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扮演的角色,用事实证明了我本该是调查员。
而我既然认可了调查员的衣服,那么。
——调查员和古神踏踏开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因此,我才会按照调查员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才会同意太宰先生的安排,成为他的代理人。
这同时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脑子里的想法因为阿真的影响乱作一团,要是有的选的话,我更想找个没人的角落独自待着,待到那些不协调的声音消失再接着做些什么。但我没得选,我没有富余的能够拖延的时间,只能尽可能的装作无事发生,然后继续这个现实的模组。我能感觉到我如今的行为更加直觉化,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的我多少是有点意气用事的,但其实无伤大雅。毕竟在其他人眼里,我大概就是一个凭借直觉行事的人。
——其实他的认为的事实也没什么大错。
顺着螺旋上升的楼梯走到骸塞的顶部,我看见了四扇巨大的窗户,带有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彩色窗户。光在红雾的折射下变成了朦胧的血红色。地面覆满灰尘,上面有两个人的脚印,如今却只有一个人站在这里。
带着雪色帽子的俄罗斯青年静静的望着我。就在半刻钟前,我们两个以一种极为塑料的默契态度分道扬镳,而如今又在这里见了面。
可这里只有一个费奥多尔。
“只有你在这儿吗,他人呢?”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所谓的他当然指的是那位穿着白礼服,那位恰好长得像费奥多尔名字也叫费奥多尔的先生。
“自顾自的发表了一通见解、给下面的人找了一通麻烦之后就走掉了。”费奥多尔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了我的问题。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接着提出了我的疑问,“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一动不动留在这里是等着给另一个自己背锅吗?”
“我是在等你。”费奥多尔开口回答道,他的情绪非常稳定,仿佛没有受到阿真的影响,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心态是稳定的,思想钢印一般的存在就是会挤占大脑的内存,模因污染更是会影响大脑的思考路径,只能说费奥多尔是真的心理素质极高,何种情况都能面不改色,“我和他的博弈只会是零和的,要是我再不依不饶,场面就太过难堪了。”
我理解了一会儿他的意思。
“你想给自己放水。”最终,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费奥多尔微笑了一下。
几分钟前,他追着另一个自己的脚步来到了骸塞的顶端。在那十三枚生锈的长钉面前,他俩本该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的。
但事情却并没有这么发展。穿着纯白礼服的费奥多尔手里拿着书,正站在窗边等他。
资源、筹码、胜利的果实都是有限的。
他与另一个自己先前的冲突说到底只是心照不宣的筹码分配,因为非常遗憾,两人的筹码几乎完全一致,却不能共享。费奥多尔绝对不会愚蠢到和自己对抗,进行互相消磨的非零和博弈。他们之间只会是零和的。
虽然分配筹码的过程略微粗暴了些,但要是不能让对方毫无抵抗之力,对方凭什么将自己的筹码让渡给你呢?
事实上,如今另一个自己确实成功用夺取来的筹码赢走了更多筹码。
他撕掉了两张写满文字的书页,向『自己』全盘交代了一切的目的,他令即将沉寂的红龙再次苏醒,成为苹果的养料。他向再次获得筹码的费奥多尔袒露了所有计划与目的。
袒露计划与目的,这是每个费奥多尔都不可能做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费奥多尔。
但倘若有两个,所有的一切都将另当别论。
所以,对这一切计划抱有期待的费奥多尔选择了与他言和。
这个行为被禾泽释之助形容为了放水。
——倒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如果不言和,费奥多尔就算输也可以将对方的全部筹码作为陪葬。
·
我看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的费奥多尔,并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确实认为像钉钉子这样的激烈冲突很难再发生第二次。
费奥多尔一直是个非常有创造力的人,这意味着同样的手段他不会连续的反复使用。所以,我从头至尾就不认为他俩会有更激烈的冲突了。甚至于说,即使有人告诉我说他俩刚才相谈甚欢,甚至还互送了礼物我都相信。
不过,果然送礼物还是夸张过头了吧。
费奥多尔垂着脑袋向前走了一小步,他让出了身后的空间,让我得以看清他身后的窗户。
窗户很大,高度大概在我腰部的位置。只要扶着窗沿借力就很容易到建筑的外面。对一般人来说这个动作或许有些危险,对异能力者来说倒也就那样。
“既然等到了你,就说明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那么,我就等你解决掉横滨的麻烦吧。”费奥多尔开口说道,“等那之后,你再来找我吧。”
“你专门在这等我,就为了和我说这个?”我有些纳闷,这种时候不该有些更有实际意义的安排吗。虽说平日里费奥多尔是会搞些形式主义了。
费奥多尔微笑了一下。
“去吧。”他就这么简单的说道。
我被他简单的回应整不会了,停顿了片刻后才走上前,略过他,接着踩在了窗沿上。
在即将踏出窗户时,我转头看向旁边的费奥多尔,右手扶着顶端的窗槛。
巧合的是,他也同时望向了我。
在从窗台倾泻而入的、折射着红雾的晨曦的光芒下,我看见了倒映着我的身影的紫水晶色泽的眼睛。
我并没有为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而停顿。
“抱歉,让你听见了很多不好的声音。”我开口说道。
费奥多尔似乎愣了愣,他的身形微妙的偏移了一下,使窗外的光不在能满溢的盛在他的眼睛里。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禾泽君来道歉啊。”接着,费奥多尔平静的回应道。
“总要有人道歉的。”我给出回答,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所以还是你快点走吧,再不走真要给他背锅了。”我在临走前这样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我也没去注意费奥多尔的回应,而是全神贯注的往前走了几步,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更接近了阿真一点。
那是一个内部疯狂蠕动的硕大果实。不再有建筑废墟遮蔽他的身影,仅仅只是存在,就足以遮挡住我全部的视线。
圈圈缠缠的果皮从我身边划过,在空中漂浮着,比之数分钟前,果实似乎变得更为肿胀,相应的,散开的果皮也变得更加的厚实,密集。
阿真的宝石实际上是裸露的,宝石如同果核般镶嵌在中间,更内部则如心脏般鼓动。圈圈缠缠的果皮越接近中心就越厚实密集。果实虽然漂浮着,却并没有脱离地面太远,随着不断的膨胀,甚至比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