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等待是折磨,更是起点

人有时候想一想真的很有趣，也会很无奈。

昨天同学们还在一起打打闹闹，一起学习和生活的母校，没事的时候没人再愿意踏足一步。

昨天还在一起嬉戏玩耍的光腚长大的伙伴，由于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再想走到一起像以前一样玩耍，感觉有点难。

昨天还在信誓旦旦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两个人，转眼劳燕分飞各天涯。

小山在等待放榜的十多天的时间里，感到有一点百无聊赖的孤独。虽然有时候跟着父母下地里干点农活，在家里偶尔看一点课外书。但是不知为何，平常日子里那颗安静的心总是有一点悬浮的感觉，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下来。他有时候也去看一看福生，小伟和小强。然而看到他们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就会找一个理由早早地离开。

他也去小石头家里找过石头，石头正在忙着去东北的事情。只要成绩下来后，让学校出个转学证明，到教委盖个章。就会提前几天到他东北的大姨家办理入学手续。所以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了平时的无话不谈的氛围，小山又只好告辞回家。

漫步在大堰，看着大堰两边各种各样参天的树木，小山的心情慢慢的好将起来。树上的知了卯足了劲在唱着夏天颂歌，一点也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在蝉鸣的间歇处，偶尔会听到鸟儿啾啾的啼声。站在大堰望向河中心，只见湍急的河水大有一种一泻千里之势。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雨，加上水库放水，大沽河里的水已经漫过了第一条河堤。由于岸堤附近各个支流的流入，河水变得浑浊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和清澈。

河里边有不畏艰险的弄潮儿，正在从此岸游到彼岸。等到他抵达彼岸的时候，已经被湍急的河流冲到下游的几百米处。小山的水性本就不错，此时也有了下河的冲动。但是想到母亲这几天的叮咛“小山啊，这几天水大，千万别下河。等过几天河水小了，清了再下河也不迟”。于是他在河堤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河里的浮物随着河水向下游奔去。

大概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缘故吧，小山对于澎湃的河水没有一丁点的畏惧，反而有一种亲切的依恋。其实，河水每年夺去很多孩子的生命，也夺去游泳技术很高的大人们的生命。当地有一句方言式的谚语“淹死会水的，专打犟嘴的”。意思就是说，淹死的人大多都是游泳技术高超的，因为艺高人胆大，意外有时也会发生；游泳技术差的，河水大了，一般不敢下水，所以淹死的机会就少。对于服软的孩子，家长一般容易消气，所以挨打就少；而犟嘴不认错的孩子，家长是越打越上火，挨打的机会就多。

大沽河，几千年了。应该是当地的母亲河了，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人，也为整个河里套的饮水灌溉立下了不朽的贡献。但是，发脾气时候的大沽河，也夺去了许多年轻的生命。小强的弟弟去年就被河水夺去了仅仅七岁的生命。村北有一家，姐妹三人和两个来做客的表妹，一起在河边玩水，其中一人不小心落水，其他人为了救她，五个人全部被河水冲走。远的不说，近十年里被溺水而死的人应该不下百人。

于是村里的先人，就在大堰旁边建起了一座庙宇，里面请满了各路神仙来护佑着村里人的生命和财产。在庙宇落成的那一年，还巧了，村里一个人也没有溺水而亡，于是庙里的香火更加旺盛了。然而时过景迁，后来还是每年有人溺水身亡。有人就说神灵不灵，也有人说是人们的心不诚，心诚的人家就没有事情发生。众说纷纭，而老庙，却在大家的膜拜中成了村里的一道别样的风景。

发榜的时间终于到了，小山早早地吃了饭，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向学校奔去。初中刚开始二十多人的结伴上学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在林荫小路上。路上司空见惯的景色，也在小山的眼里已经变得模糊，因为惦记着中考成绩，因而周围的一切也都变成了空气。

平时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小山今天不到五十分钟就赶到了。一到校门口，家离学校近的同学已经有几十人来到了学校。学校已经放假，教室和操场是一片寂静，只有与校大门口正对的公告栏处人声鼎沸。由于来得早，工作的老师还没有来到学校。班主任刘老师，校长和教导主任已经站在了公告栏旁边，向同学们打着招呼。已经毕业的我们见到校领导，也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像朋友一样开心地聊了起来。

刘老师看到我后，一个箭步跨过来，说道“小山，昨天我已经到县里打听了我们班的录取情况，我们班这次中考成绩非常的好，考取中专的人有两人，还有二十九人被六所高中分别录取。你比一中录取线高了五分，很幸运的被录取。咱班被一中录取的一共四个人，具体的分数一会张榜，你再看一下”。

八点钟开始张榜，小山看到自己在班里的排名是第四位，级部排名第十九名。语文110分，数学107分，物理97分，化学91分，英语98分，政治89分，历史72分，地里71分，体育28分。正如班主任刘老师估计的，一班只有七名同学落选，这几个人看完榜后，都悄悄地离开了。

刘老师在远处向小山招了招手，小山快步赶了过去。这时班长，副班长，团支书几乎同时来刘老师的身边。“中午我请你们吃饭，一起庆祝一下。你们看一下再叫几个你们喜欢的人，凑够一桌。我到办公室拿钱去。”

考上一中的四人加上考入二中的五人，还有做东的刘老师共十人，来到学校旁边唯一的饭店【惠民饭馆】，刘老师已经预定了其中的一个最大的雅间。刘老师说道“同学们，今天咱们这样，每人点一个自己爱吃的菜。我先点一个炸五花肉，来你们点菜吧。”

从来没下过馆子的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怎样点菜。这时服务小姐拿着菜谱，为我们一一讲解着今天都有什么菜，让我们自己选择做法。点完菜后，刘老师要了十瓶果酒。当时在农村还没有啤酒，再说没有喝过酒的我们，白酒根本就不敢喝，所以刘老师让大家喝一点度数很低的果酒。

刘老师来了几句简单的开场白，在他的祝福声中我们举杯共饮。小山三杯酒下肚之后，感觉有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站起来走路的时候仿佛腿脚轻快了。桌面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

酒过九巡菜过十味，刘老师最后端起酒杯说道“同学们，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天我们一起聚聚，再有三个礼拜，你们就要进入高中继续操练了，老师再次祝你们学习更上一层楼，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有时间就回家看看，我会很欢迎你们的，干杯。”

撒过青春和汗水的初中一千多天，与莘莘的学子们挥手告别。崭新的一千多天高中生活在向他们招手。

管村中学，小山走了；兴华一中，小山来了。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车长的有声同人，棒极了！

初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