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政府警方还是各个企业都爱往社里投委托书,国木田老师一走,我的工作时长就从六小时提到八小时了。
“国木田老师一走,工作就变得好多哇。”我把手掌平放在额前遮阴,环视着四周。
正午,太阳有些刺眼,我和助哥在出外勤任务抓拎包客。
搁平时我应该在漩涡吃点心喝咖啡才对。
“其实和以前差不多。”助哥解释道,也在观察着街道,“倒不如说是禾泽来了,工作才变少了的。”
我一时没听明白,不解的望向助哥。随即懂了。
——招了我这个多余的员工进来,平均分配后,每个人工作就少了。
“唔!怪不得我天天摸鱼国木田老师也没说太多。”我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开始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国木田老师什么时候才辞职回来啊?”
助哥先是摇了摇头,又立马指向了不远处。
“那边。”
不远处,穿着黑色夹克的拎包客从街角拐过。
——来活了!
提前下班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下班收工。”我看着被警方带走的拎包客,抻了抻懒腰,非常高兴。
“下午还要做街道回访。”助哥提醒道。
我立马萎靡不振起来了。
·
能干的同事改行当人民教师后,新人在斗志昂扬的为自己的目标奋斗,失格前辈则在努力适应无法摸鱼的正常上班节奏。
芥川正在争取贤治的印章。
贤治是关于种田的任务,需要在两周内给田地下苗。对种地一窍不通的小废物自然很好奇,于是就拎着二宰去看他们了。
至于为什么会领着小猫去……其实是因为吸的太开心了,而且暖绒绒的很舒服,一个没注意就不小心带上了。
那天非常长见识,对罗生门能够作为农具耕地这点感觉非常震惊。
而且看上去真的很好用,羡慕。
二宰看见田里有水就想往里跳,最后也是被眼疾手快的芥川阻止了。
“在我长大的地方,浪费粮食的人都是最先死的。”灰色了罗生门叼着黑色的小猫咪,芥川平视着二宰,非常认真的说道,多少有点威胁的意识。
“……他只是只小猫啦。”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仔细想想往田里跳也是二宰的错,就任由芥川恐吓他了。
反正他也听不懂。
“呀,是禾泽君!”非常不科学的扛着一大摞农具杂物的贤治笑眯眯的朝我打招呼,在我和国木田老师的双重教导下,贤治已经完全了解侦探社的工作机制,不再需要别人指导了。
于是很快学会了我和国木田老师两个人的精髓——摸鱼且兼职。
社长充分尊重社员的意见,所以贤治的主业又变回了他最爱的种地。
副业才是当调查员。
“来见见世……来看看芥川,”我回答道,二宰试图往我肩上爬,被我阻止了,“顺带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拿到印章——最近有事想找他帮忙。”
“什么事情?”毕竟也是要从我这拿印章的,芥川自然要关心一下他未来的任务。
“镭钵街的疫病防控趋于常规化——算了,总之就是病人变多了,想找你帮忙。”我回答道,本来想正式化一点的,转念一想还是直接说了大白话。
“大概还要四五天哦。”贤治远远的回答道,然后接着干活去了。
芥川很快显露出了不情愿的神情。
“那个医生……”他低声说道,显然对森先生印象深刻。
“不愿意也行,让森先生多忙点就是了,我还有planB。”我非常理解芥川不想和森先生过多接触的想法,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侦探社的社员除了强大的意志和能力,社交才能也至关重要,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坏人,还有委托人、受害者等等——总之,芥川在咱们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拿到五十个五星好评,我就给你盖印章。”
芥川沉默了,似乎是在衡量的样子。
“——记得穿咖啡厅的工作服。”我又补充了一句。
“在下想去镭钵街帮忙。”芥川的想法一瞬间坚定了。
虽然事情的发展和我想的一样,但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
逐渐习惯了不能摸鱼的生活之后,我接到了信子的电话。
她说她最近正好闲下来了,是时候兑现请我吃饭的承诺了。
我当时愣了一下,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但这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了,于是我点头应下了。
地点定在了银座一家价格合适的餐厅,不过来的并不止信子一个,还有她男朋友。
因为信子有提前和我讲过,我倒称不上紧张什么的。
但信子的男朋友,真的,很像国木田老师。
……好吧其实我不知道他们长得像不像。但这个叫做苍的人无论是外貌特点还是个人气质,都几乎跟我对国木田老师的那些记忆点对上,以至于我每次抬头都会认错。
因为认错的非常频繁,对面的两位都注意到了。
于是我只好告诉他们,苍长得跟我的同事很像。
总得来说这次见面还是非常愉快的。无论是苍还是信子,都是那种社交能力非常强,可以带给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的人。除了对黑白熊电台事件的、相对认真正式的感谢以外,我们还闲聊了很多。苍博识多闻,对许多实事见闻都有独到的见解。信子涉猎广泛,很多极其偏门的问题都能讨论一二。
他们总能很轻松的接上对方的话,也都能回答我的问题,交流起来非常轻松。
聊着聊着,我突然意识,到对面是一对活生生的情侣。
郎才女貌、恩爱有加、教科书级别的情侣。
听信子说他们是在学校认识的,苍是他的学长,不过现在已经成功上岸做了公务员。
而我,目前好像只认识这一对情侣。
在我并不怎么丰富的社交圈子里,信子是唯一一个有对象的,所以我有什么困扰也只能问她了。
此时聚餐已经到了尾声,苍起身结账去了,给我们留下了空间。
于是我就问了。
“我有个朋友——好吧就是我……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不懂就要问,我开口向信子讲述我的困扰。
信子听了有些惊讶。
“禾泽竟然没有向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心意吗?我还以为禾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呢。”
我顺着思考了一下,发现倘若在我意识道自己喜欢太宰的第一秒太宰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说不定还真会直接告诉他呢。毕竟犹豫就会败北,想做的事情不尽快上手去做只会越来越犹豫,就像现在这样。
“可能吧,但我现在就是很犹豫……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担心被拒绝吧。”我视线游移的回答道,有点蔫蔫的。
信子的眼神变得困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