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宝石碎片在身上若隐若现。
阿真用手指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破片划破了他的手指,异能以一种可视的样子如血一样滴下来。
异能力、由『龙彦之间』分离异能力,呈现一种猩红色,他们在形貌上大多与其主人长得一样。只有那种猩红的颜色暗示着他们并非常人。
“一颗宝石都这样了,何况整个藏品室呢……脱离人的异能体都是怪物。”他冷淡的说道,仿佛并不在意如何评喻自己,是一种无比冷漠的安静,“那是你不会希望看见的场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我想做,你就不会阻止。至于会招来的麻烦,你根本不在意。”
我移开了视线。
“禾泽,你现在的表现真像个反派。”阿真开口评价道。
——那还真是被说中了呢。
“人本来就是能做任何事的,看的只是选择。”我终于开口了,给出了回答,又如此反问,“所以你呢,改主意想当好人了?”
阿真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什么都不想。”停顿了好一会儿,阿真轻声开口了,他看着我,眼膜和瞳孔的界限并不分明,“禾泽总在说我们是一样的,其实根本就不一样。”
——不,应该说是逆向而行的才对。
从禾泽的身体中分离的、属于禾泽释之助本人的异能力。它对这其中如鸿沟般的区别再清楚不过了。它是恶意的、憎恶的、自我厌弃的集合,本能的无比厌恶着名为禾泽释之助的『自己』,诞生了杀死他的愿望。
直到如今,异能体的真相、『龙彦之间』的实质被禾泽习得,这些知识变为了阿真本能的一部分。它才终于开始清醒的质疑这一切了。
它不是不想杀死禾泽,它只是听不得那些话。
听不得那些在自己因无边厌弃而滋生杀意时,吵闹的、平静的、感谢和褒奖,听不得那字字句句都在表示“这是你能做的事”的言意。
厌弃和接受本身就是反义词。除了不可割舍的反抗和叛逆,它和禾泽释之助,从来都是背道而驰的存在。
能被分离的,只会是背道而驰的。
阿真说完话后,一言不发的站了好久。异能体没有呼吸的需求,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的样子,总让我有一种无措的、他快要死掉了的感觉。
“我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不希望他这样,于是我开始转移话题,“等完成之后,我会赢,然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按照预定的方式走到我喜欢的好结局。”
“什么事?”阿真的注意力确实被我吸引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开口回答道,“从我第一次拥有你时,就已经开始了的故事。现在它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开始向阿真讲述过去的故事,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讲述如今的现状,讲述太宰先生、费奥多尔,讲述猎犬小队、异能特务科,讲述他们如今在做些什么,我又在做些什么。
阿真安静的听完我的讲述。
“嚯,这么多人?看来你过的很精彩嘛。”或许阿真本身也有掩盖失态的需求,他那种让我觉得非常不妙的状态很快就消失了,他抱着手臂,还不忘点评我一句,“这种局势下还能保住手里的书,看来禾泽比我想的要厉害点。”
“本来就厉害。”能夸我自己的地方我是肯定不会谦虚的。
·
在这片雾区当中,所有的异能力都在攻击着他的拥有者,阿真也不例外,在讲述的过程中,他揍了我好几轮。
第一次挨揍我还有些蒙圈,后来就躲的有来有回了。
“按一般流程,你这会儿已经可以弄碎我的宝石了。”在我再一次打倒他时,阿真如此建议道。
“可以不等于要做,不等式秒了。”我拒绝了他的提议。
阿真挑了挑眉。
“喂……禾泽,实际上想把我变成人的人是你吧。”阿真开口说道。我压着他手腕的手松了力气。
我的手一下卸了力,阿真感受到了,却没有把我推开,而是抖着肩膀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我只是个无辜的异能力,哪来那么多复杂的小心思。”
我坚持不住了,移开了视线。
“也没没人知道异能力有没有思考能力啊。”我小声吐槽道。
然后就被阿真反手揍了。
阿真确实不太有常识,手下的比那些亡命之徒还重。我严重怀疑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没打死都叫点到为止。
最后,打不过自己异能力的我认输了。
“停停手吧……我都要被你打死了。”我向身后小跳了两步,躲过了阿真自带撕裂效果的攻击。
“别光叫我做事,你可以打碎我的宝石。”阿真显然不打算停止和我之间的战斗。
我终于开始思考让一个人忍耐杀意是否人道了。
“但是,打碎了宝石阿真就不能说话做事走来走去了。”我犹豫的拒绝道,“如果阿真确实继承了我的想法,现在也应该是不想消失的才对。”
“是,我还想杀了你呢,你让我杀杀呗。”阿真眯着眼睛不客气的说道,“虽然不想消失,但我更不喜欢无聊的事情,没有冲突真的很无趣。”
阿真的愿望把我给整不会了。不过我隐约有了个好念头,掐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接着灵光一现,锤了下掌心。
“那阿真可以去骸塞玩,那里是冲突的中心,费佳、太宰先生他们都在。”我指了指远处雾气环绕的哥特式建筑,“阿真想做什么都可以,一把火烧了也行。”
异能集聚而成的少年眨了眨眼睛。
“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吗?”他反问道。
“不会,最重要的是阿真要玩的开心。”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况且留在这我也打不过你。”
阿真思考了一会儿。
第308章宇宙
“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接着,他开口问道。
“什么?”我一下子没听清。
“你的计划啊。”阿真重复了一遍,“就算它不会被影响,我帮你,让它变轻松一点不好吗?”
我思考了一下。
“其实你只要人到了就是帮大忙了。”思考完毕后,我开口说道,“其他随你高兴就好。要在有其他要求的话……让导演先生相信你和他是认识的吧。”
阿真简单的应了声好,然后离开了。
直到他消失在雾中,我才收回视线。
阿真离开后,我借了张路边摊店的桌子,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拎出折叠过一次的书页,它已经写了一部分内容了——在我旅游的间隙断断续续的写的。而现在,剩下的一部分我也知道该怎么补足了。
我在草稿纸上遣词造句,避免歧义,再一条条的誊写在书页上。
“这是什么?”阿真向我提问道。
我被吓了一跳,在纸上划了一条大横线。在接着在半秒钟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撞到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