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丢外面,不然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必然是医院。当然,这只是因为中也需要去医院罢了,一切尘埃落定,他去哪里并不重要。
但在这些地方,有一处地方太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虽然他马上就要到那了。
是这个司机似乎不太聪明,或许是还在进行抉择,他只注意到了他们行驶的道路四通八达,却没发现其他问题。显然,再不阻止,他们就要开到武装侦探社侦探社门口了。
然而在他准备开口时,却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停车。”他改口道。
神经紧绷的司机先生直接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弄的气血不稳,忘记了想说的辩驳。太宰无暇顾及这些,而是道路侧面的望着鹤见川,一言不发的下了车。
这套动作做的极为自然,以至于中也和司机先生都没反应过来。
半秒之后,中也终于意识道了太宰做了些什么,于是怒火更省,他拽开车门,大力的把副驾驶内把手都撅变形了。等中也从车里出来时,太宰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站在了鹤见川河边。
中也看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眼皮一跳。
很久以前,太宰还不是首领的时候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好端端的做着任务,下一秒就跳进旁边的河里自杀。那时中也一直觉得太宰多少带点神经病,虽然现在也这么认为。
不过等到太宰当了首领后,他就再也没有做出这种一言不合就自杀的事情了。
可要说现在,在太宰说了那些话后,中也却没底了。他完全不敢保证太宰会不会跳下去。如果太宰跳下去了,他要怎么做呢?
是做一位恪尽职守的黑手党干部,把自己的首领捞上来,还是按照他无数次强调的一样,帮他一把,把他按到水里。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要杀掉太宰的啊,只是碍于首领的身份才没动手。如果有一天太宰不愿意再当首领了,他也就没有不杀他理由了。
内侧的门把手直接扭曲成完全报废的状态,中也咬了咬牙,向太宰所在的位置走去。
——根本没那么多有的没的,除非森先生从坟里诈尸,不然太宰就必须是那个首领。
然而现实情况却和中也料想的有些差异,等中也靠近太宰、看见鹤见川的全貌后,终于发现了让太宰下车的缘由。鹤见川的水中,有一个瞎扑腾的黑煤球。
下一刻,那个黑煤球滚到了岸上,灵巧的跳到了太宰的怀里,他抖了抖身体,摇头晃脑的甩了中也和太宰一身水。
中也愣住了。
太宰眨了一下眼睛,腾出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水。
这会儿,中也才完全看清了太宰怀里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黑煤球似的落汤小猫,一出现就甩了横滨最危险的两个人一身水,它的身上、爪子上绑着一些绷带,看人的眼神非常无辜。这种形象瞬间勾起了中也不好的回忆,而这么一只有既视感的小煤球正待在太宰怀里,简直就是双倍的不好。
“……你要干什么?”中也警惕的望着太宰,生怕他突然来句“捡只猫家人们,他想和我回家。”
然而墨菲定律果然是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的,下一秒,这种糟糕的预想实现了。
“他就叫叶藏吧。”某位独断的首领开口道,甚至连小煤球的名字都想好了。
“哈?你要把这个小煤球捡回家?!他可是只小野猫,谁知道身体里会不会有什么生物炸弹。”中也不可置信的反问道,倒不是真觉得它身上会有什么炸弹,只是确实对来路不明还特有既视感的小猫没什么好感。
太宰摇了摇头,小猫抬起脑袋,把身上的水蹭到太宰身上,非常舒服的打了个盹,完全没有见到陌生人的自觉。
“他不是小野猫。”太宰等待他做完所有动作,然后开口说道,直到这时,中也才注意到小煤球的脖子上有个项圈,显然是只有主人的猫。
——有主人啊。
中也松了口气。
“他现在是我的猫了。”太宰补充道。
……松早了。
·
司机先生纠结又煎熬的等待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那两个自顾自下车的上司。等车辆再次行驶在街道上时,乘客已经从两位变成了三位。
中也低头看着手上的项圈,一言不发。司机先生福临心至,把终点定在了医院。
项圈上,小猫的名字和主人的电话号码都清清楚楚的刻在项牌上,那串数字中也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禾泽的电话号码。
当他们在鹤见川边,太宰取下小猫的项圈丢到中也的手中,中也看见那串数字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忍耐自己对真相的探寻心了。
所以,他不再犹豫的发问了。
“你说你把禾泽杀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也质问道。
太宰任由小猫用自己的袖子和围巾擦掉身上的水,没有回答。
·
在鹤见川的水里捞出那只小猫时,太宰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禾泽相处的日常。那时的他刚察觉无名研究所不久,因为某些猜测而佯装无事发生,模仿着正常的、十六岁的自己该有的性格。因而在禾泽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折腾他的上司。
理论上来讲,这样表现的太宰自然会让人感到厌恶。
但禾泽总是有自己的逻辑,他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出乎意料,用着匪夷所思的说辞解释着太宰的种种行为。他的眼睛所看见的事物仿佛与全世界都不同。仿佛只要在他面前,不管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跟他相处时,他总是能带给太宰很安心的感觉。
他从其他世界的自己身上获取过记忆,却不知道另一个自己与朋友们相处时到底抱有着怎样的心情,不知道他是否也拥有着同样的安心感。他拥有着更多的记忆,却对一切一无所知,他没和织田作、没和安吾做过朋友,因为他早就已经以“拯救织田作”的名义,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背弃了他们。
他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里体验了太多,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了其他太宰的延续。直到这个世界出现了不属于这里的例外,那个例外什么都不知道,却仿佛什么都知道的一般,在很久以前,对自己说了句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话。
他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太宰。”
那天的禾泽说了许多话,是他主动对太宰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
然而太宰的表现却糟糕至极,他被禾泽丢出的答案砸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如何反驳。
——为了救下织田作而决定成为首领的自己,所做的真的是自己想做的事吗?
在他捋不清楚的时候,禾泽仿佛早就看透了最根本的问题,太宰知道禾泽坚信人与人之间是无法互相理解的,但对当时的太宰来说,他却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另一个自己曾在自己的朋友身上体会过,却似乎与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