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死不灭

空间一荡，忽然飘落下一道人影，一团黑色肉球。那人白衣胜雪，出尘不染。美艳绝伦。赫然正是梦可儿。

梦可儿放眼顾盼，漫天黑云翻滚，厉鬼哭嚎。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被燕臻抓到内天地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蹙眉自语，眼波一扫，瞟到神色惨淡的纳兰若水，微微一愣。疑惑道：“纳兰若水？”信步走来，咬牙道：“燕臻呢，那混蛋在哪儿....”

纳兰若水抬起眸子，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眸中，死寂一片。

梦可儿一怔，莫名的感到一阵悲凉。只听纳兰若水咯咯笑道：“哪儿？”朝天边一指，凄然笑道：“在天边！”

“在天边？”梦可儿迷糊不解。忖想：那家伙莫非逃走了？害怕面对自己？

纳兰若水缓缓移开目光，凝视着天边。透过浓浓的魔气，依稀可以看见淡蓝的天穹。长睫一颤，忽然流下泪来。嘴角笑靥凄楚悲戚，道：“你不是在他内天地里吗。你既已从他内天地出来。内天地已破碎，难道还不知道他在哪儿....”

梦可儿微微一震，杏眼圆瞪。结结巴巴道：“他，他死...了。”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震惊、骇然、迷惘，以及悲跄，难过.....

她芳心一颤，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他对我屡屡冒犯。多有不敬，他死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对，我应该高兴。

但是深心底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的复杂莫名，酸楚刺痛。说不出的难受。

纳兰若水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他。都怪我....”捡起那柄令魔，痴痴凝视。泪光盈盈。摇头道：“如果我不任性妄为，如果我不给他脸色，如果我........”

梦可儿看着她，心中复杂之极。恍惚中，想道：这家伙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痛不玉生。钰儿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

心中一酸，没来由的又是一阵难过悲哀。

纳兰若水春葱似的玉指，徐徐摩挲着剑脊。泪水滚滚。凄然道：“他把鲜血都给了我。但是，没有你，我活着还有意义嘛！”

梦可儿秀眉一蹙，明白她即将干嘛。但是她却没有阻止。对于纳兰若水，她也只是‘闻名’已久。是死是活全然于己无关。况且以她的性子，不涉及自身利益，管你死活？

果然，纳兰若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蓦地横剑与喉。抹脖自尽。

当是时，魔剑忽然嗡嗡震颤，龙吟不绝。脱手冲天飞起。几在同时，万千冤魂忽然嘶声咆哮起啦。凄厉玉绝。漫天墨云滚滚回旋，漩涡似的越转越快。

纳兰若水、梦可儿齐齐一震。凝视看去，那密集的漩涡中心，一点黑光，悄然迸发。

“轰隆”天雷滚滚，天劫降临。云层中，雷电交织，天空紫红一片。在漩涡中心交织缠绕。极是瑰丽壮观。

“众生不死，我便不灭。众生不灭，我便不死.......”

一道冷漠、威严、霸气、飘渺的声音，从云层中响起。像是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鸿音，震人发聩。

“众生即死，我仍不灭。不生不死，不死不灭.....”

纳兰若水娇躯狂震，踉跄起身，仰首大叫道：“臻哥哥，臻哥哥....”俏脸涌起奇异的桃红，狂喜、愕然、激动、悲伤....泪水如绝提春洪。汹汹爆发。

梦可儿眸光一亮，忽然感到一阵喜悦。随即恨恨想道：这家伙，果然没那么容易死。眼角扫处，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那团肉球，眼珠一转，悄然封印道玉莲台内。一脸淡然。

空中天劫纵横，宫殿、阁楼成片坍塌崩溃。大地分裂。那座宏伟精致的召唤太更是被炸成齑粉。众主神惊骇跌退。人影纷乱，惨呼不绝，众天使惊惶盘旋，左冲右突。惊叫呐喊，此起彼伏。动作慢些的，不是被天劫劈成粉末，瞬间陨落。就是被那巨大的黑色漩涡卷溺吸扯，朝涡流中心拖住，消失不见。

转瞬间，万余天使，十去七八。

众位主神又惊又怒，胸膺如爆。不敢多做停留，御风疾飞。直冲出数十里，感到那强力的吸扯之力减弱，才转身后顾。

那片宏伟壮阔的宫殿已经崩塌。而合众神之力，所建筑的召唤神阵，亦已经毁于一旦。圣战天使血脉被毁。神殿被夷为平地。十二主神中，方才又陨落了一个。只剩下十一个。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惨重。

天空中，一道身影，昂首立在漩涡中心，天劫狂奏，尽然不能伤其分毫。

那人影高声大喝，声浪如爆，压过了震天惊雷。他胸腹一鼓，蓦地张口倒吸。那漫天横飞怒舞的魔气、冤魂，登时随着那吸扯之力，哀嚎着冲入他口中。

“臻哥哥....”

纳兰若水心中砰砰直跳。泪光闪烁，荡起一丝喜悦、甜蜜的笑容。

黑气滚滚，转瞬间便被吸食个一干二净。燕臻缓缓降落。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纳兰若水悲欣交织，欢喜的几玉爆炸。疾奔过去，哭叫道：“臻哥哥！你，你还活着，太好了。你原谅若水吧，好不好。”

燕臻目不斜视，淡淡道：“姑娘是谁，为何如此唤我。”

纳兰若水一凛，哭声顿止。凝视着他，忽然发现，那双灿灿星眸，再不复往昔的神采。冷漠淡然，机械似的不带丝毫感情。

她颤声道：“臻哥哥，你怎么了？”

燕臻冷冰冰的道：“燕臻已死了。我是万千邪念所化的化身。”

纳兰若水呼吸一窒，痛不可遏。她忽然明白，当ri燕臻的痛苦了。纤指捂着嘴唇，浑身颤抖。眼波转处，瞥见燕臻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笑意，一闪即逝。

随即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哈哈大笑起来。

纳兰若水始知被骗，又羞又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梦呓似的喃喃道：“臻哥哥，臻哥哥.....”

燕臻心cháo汹涌，又爱又恨。哼了一声。道：“死丫头，你脾气可真大。臻哥哥是不是把你宠坏了。小心我家法伺候。”

纳兰若水俏脸红晕泛起，眼角泪痕未干。摇了摇头。低声道：“臻哥哥，谁叫你这么对我。你说要娶我，却和钰公主订亲了。还，还和那狐狸精苟且欢好。我，我看了很生气，于是，便觉醒了圣脉。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啦。意识，已经被她主导了。”

燕臻悚然一惊，虽然之前圣战天使已经说过此节，但是仍然感到不可思议，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二人格。

不过，在这世界，貌似是家常便饭了。每一个转世的神人，都具备双重人格。一个是前世的人格，另外一个是今生的人格。虽然两者激烈争斗一番，谁赢谁主导。这在七绝女身上，尤为明显。

原先的纳兰若水，原本应该是与圣战天使融合，成为新生的圣战天使。但是，因为她念念不忘燕臻，心结难解，在前世记忆的冲击下，遂衍生出了第二人格。

这就可以解释为，为何纳兰若水先前对燕臻如此冷漠。

一般情况下，第二人格不都是冷漠冷酷，极具个性的嘛。燕臻胡思乱想中！

燕臻瞧见梦可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梦仙子，咱们私奔到了西方天界。山高路远的，你那师门即便是想找，也找不到啦。”

梦可儿俏脸苍白，看到这漫漫天使，她隐隐也已猜了出来。只是，听他肯定，仍然惊怒难禁。想到从今往后，再也回不到人间，登时悲怒不已。颤声道：“你，你，你这个混账。我杀了你！”

罗衫鼓舞，袖中冲出一道白光。直射燕臻。

燕臻哈哈大笑，伸手轻轻拍开，顺势一抓，将她吸入怀中。抱了个满怀。左拥右抱，笑道：“你既然随我私奔，今后可就是我的人了。”

话音未落，被纳兰若水用力掐了把腰部，钻心的疼。但他却笑的越发大声。

纳兰若水虽然仍心怀芥蒂，但是却不再向先前那般激烈了。

梦可儿羞怒交加，跺脚挣扎，怒道：“放开我，放开我....”

腰间那火热的手掌紧贴着皮肤，滚烫如火，烧灼的她浑身酥麻。她心中异样更甚，偏偏真气又被束缚挣扎不开。羞气之下，雪白的肌肤，泛起一层红霞。娇艳动人。