吧!
因为遮掩失败,我迅速把话题转移了。
“你……港口mafia会掉终结龙头战争的对吗?”我这样问道,突兀的进入主题也没比没话找话强多少。
“禾泽是在生病吧。”结果太宰当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完全不在意我转话题的提问,直接把这事点破了。
生病并不是一件有必要不好意思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太宰强调了一遍之后,我就感觉特别不对劲,再结合发烧的感觉,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